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口,几只游荡的感染者被我用左轮击倒,我转头看了看四周,离我最近的感染者也得走上六个小时才能走进山谷,看来我可以休息一上午了。
“很好,确定没有还活着的感染者了,哦,本来就没活着的感染者。”我自嘲道,他们是死物,所以不知疲倦,没有痛觉,所以毫无畏惧,他们活动的唯一动机就是攻击人类。
我用哨站边的铁锹一锹锹的铲土,锹头刚入土地,就刨出了我之前埋的感染者。
“唉,这地儿满了。”我心想这世界上怎么这么多感染者,都没处埋了,只好又去找别的地方挖坑。
感染病毒表现出了强烈的单一性和针对性,它只攻击人类的免疫系统。
之前也听飞行员大哥说过,除非一个动物或植物在机缘巧合下直接被感染血液浸泡上一段时间,不然很难感染。
想到这里,我一个激灵,想起了昨晚瑞秋趁着酒兴告诉我的,这场感染战争是人为引发的。
但她不愿多说,一来对我来说,知道的太多,反而会使自身处境变危险;二来似乎勾起了瑞秋不愿回忆的记忆。
我把感染者的尸体埋在了树下,反正病毒不会感染树,用不了一个周,它就会被树当成养料吸收了。
这时一阵紧促的引擎声,从山谷口传来,一辆物资运输车飞驰而来。
“唷!寒露。”司机开着物资车向我开打招呼,我正好处理完了尸体,“嘿,捎上我一个,累死了,不想走回去。”我冲他喊。
他一踩刹车停了下来,我抓住车斗翻了上去,刚坐下来,我就发现今天这一趟车跟平时不太一样。
平时满载物资的车此时竟人满为患,且大部分都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难民,足足有20来人。
这啥情况?我在倚着车斗的一侧坐下,同货运小队的队员们拍了拍肩,“来得正好,本来也是去找你的。”小队长说。
他指向是那些难民,又对他们指了指我,“这个就是目前贸易联盟快乐101开发区的管理员寒露。”他对难民们说。
他的表情一脸严肃,如果在平时来了幸存者,应该是一人勾着我脖子,一个人在旁边鼓掌,另一个人用手电筒给我在头上照着加个buff,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的介绍。
今天的气氛果然不对,“这些都要住在开发区?”我靠到小队长旁边小声的问他。
按照常理,难民应该优先安排到农业区域,从事劳作,开发区的工作每天除了清理感染者就是焚烧垃圾,哪需要这么多人?
而且这地也离快乐101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很危险。
他点了点头,同样小声的告诉我农业区已经满员了,难民多到田间小路上搭帐篷,“再这样下去,我们得考虑扩建新的开发区了。”他叹了口气。
不是,我没反应过来,他刚刚是说快乐101四周几百亩的麦田和上百亩地水田都住满人了?那至少2000人,一夜之间哪来那么多人?
司机一踩油门儿,卡车后尾喷出一阵呛人的黑烟,车轮带起几团泥巴,车进入了山谷。
到了山谷内,我们跳下车,天上已经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尽管在雨中都感受不到雨丝在皮肤上冲刷,但逐渐沉重的衣服以及湿润的手臂都在告诉我雨未曾停下。
成千上万细小的雨丝在空中织出一片朦胧的薄纱。
我推开菜地旁工具间的门,从中拿出一把一人高的木棍,把帆布往身上一扛,找了一片空地,先将两根棍打进地里,再把帆布铺到上面,这样一个三面透风的遮雨棚就做好了。
“先凑合着遮雨吧”,我将难民们安置在这十几个简易的雨棚下。
司机转过头冲我说了句“拜托了”,又转身上了车,货运小队也随之上了车。
“哎,不是,这雨马上就下大了,别回去了,在我这儿呆着吧。”我冲他们喊。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呃,寒露”司机降下车窗,“其实吧,那20人是第一批,车装不下了,等会儿我们还回来,午饭你请。”他们急匆匆地离去了。
“什么鬼?!”我尖叫出声。
雨也越下越大,原本的毛毛细雨已经开始向暴雨过度,虽不至于同秋日森林的豆大的雨滴,但淋到人身上也是不好受的。
而且我甚至不能在我的小破屋里多待一秒,因为根据我的简介,上面标有开发区管理员要保证居民们的健康,所以我至少得在下一批难民抵达前把雨棚支起来。
我的探险专家半袖衣服已经如同刚捞上来一般湿透了,旧世界的一项技术,因为被当时的人们认为比武器、护甲又或是比药品不重要的多,所以失传了。
这项技术就是雨伞,好家伙,我此刻多想撑把伞,小时候总在雨里与朋友嬉闹,真必须要呆在雨中了,那是真的令人难受。
很快,又是一车难民抵达了开发区,“来,先坐下休息会儿。”我发给他们人手一块板砖,几个我刚刚撑起的雨棚下,顿时又人满为患。
一上午时间,司机拉了六趟,五次难民,一次是物资。
原本空荡荡的开发区只有我一人,现在入住了上百人,这山谷立刻变得热闹起来了。
卡车的车斗上方有一些钢骨架,我们用帆布在上面盖了一层,勉强挡着雨。
车斗里,我和司机运输队坐在里面,“我太绝望了。”我瘫在座位上,双脚大大地伸展开。
我钉了一上午雨棚,人来的比我钉的都快,我手都麻了,还没有加班费,贸易联盟雇用未成年童工还虐待!
司机抽了口烟,烟头红亮闪烁,他缓缓地吐了一口白烟,烟气与空中的水雾交织,分不清哪是哪是烟哪是雾。
“被子还差24条,枕头这么奢侈的东西我用木头削就好,棉衣和帐篷都有50的数量欠缺,食物上还差卷心菜以及大量、大量的土豆。”我跺着脚快速的在笔记本上划拉下潦草的笔记,一把撕下来给司机。
“谁给我解释一下,不可能同时有十个营地被毁吧?”我指着那雨中一群挤在帆布下无家可归的难民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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