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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4年5月。
一入夏,安不纳岛就迎来了一场大暴雨。
这场暴雨来得突然,持续了整整十天。雨停后,整个安不纳岛低地变为一片泽国,更要命的是海潮倒灌与洪水相连,岛上的粮作物注定今年颗粒无收。
古人言,大灾之后必有瘟疫,分布在岛上各地的百姓怀着恐惧,纷纷涌入万生镇。
岛主曾庆旭面对镇上大批无业乞食的百姓,急忙组织人手开仓赈济。同时为应对可能爆发的瘟疫,匆忙召集镇上的郎中商量对策。
焦头烂额的忙碌了几日,曾庆旭还未来得及睡个好觉,就有手下人来报:“粮仓出事了”。
官衙粮仓由祖父那一辈人督建,囤积了数万石粮食,可够岛上所有百姓半年所需,能出什么问题?曾庆旭询问何事,手下人支支吾吾不敢作答,曾庆旭心道肯定出了大事。
他带着心腹,疾步来到粮仓,衙仓当差的一众人正惶恐不安地围在仓门口。
“二弟庆明何在?”曾庆旭忙问。
主管粮仓的是族弟曾庆明,往日见他当差也算兢兢业业,这个紧要关头,为何会不见踪影。
一小吏道:“我们今日都未见过二爷?”
“还不赶紧派人去找?”曾庆旭气道。
发了一通火,曾庆旭走入粮仓,仓内粮袋码放齐整,有两个低层的粗麻袋已被人打开,袋中装的却不是稻谷,而是黄沙。
目睹此景,曾庆旭只觉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幸好被旁人及时扶住。
曾庆旭怒道:“查,给我查清楚,这仓里还有多少粮食。”。
用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这才弄清具体情况。
听完胥吏的汇报,曾庆旭心如刀绞,他苦笑道:“只剩不到万石的粮食,其他竟全是黄沙,你们这群在衙仓里当差的硕鼠,是准备拿人头来填这个缺吗?”
几个小吏听言,赶忙跪地求饶:“岛主,我们都是无辜的,这些粮食都是二爷命小人们调换的。”
“冤枉呀,二爷将这些粮食偷偷卖给了镇上的酒家,还有外来的海商,小人没拿一分钱。”
事关自己族弟,曾庆旭不敢徇私,命令心腹手下:“把他们拖下去看管起来,等找到庆明,再一起审问。”
望着空荡荡的粮仓,曾庆旭沉着脸对在场所有人道:“此事事关全岛安危,切不可外传,以免百姓恐慌,粮食不足,我自会想办法找补。”
“卑职明白!”众人齐声道。
纸终究包不住火,过了几日,粮仓缺粮的传言在镇上传开,官衙一再声明传言不可信,虽然每日的施粥不曾清减,但百姓依旧惶恐。
在此情况下,粮铺的粮价更是一日三涨。
族弟曾庆明躲在老祖母处,被人找到时,死不认罪。曾庆旭亲自向祖母说明了情况,曾母识得大体,知道事关重大,让人将曾庆明关入大牢,又与族中各支说明情况,让族里主动捐粮。
卖着老脸,曾庆旭与镇上各大家族商谈买粮捐粮的事。各大家族早已探清了粮仓的内幕消息,皆等着看曾家的笑话,怎会出力,各家假惺惺的捐了一点粮食,敷衍了事。
时间来到5月下旬,眼看粮食不足,官衙无奈将一日两粥改为一日一粥,无业饥民们半死不活的吊着,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开始自寻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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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港在这场暴雨中损失也不小,发电设备被大风吹垮,几处建在低洼地段的营地也被水淹了。
大雨停后,驻港连队开始紧急抢修。
港内设备还未恢复,几艘往日贩卖鱼获的渔船,载着一家老小登门求救。
“各位老爷,可怜可怜我们一家老小吧,只要赏口饭,我们甘愿为仆,为老爷们当牛做马。”一老者领着家人在码头上磕头请求。
士兵无奈道:“你们快起来,这事我做不了主,还得等我们连长点头答应才行。”
通讯室中。
连长催促道:“通讯还要多久能恢复?”
通信兵道:“连长别在催了,俺又不是专业维修人员,总得给俺一点时间,俺向你保证今天一定恢复通讯。”
“等你的保证,黄花菜都凉了。”
连长搓搓手,拿定主意,对副连长道:“通知港口,有多少灾民救济多少灾民,最好把咱们这里救济灾民的事传播出去。”
副连长犹豫道:“没有上级答复,咱们自作主张,会不会不妥?”
连长:“不妥个球,现在是打破岛上‘非暴力不合作’的难得机会,营长知道了高兴还来不及,你快去安排!”
“行吧!”副连长转身要走。
连长又叫道:“等等,把咱们仓库里的营帐全都拿出来搭建好,还要做好营地的安全卫生工作,以防发生意外。”
“明白,请连长放心。”副连长敬了一礼,快步离开。
港区下定决心做好接受工作,效率一下提升起来。
在士兵与灾民的通力合作下,一座能容纳500人的临时营地快速建起。通过渔民的有心相传,中途港成了一处乐土,一些盼着能吃饱饭的饥民不顾上南隅有海贼的谣言,乘船前来。
短短三日内,营地就来了200多人。
中途港与金兰港取得联系后,通过电报,左手得知了安不纳岛的情况,称赞连长的做法,表示会在两天后乘船抵达中途港,亲自安排这些灾民的后续事宜。
万生镇。
曾经仁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迈着快步来到官衙,向父亲曾庆旭禀报此事。
曾庆旭听后,静静端坐于太师椅上,不发一言。
曾经仁急道:“父亲,再不有所行动,镇上的百姓可就被那些贼人全部骗走了。”
“走吧走吧,能找到一条活路也好,总比活活饿死强。”曾庆旭心灰意冷的说道。
“父亲何出此言?我曾家替圣上镇守此岛,保境安民,自当责无旁贷。”
“正因如此,为父才感觉愧对岛上百姓的信任。”
“天灾非人之所料,粮仓之事皆是二叔监守自盗,父亲何必自责。”
曾庆旭摆手:“莫在说了,为父心已决,百姓要走就让他们离开,你不要横加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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