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出神,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像是被戳到了痛处。
诸葛转动着酒杯,好奇地问道,“落合先生对于造谣者的身份,有什么头绪吗?”
“嗯?”
落合健一回过神来,他笑容自然,只是仍眯着眼显得有些狡诈,“没有的事,毕竟没有证据。没有证据,那就不能算是真相,是这个道理吧?”
“对,但只要有嫌疑人,我就可以帮你找到那个人。”
见他如此热心,落合健一也是感慨一声,他没看错人啊,真是个优秀的年轻人。
一番夸赞后,他又低垂着眉毛,让人瞧不出脸色神情,只是问道:“诸葛先生以为,那些匿名信,都是同一个人发的?”
“嗯....”
诸葛沉吟着,认真想了想回道:“连续二十封匿名信,这本身就很少见了,何况还都是用传真机打印出来的。
若说这是有计划的集体行为,那实名举报岂不是比写匿名信效果要更好?毕竟那么多人,没理由在惧怕举报的后果。
况且,合众党已经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了吧,还会有集体抵制的事情出现吗?”
集体抵制啊....
落合健一陷入了回忆,他在想,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是在什么时候?
“是啊,很少见了,最近一次得是十年前了。”
说着,他也是嗤笑道:“说到底,对于天皇,现代人也没那么尊敬了,随着老一代人没了话语权,就更加无所谓了。”
“而十年前,就是那批老顽固在坚持,如今也都差不多入土了吧,反正是许久没见到他们了。如果说,这是来自黄泉的举报信,那也无不可。”
“地狱笑话,我可欣赏不来。”
“哈哈哈......”
落合健一正笑着,起居室外的走廊,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匆忙且杂乱,来者不止一个人。
“寺岛?”
落合健一疑惑的望着门口的男人。
寺岛雅人一身西服正装,右手夹着一个文件夹,脸色有些难看。
他站在门口,一见到落合健一就想出声质问,却瞥见了坐在他对面的诸葛诞,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也在这时,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跑了过来,他个子不高瘦瘦的像个麻杆,也穿着西服,正擦着额头上的汗。
“寺岛,你这玩的是那出啊。”
男人名叫大森勇介,与寺岛雅人同龄,是合众党的财务部长。
他今天本来是在正常上班,谁知道寺岛雅人这家伙,突然闯进了他的办公室,脸色难看到吓人。
也不解释,只说有大事要明说,让他跟过来。结果跟了一路,也没说那大事是什么。
“落合领袖,能抽出些时间,让我把话说完吗?”
寺岛雅人不停的深呼吸,等缓和了情绪,才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说道。
落合健一目光在文件夹上停留瞬间,朝着诸葛歉意道:“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下属了,好像是有急事,失陪了。”
“理解。”
诸葛抬手,示意他随意,不用在意他。
又朝着寺岛雅人颔首致意,期间目光也在他身上扫过,确实,这是个长相气质,行为举止都无可挑剔的优秀男人。
“这边谈。”
落合健一起身走出起居室,指了指斜对面的客房,同时吩咐道:“大森你负责帮我继续招待诸葛先生,千万不能怠慢了。”
正要跟上去的大森勇介停下脚步,“了解。”
他目送着两人进了客房,偏着头想了想,也还是没能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倒是想到了还在起居室内的诸葛,刚刚落合领袖的话可不能当做没听见。
“诸葛先生,我有听说过您,是名侦探对吧,没想到会跟落合领袖认识。”
大森勇介没去碰落合健一的座位,而是在一旁坐下,见诸葛酒杯空了,连忙给他倒酒。
“不,不用,今天喝的够多了。”
诸葛笑着婉拒,酒的滋味确实迷人,但他可不想变成毛利大叔那样,还是浅尝即止的好。
“那真是遗憾,这‘雏乃誉’可是名物啊。”
大森勇介望着“雏乃誉”,咽了口唾沫,“雏美村那边都停产了,可以说是喝一瓶少一瓶了。”
“那便尝尝看吧。”
诸葛笑着拿出新的酒杯替他倒上一杯,见他品酒,也是侧着身子,想看看客房那边的情况,可角度不够,什么也看不见。
“那位,是叫寺岛雅人吧,不知道这么匆忙的过来,是有什么事?”
大森勇介已经连续喝了两杯,意犹未尽的砸着嘴,却是不敢多喝了。
“不清楚,但想来要谈的事,很重要吧?毕竟连寺岛那家伙都沉不住气了,这可是很罕见的。”
说着大森勇介也是纳闷道,“不过,他们俩谈事,找我来是要做什么呢?”
诸葛挑了挑眉,不清楚呢。
说是客房,可空间也只是比起居室少了个用餐的地方,其余的床铺,衣柜,娱乐桌都有。
“哦~糖罐原来在这里啊....”
落合健一坐下后,便见到桌上放着的糖罐,里面放得满满的七彩糖果,他掀开盖子,随手捻起一颗丢进嘴里,顿时眯起了眼。
寺岛雅人沉默着看着这一切,“落合领袖,资金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他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到桌上,沉声道:“我没办法接受这种事,希望你能举行一场媒体发布会,向他们公开道歉。”
“咔嚓”
落合健一嚼碎了嘴里的糖果,他翻着文件夹,里面有富堂家组的全家福,还有一些证词。
多是在控诉他,用虚假的事实,威胁他们家族就范,甚至称他逼死了他们的大哥富堂木知。
落合健一眼神不变,“呐,寺岛,我做错什么了?要公开道歉?”
他抬头看向站着的寺岛雅人,“那是他们自己犯了错,我是在替他们隐瞒,免得家庭破碎,手足之间反目成仇。如果这也是错的,那什么是对的?”
“你不会又被骗了吧?”他笑道,“他们是怎么跟你说的?有没有告诉你,他们的大哥拔掉了他们父亲的氧气管,他的妻子跟他的二弟有染,而他二弟的老婆还在挪用家族基金肆意挥霍?”
寺岛雅人默然,“这些是他们的家事,他们自己会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
“那跟我们无关,总之,你不该用这些事,去威胁他们就范,甚至逼死了富堂木知。生命与自由,这是政客的底线,你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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