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围住张言河的打手们就算视力再不好,也能看得出来被他们追踪了五六条街的人不是雪原主。
“诱饵?他不是雪原主!”
“中计了!”
打手们感到被欺骗,愤怒地叫喊起来,而脾气暴躁的路易更是直接操起了弯刀,冲到了张言河面前。
“告诉我!寒露在哪里?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听着那边的喧哗,弄臣反倒是后退了几步。
“完了,那边那个可不是什么牺牲自己引开我们的小人物,他可比诱饵危险多了。”
“嘿!我跟你说话呢!孬种!”
路易见到张言河沉默不语,一步踏上去想要用手中的弯刀先在他脸上开个口子。
“哼。”
他们连张言河的身影都没有看清,一道虚影闪过,路易握住弯刀的那条胳膊便不翼而飞。
“哇啊啊啊啊!”
路易尖叫着,鲜血从他断臂的剖面喷涌而出,两条腿在地上推出了几道泥痕。
张言河从地上捡起那把带金边的弯刀,轻轻用袖口擦干净它,鲜血将张言河的袖口染红,好像火焰蔓延到了手臂。
“是把好刀,不过少了一半。”
张言河随手将其反握在了另一只手中,抬起头看向剩下的二十多位黑衣打手。
“上!都上!杀了他!”
这是一场屠杀,血洗大地。
张言河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这样的血腥味了,他相当抵触这种铁锈的气息,但只要这是必须的,他依旧可以化身黑发的恶魔。
“杀!”
双手握持长柄刺枪的敌人已经冲到了面前。
“找死。”
张言河长剑带起一缕流火,从斜下方挥到斜上方,面前的敌人从中爆开一条血线,碎裂一地。
在敌人的刀刃砍到张言河面前的时候,张言河便提前举起了长剑横在身前抵挡下了攻击。
“铮——”
长剑荡开了抵在张言河面前的武器,同时划伤了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张言河每往前踏一步,便有一名打手受伤倒下。
一棵黑乎乎的圆球从空中飞来,张言河随手挥出一道剑气,白光一闪,榴弹在空中炸开,掀起无数烟尘。
“那究竟是什么人?”
拿着榴弹炮的打手见张言河只是挥了一下手里的长剑,自己打出去的那颗榴弹就在空中炸了。
张言河手里的那把流火长剑一眼看上去就非凡世之物,自末世以来,人类就几乎不可能再有资源和技术打造出任何一把神兵了,不光是图纸的流失,所需的精炼塑材也不可能再提炼出来了。
所以每一把旧世界神兵都永有独特的强大战斗力,尤其是它在与持有者进行配型成功的情况下,更是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极致。
弄臣相比普通的打手就很清楚这一点,他们与张言河差的不仅仅是一把旧世界神兵,还有无数的实战经验。
“及时止损。”
他率先向城门跑去,只要回到城内,张言河至少不能使出破坏力巨大的剑招了。
其他的打手看见他们中战力最高的往回跑,也纷纷跟着掉头逃跑,他们原本想不知不觉在城外解决掉巴别塔指定的目标,没想到反而被目标将了一军。
“走的掉吗?”
背后传来了张言河的声音,他没有叫喊,但吐字清晰、铿锵有力,就仿佛在此宣判。
“开天式——”
一道赤红色的半月形剑气携带着灼烧空气发出的沉重声音,犹如龙啸般掠过他们的头顶,在甄选城大门上方爆裂开来。
“警报!警报!甄选城正门区域遭到攻击!有帝王级感染体试图冲破城门!”
“立刻关闭大门!”
于是那扇金色的大门就这样在打手们的面前关闭了,他们听得见背后的张言河的脚步声。
火焰于此升起,也于此沉熄。
相比张言河那边,我已经在甄选城的内城区找到了一家精致的咖啡厅坐下。
红衣杀手坐在我对面,巨颚坐在我身边,我们三人就这样坐在街边的遮阳伞下。
咖啡被很快端上了我们的桌子,带着一股可可的清香,萦绕在几人之间。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想要跟我们进行一场合作?”
我率先开口,既然他想要跟我坐下来好好谈谈,我便给他一个机会坐下来聊天。
正如我所说,我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不对我造成威胁,我还是非常乐意做一个好人的。
面前的这位杀手应该不是战斗型的,甚至都不是跟我一样的战辅型,脸色都有些苍白。
“是的,会不会有些突兀?”
“不不不……我们雪原集团军的研究员超过一半都是敌对势力投降过来的,我非常支持。”
我顿了顿,然后将帽沿向上抬起,将双手叠在了下巴上。
“可是为什么?你会想加入我们呢?”
我用目光与他相对,动机很重要,我不怕他想要的“工资”高,只怕他想要的不是我能给的。
“因为……我相信您可以做到普通的生物研究者所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对于生物的研究甚至已经抵达了‘造命’的程度是吗?”
红衣杀手的眼中带着渴望,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悲哀。
同时他的话也引起了我的共鸣,勾起了我内心深处的悲哀。
是的,他说的没错,我的生物研究已经能够支持我创造生命,可我真正想要的不是创造出一个新的生命,而是“复生”。
想要让一个新生命出现非常容易,但让死去的人复活却是整个世界都没有过的奇迹。
但我偏偏想要触及那人类所无法触及的禁域。
“我得病了,很严重,甄选城的医疗技术虽然先进,我却因为经济原因无法治疗。”
他低下了头,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他的脸更加苍白了,真的是一种病态的白。
“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我向他伸出了手,但并非因为医者想要帮助患者的天性,而是研究者对病情的渴望。
“您听说过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吗?从很久以前,我就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了。”
“渐冻症?”
我说出了它的俗名,这种病症属于慢性绝症,患者的身体会一点点失去知觉直到全身僵硬,目前属于无药可救,但巧的是,整个西陆也许真的只有我能够给他这个条件。
确切的来说不是我,而是我身旁坐着的黑发少女,巨颚的能力是肌体重塑,在一年前曾用这种力量修复了我的神经麻痹症。
就连断裂的脑干神经都能重新连接,将红衣杀手的身体重新再造一遍自然也不是问题。
“那么说说你能给我的吧。”
我点点头,抛出了我的问题,等价交换,我给他新生,他能给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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