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又一天的一个清晨,空气中还弥漫着寒气,我已经在这列前往雪原集团军的火车上待了整整三天三夜了。
现在是第四天的清晨,我们已经到达了14个站点,接上了200多号人,不过幸好,我们在多贝雪山的零度村的站点又找到了一节运柴火的车厢,车上至少不算拥挤。
而如果现在有熟人在,一定会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此时我正缩在车厢的一角里,身上裹着一件又一件短衬衫,在冷空气的催促下慢慢地睁开眼睛。
完全没带着厚衣服,被子也薄的用不了,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冷,我看见一旁高处吊着的温度计竟然已经到达了6度。
张言河早就不知道比我早醒了多久了,此时他正认真地盯着窗外,还时不时举起手中的AK47开个镜,不知道在看什么。
“早上好。”我把身上当被子披着的短衬衫一收,转身扔进背包里,顺便跟他打了个招呼。
“雪还在下吗?”我问了他一下,自从我们在多贝雪山开始下的那场雪开始,一直到昨天第三天晚上都还在下。
张言河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下的稍微小点了。”他看着窗外,虽然雪还在下,但至少比前些天的鹅毛大雪小点了。
“不过……你有听见枪声吗?”张言河突然转过了头问我。
枪声?我仔细侧耳听了听,一开始并没有听见,后来我渐渐地听见了一阵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枪声,虽然很微弱,但的确附近有枪声。
“是猎户吧,这么大的雪,竟然也出来打猎?”我心想这雪原上生存的人还真就不怕冻。
这两天的功夫,我已经跟一些生活在雪原附近的同僚混熟了,他们告诉我在雪原上不仅有比森林狼体型更大的雪原狼,还有更加凶猛的灰熊。
而这里生活的人们,也就从小练就了一身本事,在人迹罕至的雪地里建立起温暖的安全屋。
“不对,不像是猎户,枪声很密集,是自动化武器。”张言河一边说着,一边继续侧着耳朵仔细地听着,枪声是连续的,“一般猎户也就只有单发步枪和双管猎枪,哪来的自动化步枪。”
他立刻站起了身,“别是哪里的避难所遭到了尸潮的袭击吧?”他走到关不上的车门前往远处遥望,但雪还在下,可见度并不高,当他往远处看去时,只看见了白茫茫的一片。
“不会的,不是避难所。”我对张言河说,雪原上地广人稀,根本聚不起来避难所,更何况感染病毒就是在雪原爆发的,人们不可能聚在一起让尸潮的趋群性发作。
既然不是猎户又不是避难所,那么会是什么大规模人群在开枪呢?我和张言河也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了,手脚麻利地推开了枪上的保险。
“虽然咱们这趟车上都是新兵,但咱们也都是受过专业军事化训练的人,要是那边是游匪,也是他们有来无回!”张言河从兜里掏出了块从不知道哪一站的商店捡来的早就过期了的糖放进嘴里,关键时刻麦芽糖能顶饿。
“走吧,咱们去告诉大伙,前头有危险。”张言河说着,往车头跑,我也转身往车尾跑。
几个新兵正在地上闲聊,我走过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哥们,前头有枪声,可能有游匪,准备一下。”我说完,再往下一个车厢跑。
而张言河也成功到达了火车头,“老先生,前头可能有游匪,需要找人保护一下你吗?”他扶着驾驶座旁边的栏杆问。
开车的老头一脸疑惑,“雪原上哪来的游匪?老头子我跑了十几年的货运,从来没被劫过。”他对张言河说。
而张言河在这边说完,在另一边,我也通知好了,大家都留了个心眼,一旦有游匪过来劫车,就会发现我们早有准备。
“正好,本土居民的衣服肯定比咱们的暖和!”有新兵高兴的像过节,手上擦枪都利索了几分。
“寒露,你帮我盯着那边……”张言河正在车厢墙壁上找了一个大小合适的破口当枪眼,转身一瞧,再次看见我跟那位生活在雪原的女医疗兵在聊天。
“原来是这样。”我详细地在生存辅助仪上记录了冻伤药的药方,“多谢了。”我认真感谢了这位善良的女孩子,这些天我的手腕上不小心刮了个小伤口,但在冷空气的侵袭下是越来越疼了。
正好我这里有个伤口,她身上也带着这种药,于是我就把手伸出来,让她帮我涂在伤口上。
“……祝你打游匪的时候换弹必卡壳。”张言河见我说着说着话竟然开始了肢体接触,眉头皱了皱。
而另一边,我的伤口在涂上冻伤药后,疼痛在半分钟后一点点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热感。
“啊,还有这种防冻伤药,光等着冻伤后再治就晚了,要提前预防。”女医疗兵又递给我一筒与冻伤药差不多的药膏。
“嘿!言河!我拿到了好东西!”我在试着使用了防冻伤药后,兴高采烈的跑到张言河旁边。
这种药与冻伤药给人的感觉不同,涂上后是一种清凉的感觉,虽然也是凉,但与冰凉相比,这种清凉更多的是舒服感。
“言河,她说将来有空要带我一起去她家玩呢!”我在张言河面前上下摆手,左右横跳,但好兄弟看起来貌似在担心游匪,眉头紧锁还一脸忧郁。
于是我劝了劝张言河,“没事,几十万的尸潮咱们都经历过,还怕那十几个游匪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找了个能当枪眼的破口坐下。
枪声已经很近了,在雪中应该离我们就只有不到一里了,大家都蓄势待发,就等他们打过来时,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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