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刺后退了两步,似乎是还想跳过来,但我又往脚下开了两枪,又是一段距离的石砖坠入深渊,这个距离它绝对跳不过来了。
是的,不能在这里与它硬碰硬,这只雨林鬼影的战斗力非常人所能及,就算巨颚在这边帮我也没有多大把握拿下它,还是再找人多的时候对付它才是上策。
不过虽然我把桥炸断了,蜂刺过不来,却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断桥对面直勾勾地看着我。
“怎么,不甘心放我们走啊?你不走,我们走。”
我刚要拉着巨颚离开,突然,巨颚拉着我的衣角将我往一侧拉了一步。
一口黑色的毒液擦着我飞过,炸在地面上嘶嘶作响。
“该死的,忘了这家伙还有远程攻击能力。”
我急忙打算后撤,但巨颚竟然又张开了整张脸,四瓣嘴猛地张开,同样以一口毒液喷向蜂刺。
“哦我忘了,你也有远程攻击能力。”
巨颚跟蜂刺隔着断桥,那边过不来,这边过不去,但它们却都你来我往地互喷毒液。
“……”
看着那边的蜂刺和这边的巨颚,我竟然有种小学生互吐口水的既视感。
我最终还是强忍住用身上的试剂管投掷过去帮巨颚的冲动,一把将巨颚扛到肩上往后跑。
看的出来,巨颚估计也想就在这里把蜂刺吃掉,我跑出去老远她才把嘴合上。
我冲进据点的房门,先把巨颚放下来,然后从窗户往外看了看,蜂刺似乎也放弃了继续追击我们的打算。
“不能从前面走,不排除它在前面的森林埋伏的可能性……”
我感觉到衣服湿答答的,于是用手指在身上抹了一把,蓝色的血沾了我一手。
刚刚扛着巨颚跑到时候没注意,我这身衣服就是蓝的所以看不出来,但巨颚身上套着的雪原军服已经被血染的湛蓝。
“糟了,得先止血。”
我掏出翠绿的氨基酸血清,刚要注射下去却想起巨颚从本质来看不具备人体结构,不能用氨基酸血清复原。
“哦对了,巨颚可以吸收感染病毒恢复,可我身上也没带足够的病毒血清啊……”
我正思考从哪给巨颚搞到感染血液,突然手腕传来猝不及防的刺痛,巨颚居然咬住了我的手腕,从伤口允吸我的血液。
身体内的血液跟开闸放水似的从血管的破口流出,我也感到一阵阵因失血而供氧不足的头晕。
哦对了,既然我跟巨颚从基因层面融合了,理论上我的确可以给她输血。
看着巨颚胸前腰间的贯穿伤逐渐收缩愈合,最终恢复了光洁的皮肤,我也松了一口气。
“算了算了,今天尸潮日,也不知道雨林大寨那边怎么样了,雨林集团军常驻人口两万多人,尸潮至少有十六万的当量,该回去支援了。”
我把手缩回来,手腕处并没有留下伤口,可能是巨颚用肌体重塑能力给我顺便修复了。
“不过这么大群人,来的时候也没看见这据点有后门,他们是从哪走的呢?”
我这才发现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锯齿”据点的游匪连同生活在这里的幸存者竟然跑的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估计是从什么秘密通道走的,一般避难所为了防止尸潮围城都挖有专门的逃生通道。”
就好像雪原要塞总有一位倒霉的副官会一不小心在整理文件时踩到我桌子下面的机关,然后摔到楼下张言河的桌子上。
“哦对了,刚刚我的采集队好像跟着他们一起跑了,问问他们在哪就知道了。”
我点亮生存辅助仪的屏幕,打开辅助仪主页,然后调出这片区域内的雪原集团军坐标。
所有携带着贸易联盟注册的生存辅助仪的雪原人员的位置都出现在了我的屏幕上,我看了看距离我最近的十几个,应该就是那支采集队,就在我脚下。
“喂喂?我是雪原主寒露,你们在哪里,入口在哪儿?”
可能是信号不好,显示我的消息发出去了,但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复。
“诶这是什么?”
我突然发现脚边的墙体下方有一块发绿光的指示板,上面刻着一个人形标志以及“安全出口”四个字,箭头指向了一侧的楼梯。
可能这里的人根本没想着要防人类,或者说认为感染者看不懂人类的文字,所以我轻而易举就在指示牌的带领下发现了紧急通道的入口。
抓着直梯一滑到底,眼前只有一条向前的路,紧急逃生通道总是相当简洁,不光连盏灯都没有,这条狭窄的走廊直接能一眼望到头,连个拐弯的地方都没有。
巨颚的头发亮了起来,整片垂到腰际的长发放出明亮的蓝光,就像一只超大号的蓝光灯驱散了黑暗。
“看来出来走走果然是好的,又发现新功能了。”
我在巨颚的照明下往前追去,很快,几百米的甬道被我甩在了后面,从距离上看应该是离开据点了。
终于,我看到了能够前面往上爬的直梯,在推开顶盖的一瞬间,我重新呼吸到了雨林中潮湿的新鲜空气。
“呼,终于出来了。”
我刚用双手支撑住洞口两边,数十把枪就将枪口对准了我。
就在几分钟前,“锯齿”据点的所有人都从这个出口逃了出来,然后就在这里等着我。
“嗯?”
跟在我背后的巨颚尽力往上探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我又按了下去。
因为我看见我的采集队又被捆绑起来站在那边,看样子这帮游匪真会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
“别开枪,我不是感染者。”
我举起双手,一脸尬笑地对用手斧对着我的萨德。
“雪原主寒露,我们要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雨林鬼影会出现在这里?”
“我哪知道啊!没准它正好想吃人了呢!”
面对我的解释,萨德一脸怒容,附近比“锯齿”人多的聚集地不止一个,蜂刺偏偏挑了这边,恰巧我还在这个关键点出现了。
“分明是这家伙杀了一只恶魔,所以惊动了蜂刺,它追杀过来了。”
有游匪指着我骂骂咧咧。
“这不能怪我,你们绑了我的人,我不来救没人来了,至于吸引来的蜂刺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试图解释一下,然而萨德丝毫没有理会我,立刻向后做了个手势。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的人?”
押着采集队员的游匪当即踹倒了一个手被绑住的采集队员,用手枪往他的大腿上开了一枪。
“啊!”
被击中的采集队员痛的尖叫出来,他用力去够自己腿上的枪伤,但手臂被绳索捆绑,只能眼睁睁看着殷红的鲜血流淌到地上。
“喂!等等!”
游匪们没有搭理我,又是几枪打到了那边采集队员的身上。
“他们还有家人,我可以给你们赎金,别开枪!”
几声清脆的拉栓声,游匪们将几把枪都对准了我的人。
在我面前,他们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我的人哭喊着被按压在地上,子弹在他们的身上打出朵朵血花,直到体温都流逝。
“如何?雪原主,这里是雨林,不是你的雪原,在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
萨德把脸凑近了我,那一刻我回想起了曾经的种种。
人类的劣根性、末世中的各类厮杀、黑市中明码标价的器官、为了自己利益而做出的残酷行径以及坐在尸山血海顶端成为雪原主的自己。
“我差点忘了,你们是杀人越货的主,根本不能交谈。”
“不过我可从来没忘记过,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猛的抬起头,左眼中的闪烁的蓝光交汇成十字对准了萨德。
一道黑影从我背后飞跃而出,半盖住洞口的顶盖被撞飞到一旁,没等萨德看清,巨颚已经扑到了他身前,用双手抓住了他的双肩。
萨德面前的少女脸从中裂开,一口将他的头颅咬在了口中,巨大的咬合力瞬间压爆了萨德的头,他刚抬起的双手立刻无力垂下。
“发生了……什么?”
在场的游匪看着扑在萨德身上的巨颚,全场一时间寂静了,只剩下巨颚咀嚼骨头撕裂肌肉的声音。
感受到那边还有人类,巨颚将头转向那边,血从她的四瓣嘴间隙流淌出来,混合着白花花的脑浆。
“啊啊啊!是怪物啊!”
游匪将手中的步枪抬起,却突然感觉胸口一痛,一枚左轮子弹打碎了他的胸骨,冲击力带着心脏的碎片从后背破体而出。
“跟我比开枪速度?可笑。”
我看似随意的乒乒乓乓甩完了剩下的子弹,但每一发都正中一颗心脏。
侥幸没有当场死亡的游匪尖叫着在地上爬行,黑色的暴突血管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体,从脊骨开始的痉挛导致五脏六腑都搅作一团。
被永冻霜星击杀的敌人应该庆幸,冰蚀弹击穿身体时零下四十度的低温会瞬间让神经坏死,然后没有痛觉的死去。
但倘若是另一把左轮射出的脏弹可就没有这么仁慈了,子弹中的活性病毒血清会迅速侵蚀被击中者的身体,在逐渐加重的窒息感中感受四肢百骸的疼痛。
巨颚虽然变化成了人形,但本体时存在的能力一样没差,几根高浓度感染物质构成的黑刺从地下刺出,将几个来不及躲避的游匪串在了顶端。
更多来不及逃跑的游匪被巨颚一个一个从背后扑倒,巨颚的双手变黑弯曲成爪,击穿普通人类的后背再将血淋淋的人体器官拽出来。
没半分钟,在场的游匪已经被我和巨颚击杀的一个不剩,周围的灌木和脚下的落叶上散落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片。
“那根本不是人……快逃!”
剩下的居住于锯齿据点的幸存者看着巨颚将一个个游匪残忍杀害,明白过来那个怪物根本就不能交流,于是纷纷撒开腿向森林中逃跑。
“一个不剩!在场的已经没有自己人了是吧寒露!剩下的全是敌人了!”
巨颚的意识如洪水冲击着我的思维,终于,我点了点头。
“是的,我的人已经死光了,剩下的都是攻击目标。”
得到了我的准许,巨颚也不再保持最基本的人形,除了张开的头部,双臂也流淌出黑色的感染物质,凝固成三四米长的黝黑巨爪。
一位胖胖的中年男人背靠着树瑟瑟发抖,祈祷巨颚不要发现他,但那只黑色的巨爪将他连同树一同握住,坚韧的树干被握出了咔嚓的脆响,靠着树的人体早已被握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东西。
“救命!我们只是跟着锯齿的普通人,只是想混口饭吃啊!”
惊慌失措的幸存者被巨颚抓起,冲我尖叫着,巨颚用一只手握着他,另一只手伸向了他的头。
“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在森林中久久回荡,巨颚轻轻捏住了那名幸存者的头,然后往一边拧了一圈,那颗圆滚滚的头颅垂在后背,口中的尖叫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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