明德义塾至建立之初,就是为了中产阶级所开办的私立学校。学校规划很大,操场、体育馆,以及剑道馆、弓道馆、游泳场等之类的体育设施建筑一应俱全。就连学校学校的绘画科写生,也完全可以到学校的后苑里去。俨然成了一所大学。教学楼中庭那颗老槐树年过几百,却也茂盛至极。榊原乐在学生走廊打量着学校周边的风景,穿过了四层连接两栋楼的天桥廊道。榊原乐停下了脚步,看向一面宣传墙。上面是各种社团的迎新广告。一旁还有风纪委员让大家贴社团招新图,不要盖住其他社团招新的提醒。榊原乐在一众社团内上下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他们弓道部。在最右上角。【弓道部招人,有弓道经验者优先。】配图是一副少女的行射时的帅气模样。这行字貌似还是九琉璃写的。这字体...有点厉害啊。榊原乐摸着下巴又看了一眼隔壁书法部的宣传图。那边是标准的有栖川流,亦或说是从王羲之那里延伸出来的日本流派。不过这些书道部的学生汉字就连有栖川流都没个几分像,更别说王羲之了。不行,完全不如九琉璃写的字。只是她弓道都那么优秀了,居然连书法也颇有研究?榊原乐越来越相信藤野口中描述的“才华横溢大家闺秀”。他收回了视线,摇摇头,继续向前。到了办公室,榊原乐见到了他们班级的担任教师——一位刚刚从东大教育学部毕业的研究生,宫坂小姐。不对,以现在自己身份应该叫她宫坂老师才对。“宫坂老师。”宫坂老师穿着一身富有职业女性韵味的笔挺西装,都市丽人般的脸上,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她笑着对身前的榊原乐说道:“在整个学校,榊原同学学习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强,经过这几周我的观察,我发现他不仅入学考试成绩位列第四,还是一位令人极其让人省心的好孩子。”榊原乐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心里暗道糟糕。牙白啊。这班主任突然夸人,不是要你帮忙就是想让你参加啥考试比赛。指定没好事。榊原乐愿意百分之百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老师我想请你帮一个小小的忙。”宫坂老师的脸上已经表现出了和蔼的笑容。果然来了。这个笑容就已经是不能拒绝的意思了吧?榊原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老师请说。”“最近不是要月测了吗?我们这次月测是整个港区学校进行的联合考试,要排名,为的就是向全港区展现出我们本届刚入学高一新生的平均偏差值。”“嗯。”“在此期间,我们委托给了你们数学老师一个任务,而数学老师最近太忙了,没有空,所以就还给了我,而我最近实在是...”榊原乐挺直了腰板:“明白了,宫坂老师的工作很辛苦,有什么需要请尽情吩咐。”宫坂老师笑了起来:“真是好孩子,你能明白就好。”“具体是什么事情?”榊原乐询问道。“现在跟我来,下课时间不多,边走边说。”宫坂老师将面前的工作簿合上,起身带着榊原乐走出教学楼。“那孩子是一班的。榊原同学应该也知道我不只是你们的担任教师,同时也负责其他两个班级的国语课。”“嗯,这个我清楚。”“那孩子国语特别好,好到出奇,有可能我都没有她那么丰厚的学识量;可是她在数学上就有一些问题了,本来我是想要你们数学老师单独给那孩子补一补课,可是你数学老师没有什么时间。“前后我有喊了几个成绩稍好一点的同学,但他们又需要忙自己的事情,就都没答应。”榊原乐听明白了,“所以,就是想让我对他辅导一番功课?”“对的,虽然这种事情确实不应该由我们老师教给学生,可仔细想一想,那孩子的国语又是学得极好的,只要你同意了,你们两人在这两个星期一起组一个学习会,互相备战月测,完全没有问题。”学习会?不行啊,自己答应了要带阿铃去家庭餐厅给她补习的。榊原乐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他跟在宫坂老师的身后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算了,还是拒绝吧。答应了妹妹的事情,不能不去做。正当他要开口解释一下自己情况,宫坂老师停下了脚步:“到了。”直到看见门口挂的“文学部”三个大字,榊原乐才发现自己感觉不无道理。咚咚...“请进。”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榊原乐迎向了教室里天海七明月平静盯着自己看的目光。“我来介绍一下——”走进教室的宫坂老师察觉到了氛围,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跳跃,“你们认识?”“认识。”“不认识。”前一句是七明月说的,后一句是榊原乐说的。“所以到底认不认识?”宫坂老师疑惑地问。天海七明月合上书籍,从窗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在我姐姐的弓道部见过他,所以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因为是临时转学的两姐妹,所以宫坂老师对她们的印象相当深刻:“是九琉璃吧?我记得她是弓道部的,榊原同学你也是弓道部的?”“嗯。”“那就没问题了,既然见过面,那老师就走了,伱们自己聊,月测加油哦!”宫坂老师抬起手臂,像是元气少女那样地给两人打了一声气。行礼告别老师后,文学部又只剩下了两人。“没想到宫坂老师在物色了两人后,居然找到了兄长。”“我也没想到老师让我辅导的人是你,七明月你的数学很差?”天海七明月金丝眼镜下平淡依旧,她转过身去,望向文学部教室窗外的阳光与绿叶。“也不能说很差。”“难道是特别差?”“......”“兄长知道秦观的南来飞燕北归鸿吗?”榊原乐想了想,有点不确定,这好像是苏轼关门大弟子的词,皱眉询问道:“别后悠悠君莫问?”“当时是宋徽宗元符三年四月,秦观被移诏衡州,苏轼也被获准内迁,于儋州迁移至广西廉州,这对几经周折,饱经磨难的师生于当年六月,会于康海,两眼相望,一切无言。秦观留下此《江城子》用以纪念。”天海七明月说道这里,顿了一顿,又用清丽的声音,饱含凄婉地摇头哀悼了一遍:“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得。榊原乐明白她的意思了,就是喊自己不要多问,也无需多问。但这首词用到这儿,不适用吧,自己什么时候和她有过分别了?这不才相逢?“七明月,我和你商量个事。”“兄长请说。”“就是你这个数学补习,能不能一起到校外的家庭餐厅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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