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仨享受着丰盛的晚饭时,隔壁房间也同样坐着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他们腰侧的手枪和手上把玩的匕首不难看得出,他们是两位打手。
此时此刻,这两位打手正在一边打牌一边喝酒。
“啪!”两张牌被重重地甩在了木桌上,背对着墙壁的男人摊了摊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嘿,没了,拿钱来吧!”他得意洋洋地对面前的打手说。
面对着墙的打手一脸嫌弃,将手中仅剩的一张牌也扔到了牌堆上,一口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这才闷闷不乐地开始掏腰包。
但就在打手用两根手指慢慢夹出几张新币的时候,他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似的揉了揉眼,然后更加确定地看向了身前同伴背后的墙壁。
“怎么了?又想赖账?”背对着墙壁的男人见同伴是又揉眼睛又抓耳挠腮,还以为他又犯了什么病。
“该死的,你快看!龙嘴里的珠子没了!”打手拍着桌子大喊着,同时已经站了起来,几步冲到了墙壁旁边。
而男人也终于明白同伴在说什么,转过身子往那边看去。
那面墙壁上有一个狗头大小的龙头雕刻,龙口中衔着一颗拇指盖一般大的石英珠,此时此刻竟然因为相连的机关被触发而落入了下方的水晶瓶中。
“你确定那不是因为你刚刚拍桌子给震掉了吗!”赢钱的男人仔细观察着,但龙口中的珠子确确实实不见了。
“怎么可能,那龙头咬的很牢固!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拍桌子了!”输钱的男人咬着牙,手已经摸到了自己腰侧的手枪。
两人都非常清楚那道机关的另一头是连接到哪里的,那正是被安装在隔壁张言河房间的弩机,而珠子掉落也就说明隔壁的弩机被触发了。
“天呐,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弩箭都放在哪里有两年了吧!”
“快,当时老大说过,一旦陷阱被触发要立刻干什么来着?时间太长,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两人手忙脚乱的翻起了自己的笔记本,但估计两人都没少喝酒,所以一时半会竟然找不到了。
但虽然如此,一个事实也摆在他们面前,那就是他们曾经想要对付的目标已经回来了。
“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确认一下他有没有被射死?”先发现了机关的打手问他的同伴。
“你傻啊!正常人除非心脏或者头中箭,一时半会都死不了!更何况那可是张言河啊!一只猛兽就算受伤了也还有反扑之力呢!”
另一个打手很明显不赞成去查看情况,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张言河的对手,所以抄起了自己的生存辅助仪拨打了其他人的电话。
“你去守住小巷的门口,别让他跑了,我在这里等人齐了包围他!”他对第一个打手说道。
而此时此刻,在张言河家里,我还在享受我的晚饭。
不得不说,我雪原集团军的主厨真的技艺高超,只是几片新鲜的雪原牦牛肉,竟然在银烁的手上做成了三份丰盛的牛排。
加上被细细切碎的葱花和煎到恰到好处的鸡蛋,更增加了盘子里肉块的口感。
黄油和黑胡椒完美地点缀在了牛排表面,在帐篷灯的照耀下发出金色的反光。
“非常感谢。”我指间夹着从张言河家的橱柜里找到的筷子,铁木的雕刻筷子和青花纹的白瓷盘子可以看出,虽然当年张言河相当贫穷,却也没有放弃生活中的仪式感。
银烁也微笑着夹起了盘中被煎好的肉扒大餐,只有副官双手各抓着一根筷子不知所措。
“那个……这种东西叫筷子,是像我这样握才能吃到东西的。”我把我捏着筷子的那只手递到了副官面前,好让他看清楚我是如何用一只手捏住这两根棍的。
在我和银烁的帮助下,副官终于从用双手拿着筷子插着吃到能勉强夹起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我最佩服张将军的一点就是他能用两根棍夹着比棍更细的面条吃,没想到军团长也能做到。”
我记得以前副官见到我在办公室泡方便面时曾经这样跟我感慨,那时候的我一脸懵逼。
“年轻人要多吃青菜。”我给副官往盘子里夹了一筷子白菜,但银烁将剩下的青菜全部夹到了我的盘子里。
“作为一军之长,军团长也要多吃青菜。”在银烁的带头下,副官也跟着让我多吃青菜。
不过好在一路奔波劳顿,大家都疲惫不堪了,于是在吃完晚饭把锅碗瓢盆往厨房的洗碗池一堆,我们就开始各找各的睡处。
“银少尉不介意跟我挤一张床吧?”副官展开了自己的作战服,往床里面靠了靠。
“我很荣幸。”银烁点了点头也展开了自己身上的作战服。
说起这作战服,我是真没想到竟然能修改成这样,虽然我们雪原的作战服原本就是为了在天寒地冻的环境下保暖的,但没想到孙博士竟然直接给给二次改良了。
现在的雪原作战服上布满口袋,一旦雪原士兵扯开口袋的粘扣,里面压实了的棉芯便会膨胀开来,形成类似睡袋的结构。
作战服内侧完全根据人体构造打造,能给予人体最舒适的贴身保护,在展开时能够代替被子保暖,在没展开时则是一件非正式的防弹衣,厚实的棉芯能挡下普通的小型枪械的子弹,着实提供了不少方便。
不过就算有改良作战服,晚上也容易体温流失,必须想个办法取暖。
我伸手摸了摸墙边的暖气片,倚靠这个是别想了,张言河都两年没交暖气费了,这铁片冷的跟冰似的,幸好客厅一角还有个不知道熄灭了多久的小壁炉。
没办法,我只能随手找了些塑料袋子纸壳子和木头废料,配合上里面残存的煤渣,竟然勉勉强强点起火来,只是烧着有股烧焦的怪味,不过至少屋子里是稍微暖和起来了。
“军团长晚上不睡吗?”见我没有换上用于充当睡袋的作战服,反而是走到衣架附近穿上了我的牛仔夹克和大檐帽,副官打着哈欠问我。
我伸手将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帐篷灯取下,明亮的白光在我按下按钮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壁炉中柔和的橘色火光,小小的房间也随之升温,仿佛这光芒携带着温度一般。
“你们先睡吧,下午那酒挺好喝的,我还想再去喝一口。”
黑暗中,我把腰左侧的赤色左轮掏了出来,指尖一弹将弹巢弹出,六枚左轮子弹便听话地从我的手心钻入了孔洞之中。
一支空了的小试管从左轮旁边的插槽弹出,我从大腿的一圈试管中摸出另一支新的紫色的血清,将其准确地安装在了插槽中。
含有强烈灭活病毒的血清顿时顺着插槽内部的导轨流淌到了弹巢中的子弹上,为六发左轮子弹刻蚀上死亡的哀悼。
我轻轻推开了房门,再用及其巧妙的方法从内部锁上了门,看着小巷门口倚着墙抽烟的黑衣男人,我默默点了点头。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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