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右手抓住车门旁边的扶栏,试图借力让我上车,但在我用力一拉的时候,手上感觉到了一轻,同时脚下也发出了“咔嚓”地不妙的声音。
这门边的扶栏竟然让我给掰了下来,同时脚下的梯子竟然也断了下来,多亏背后还有个张言河让我倚了一下,才勉强没掉下去。
好不容易上了车,在车上,我和张言河目之所及之处,有其他与我们一样从西陆各处上车的新兵裹着自己的铺盖坐在车厢的角落里。
这趟车相比较运兵的,不如说是运货的,车厢的墙壁上被煤渣染成了黑漆漆的颜色,木板捆扎的木桶也堆满了空地,甚至后方的车厢里还传来一股臭鱼烂虾的味道。
而我是相当疑惑,为什么有些人竟然愿意坐在那弥漫着恶臭的车厢里呢?明明前头的两节车厢空气相当新鲜。
这个疑惑在列车开始前行时得到了解答,在速度提上去后,我能感觉到这节前面的车厢因为破损而四面漏风,目之所及的三十多处破口将风如同子弹一般击向我,我顿时感觉全身都冷。
我环视四周,这节车厢也不是没有人,但他们竟然将车上少有的不漏风的地方占满了,要么搬了几个木桶围住自己,要么缩在角落里。
车厢里堆着一捆一捆的干树枝,我们时不时看见开车的老头急匆匆地从火车头后面的铁门跑过来,抓了一捆树枝就又跑了回去,看来这火车是真的烧木头当燃料的。
“喂,寒露。”张言河推推我,“我感觉车头可能暖和一点,毕竟前头烧着火炉。”他提议道。
我正在用地板上的破布、烂木屑填堵背后的透风口,但很快只听“啵”的一声,破布被外面的风压了进来,而木屑也飞得到处都是。
于是我只好跟着张言河往火车头那边走,出了第一节车厢的前门,与火车头之间仅有一处连接地,张言河小心地扶着车身能抓的地方走了过去,拧了一下火车头后门的手把,向我招了招手。
我也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走过了车厢连接处,我与张言河一前一后进入了车头。
车头里果然比后头的车厢暖和,车头正中央就有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正对着我们,火炉的背后是两个驾驶座,其中一个空着,另一个坐着开车的老头。
听到背后有声音,老头转头看了看我们,“老先生,想借个火。”张言河礼貌地说。
老头缓缓地点了点头,又把头转了回去,“年轻人,正好帮我拿几把柴火过来吧。”他嘶哑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于是我和张言河又跑回去一人抱来了一捆柴火,一边烤火,一边帮老头将柴火一点点扔进火炉中。
经过这么一趟热身运动,几近冻僵的身子终于恢复了过来,坐在火炉边上,我们将背包里在前几天买到的食物放在火上烤,尽管只是一些晒干的蔬菜和面包,但也足够充饥。
于是我们就和开车的老头聊了起来,从老头那里得知,这辆列车其实并不是雪原的运兵列车,只不过最近与帝国打的厉害,所以运兵列车被打坏了,正在维修。
列车在铁轨上向北方快速驶去,不知不觉间,车外飘起了飞雪,而车厢里的温度计的刻度也开始下滑,但车头里的温度因为火炉的原因一直是恒温,所以我并没有发觉。
一直到我们到达下一站接其他新兵的时候,我才发现,下雪了。
法奥斯军校地处西陆西侧,所以雨水多,但虽然这里降水量多,但下雪还是头一次。
我走下列车,踏上车站的站台,寻找能捡点柴火的地方,老头说如果一直跑下去,目前车上的干柴绝对不够用,所以我们需要每过三站就要下车捡点。
“按说虽然到了晚秋,但应该也不至于下雪啊。”我在短袖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卫衣,但还是冻的瑟瑟发抖。
一开始没想到是要来雪原,还以为是去海岛,于是买了足够的短袖褂,但现在一背包的短袖褂都用不上了,还是好不容易从行李箱底翻出了我半年前刚到快乐101时穿的那件白卫衣。
当我穿着短衬衫走出列车的时候,就算是车上的八尺汉子都发出了“狠人”的佩服声。
张言河指了指站牌,上面写着这个站的名字叫做“冰河村”,我们竟然已经进入了西北方的多贝雪山区域了。
从多贝雪山往北,便是雪原的地界,多贝雪山便是这雨林地区与雪原地区的分界线,山脚下是茂盛的树林,而山腰往后便是无垠的雪原,那长长的一道绿白分明的交界线便是雪境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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