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等人只觉此人神气完足,内息浑厚,居然是一名少见的一流高手,心中暗暗吃惊之余,不由得出言提醒道:“师叔,小心!”
他们几人说话声音极小,但那大汉内功深厚,这细如蚊蚋的声音也清晰地落到了那大汉耳中。
那汉子听了没说什么,只是脸上一抹讥讽之意一闪而逝。
慕容复恍如未闻,浑不在意,顺手抄起桌上一个酒坛,悠悠然来到那大汉桌前,一撩衣袍下摆,在那大汉对面坐下,为自己满满地斟上一碗,道一声相扰,随后一饮而尽。
一碗白酒转眼间涓滴不剩,慕容复面不改色心不跳,笑看对面的大汉。
那汉子见慕容复如此爽快,心下大喜,先前的那一丝不快顿时就消了一大半,赞一声:“好酒量!”随即也是抄起满满的一碗白酒,一饮而尽。
随即单手拎起原先桌上那一坛酒,对慕容复说道:“来,尝尝我这高粱!”一边说,一边往慕容复的酒碗里倒上了满满一碗,酒花四溅,酒水溢出,打湿了小半张桌子,随即又为自己倒上一碗,双手举起,敬慕容复道:“来,这位兄弟,干了这碗!”
慕容复也不啰嗦,端起酒碗与那大汉一碰,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两人既不问名姓,也不客套,就这样你来我往,一口气连干三大碗。
三碗酒下肚,那大汉犹嫌不够尽兴,对慕容复说道:“这酒碗太小,换大碗来,你我二人再饮上十碗如何?”
慕容复酒量本就不弱,更兼如今内力深厚,又哪里会惧怕这区区杯中之物?见这汉子有意赛酒,颇觉有意思,微笑道:“兄台有此雅兴,莫说再饮十碗,就是二十碗,八十碗,一百碗,又有何不可?”
那大汉爽朗一笑:“好!痛快!”随即向酒保吩咐道:“小二,再打二十斤高粱,取两个大碗来!”
过得片刻,酒保抱着满满一坛子酒水,来到两人桌前,放下两只碗,对那汉子笑道:“大爷,要倒酒吗?”
那汉子从怀里摸出一锭大银子,放在桌上,对店小二道:“这些算酒钱。待会儿,我们两个喝多少,你倒多少,剩下的都是你的。”
那店小二只是略微瞟了一眼,见那银子是一锭成色上好的雪花银,重量的话少说也有二十两,就是再买上十坛酒也绰绰有余。
店小二心下大喜,忙不迭地说些奉承话,开了泥封,往两人面前的两只海碗内各自满满地倒上一碗酒,随即退到一边。
这一碗,少说也有二斤多,那大汉端起酒碗对慕容复道:“未曾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慕容复端起酒碗,说道:“来是江湖客,去是醉乡人,左右不过一个名姓罢了。来,干了!”
说着,单手托碗,与那大汉的酒碗一碰。
那大汉喝酒如勐虎食羊,满满一碗酒转瞬间便消失在了腹中,残酒溅到衣服上也浑不在意。
慕容复饮酒却如长鲸吸水,一碗白酒涓滴不剩,无半点洒落,喝完后将酒碗轻轻地往桌上一放,等着小二来倒酒。
转瞬间,两人各自饮了三碗,殊无半分醉意。
倒是那负责倒酒的店小二见一坛白酒转瞬间少了一大半,惊得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面不改色,谈笑风生,就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直到那大汉一连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又给二人倒上。
那大汉听慕容复出言豪迈,行事洒脱,大感欣喜,他自负平生酒量无对,今日却在这遇见了对手。先前的那些微不快此刻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本出身少林,一身武艺皆蒙幼时少林高僧悉心教导打下的根基,故而刚才听到薛神医等人议论少林,言语中颇有不敬之意,心下不快。
他有心要替少林教训一下这些孟浪之徒,故而故意以言语相激,表面上是邀请对方过来喝酒,实际上是激对方动手。
没想到对方那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青年公子真的过来了,并且半句废话不说,连尽三碗。
他原以为对方只是某个初次出来历练的世家公子,不知江湖险恶,故而放着手下的几个护卫出言不逊,初时心怀轻视之意想着如若对方不爽利,就好好奚落对方一番。
仅仅片刻,剩下的半坛酒也入了二人腹内。
店小二呆若木鸡,在大汉的吩咐下又抱来了两小坛子酒。
这回两人连酒碗都不用了,直接一人一坛,拍开泥封,拎起坛子向对方道一声“请”,一碰坛子,便是各自小半坛下肚。
莫说店小二感觉见了鬼,这一斗酒,整间客栈的客人都被惊动了,就连灶上的厨子,灶下的伙夫都舍了各自的活计,围到两人桌前观看两人赛酒。
别说这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惊讶,就是薛神医这些人游历江湖,见多识广,又何曾见过这种喝法?以往只道千杯不醉是前人夸大其词,故作铺张,今日看来倒是确有其事。心中佩服自家师叔豪兴之余,对那个与慕容复对饮的大汉也生出几分畏惧之意。
王语嫣和阿碧两人在一间房休息,听到楼下喧哗声大作,担心心上人遇上麻烦,连忙下楼查看。
两人从楼梯上望去,只见慕容复和一名大汉一人一个酒坛正在对饮,身边熙熙攘攘围了一大群人。
整间客栈,所有人都撇下了手中的活计来看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莫说那原本在饮酒的酒客围了过来,就连街上的人远远地看见酒楼内围了这么多人,都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两人各自一坛酒饮完,又让酒保上了两坛,楼上楼下,无数看客纷纷叫好,欢声雷动。
王语嫣二人又惊又怕,连忙想过去劝住心上人,可是此刻连一个落脚的地都找不到,又哪里能过去?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琴音奏响。这一声清健琴音在喧闹的人群中炸响,如清夜闻钟,夜半听禅,喧嚣的人群顿时平静。
康广陵纵身一跃,带着铁琴轻松跳起两丈,如一只纸鸢向二楼飘去,落到阿碧和王语嫣身边。
离得近的人纷纷惊呼,想不到看起来干枯瘦小的一个老者居然身负如此神功,惊惧之下,自动让开一条路,尽量离二美的方向远一点,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个武功高强的老人,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师父,公子他怎么就和那个汉子对上了?”阿碧心忧慕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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