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子见红了,快,快请老姨进来。”一名照看产婆的婶子隔着门帘朝堂屋嚷了一嗓子,引得院子里一阵手忙脚乱。
不多时,一位头上裹着白手巾的老妇人在两名年轻媳妇簇拥下,走进院子。
老妇人进屋看了一下情况,挑开帘子出来吩咐道:“产妇临盆[1]了,都准备一下,再喊几个嫂子过来帮忙。”
战士他爹听得吩咐,带着儿子侄子跟叔伯兄弟忙活起来。烧水的烧水,准备饭食的准备饭食。嫂子媳妇们也在一旁打下手,把自家没缝成补丁的软碎布头和压箱底舍不得用的生白布拿出来,交给老妇人准备接生用。
太阳走过中天,慢慢朝西天沉落。
“啊……”一声低吼从屋里传进院子,想来是战士他娘的声音。
“省着点儿力气,待会儿有的是要你使劲的时候。”老妇人的声音悠悠传进王承柱的耳中。
“呜呜……”
天彻底黑了下来,屋子里点起了豆油灯。
平日里,这个时间村里人多半都睡了,一来睡觉抗饿,二来舍不得那点儿灯油。
可今天不一样,战士要添一个弟弟或妹妹,他爹虽然心疼财货,但是更心疼给他生儿育女多年的老伴。油灯点了三盏,还给产房里送了小半盆糖水冲鸡蛋。
“啊!”一声短促而又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伴随着一连串“头出来了,使劲掰住,他娘用力。”、“热水来了”之类的叫嚷声,持续了十几分钟。
“哇……”一声清脆的啼哭声从里屋传出,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的战士他爹猛地顿住脚步。有心进屋问问是不是生了,孩子他娘还好不,但是碍于高他一辈儿的老妇人没出来让他进去,只得眼巴巴的站在虚掩的门前探头张望。
“吱”门被拉开,一名端着半盆染红热水的小媳妇出来倒水,顺便给男主人吃了个定心丸:“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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