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了意识,但眼前朦朦胧胧的,声音仿佛从远处缓缓传来,虽然知道是在呼唤我,但我的嘴却张不开。
“孩子!醒醒!”声音传来,“是谁?”我尽全力睁开眼,疼痛回归身体,全身都疼,“啊!”我胳膊肘的一阵痛让我支撑不住上半身,向下倒去,就在我即将跌落地面的时候,两只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我。
“太好了,还活着。”声音从双臂的主人口中发出,我的视线渐渐清晰,看清了眼前的人。
“看上去伤的并不是很重,多亏了这个笔记本给你挡下了这致命伤。”这是一位中年大叔,看上去比老卡尔都老,灰黑的头发夹杂着些许白发,右眼被一个眼罩遮住,左眼却更显得炯炯有神,此时他正拿着我用了纪录物资的笔记本,一根尖锐的木板刺穿了笔记本的大半,却不甘心的被最后几页拦了下来,一开始那笔记本是在我腹部的。
“来,先爬出来。”独眼大叔双手扣住车底,用力一抬,我费劲全力爬了出来。
“大叔,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同伴?”我尽管站都站不稳了,仍然扶住大叔问。
“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和一个女高中生。”我问道,独眼大叔摇了摇头,“我看过周围了,只有你一个幸存者”他抬头,盘山公路在我们的头顶几百米之上,有可能在滚下山的时候他们被甩出去了。
“孩子,还能走吗?”大叔问我,“没有大碍。”我活动了一下手脚,“你的生存辅助仪。”大叔从不远处发现了我的生存辅助仪,右角有一点摔裂了,但我还不至于因此就去换个屏幕。
“谢谢”,我看了一下周围,“太好了,这里有麻。”我采下九片麻叶,连啃带咬把叶片只剩下植物纤维,“看来逃难有一段时间了?”大叔见一片手工绷带迅速在我手中交织,便问我。
“我是从远星城逃出来的难民,远星高中高二级学生,寒露”我说道,“我叫阿列克谢,是贸易联盟中快乐101的精英队员,这次来希望谷是来找一个老战友的,没想到正好遇到了你。”独眼大叔自我介绍道。
我们二人结伴而行,向前步行了一百步,“前面有件屋子,也许我们可以在那里修整一下,哎孩子,会打架吗?”阿列克谢大叔问我。
“只可惜我的武器在翻车时遗失了。”我刚刚捡了根树枝,可感觉也许打到感染者身上没几下估计就得断了。
“给,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感染者,还是小心点。”大叔扔给我一把砍刀,我看了一下,把手虽然破旧但是刀刃锋利的很。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了一处悬崖,上面的扶梯仿佛不想让我们经过一般的挂在两人高的高处。
“这可怎么办,绕不了路。”我叹了口气,“孩子,我把你抬上去,你把那梯子放下来。”大叔说。
于是,大叔蹲下来,让我踩在他的手上,用力一抬,我借力抓住了挂梯的下边,攀了上去。
我掰开挂扣,挂梯降了下去,大叔也爬了上来,“就让它在这挂着吧,也许还能帮到其他人。”大叔说道。
隔着大老远,我们就看见了那间小木屋,小木屋背后又是一个小小的悬崖。
“让我们猜猜,屋里是有罐头还是有浆果呢?”大叔举着枪踢开了大门,他的背影挡住了我,我没看见,但是他关上了门。
“你恐高吗孩子?”他拽着我到达了陡崖边上,那边的门后已经传来了撞门声,很快,几只感染者的手破门而出。
大叔咔嚓上弹,那是一把蒙德拉贡,只见他扣下扳机,不远处一个冲来的感染者便头部开花倒下了,大叔一拉枪栓,空弹壳弹出,此时另外几个已经冲了过来。
我左手推开感染者的爪子,右手的砍刀从它的脖子砍进去,用力一压同时用脚一踢感染者的小腿将它放倒。背后扑过来的感染者被大叔补了一枪击倒,我回头想要再砍倒一个,突然,一阵痛再次从我手臂的伤口传来,绷带下渗出一阵鲜红,应该是动作幅度太大把伤口撕开了。
“这边,跳下去!”大叔冲上来,枪托猛击将一个就近的感染者下巴打脱臼,同时踹倒另一个,拉着我就往陡崖下跳。
陡崖也就七八米,我们跳下去在地上打了个滚,虽然灰头土脸但没有大的受伤。
我们看着陡崖上面的感染者,他们没有打算跳下来,“看来咱们暂时是安全了。”大叔正说着,背后的高处传来一阵震动,是什么物体在快速接近,一只黑色的巨爪搭在了陡崖上,不少石子因为震动落到我们脚边。
我们看着那玩意探出了卡车一样大的头,然后那头出现了四条裂缝,随后头裂成四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牙。
“吼——”特殊感染体冲我们嘶吼着,两只黑色的巨爪扒着地向我们靠近,但是没有看见它的后肢,“快跑!”大叔推了我一把,回头就是一枪,这玩意也没有眼睛,大叔这一枪打断了它的一根手指头,可是完全没有影响到它的行进速度。
我已经跑出去了十米,见大叔还没跑,不禁从心里担心,于是回头望去,只见大叔右脚轻旋,身体随着右闪,躲开了巨大的特殊感染体拍下来的爪子,大叔随即把枪口抵在特殊感染体的下巴上进行了一次零距离射击,蓝色的感染血液淋了大叔一身,而特殊感染体也被激怒了,粗大的尾巴一甩,大叔把蒙德拉贡步枪立在身前,挡下了绝大多数的力道,但还是被掀飞出去,在空中再次给了特殊感染体一枪。
“大叔!”我出声,“别愣着,我现在的装备挡不住这玩意!”大叔从身侧掏出一颗手雷扔出去,跑过来拉着我就往远离特殊感染体的方向跑。
背后的爆炸声传来,我们向前狂奔,可是前方又是一处断崖,底下是湍急的河水,眼见特殊感染体追来,“孩子,跳过来!”大叔身先士卒,用力一跃,年迈的身体灵活的在空中一个前空翻稳稳的到达了三米外的对岸。
“我接着你!”大叔冲我喊,“不,我过不去!”我喊道,“没事的!”大叔举起枪,一发子弹擦身而过,我一回头,发现特殊感染体已经仅有20来步的距离了。
不跳过去,就真的完了,我的眼瞳中,那如同绞肉机的血盆大口愈加接近,心一横,摔死也不能让这玩意吃掉!
我右腿后撤,一个助跑,左脚一蹬,身体已然飞在空中,我的上半身成功接触到了地面,但后半身的悬空感告诉我,我一半命还吊在空中,而且我的后半身比前半身重,正在将我拖入无尽深渊。
关键时刻,大叔一个箭步冲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拽了上来,我跪在地上,大喘粗气。
断崖那边,特殊感染体很显然不具备跳过来的能力,只能冲我们尽力嘶吼,突然,它的四瓣嘴闭上了,我正疑惑,大叔把我头一压,一口黑色浓痰从特殊感染体口中吐出,擦着我的头过去了,在我身后的地上爆开,发出“嘶嘶”的腐蚀声,我不禁想起了惨死在远星高中的同学的死状。
“快离它远点!”大叔拽着我往前面赶去,很快,特殊感染体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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