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白光破空而至,正击中种地的长剑,凤舞九天一击而散,种地身上迸发出的火光生生被压回了他的体内。
紧接着晴天一个霹雳直击天地玄黄阵,图影以坤之象做的盾顷刻便被击为齑粉,连他们四个人都被轰出去老远,天地玄黄阵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雷声响过之后,一道青色身影踏空而来。来到种地身前,二话不说,抬起手来“啪”的给了他一记耳光,喝道:“作死吗?学会燃魂啦?小兔崽子还真是欠收拾了。看来前几天元涛他们还是揍得轻了,小小年纪就敢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我敢不敢扒了你的皮?混账东西,我看你是缺了管教…”
来的正是元霖。她已经在中行山和天鼎山之间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了,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火,刚才远远看见种地和人动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种地居然开始燃魂了。
元霖一时又惊又怒,急忙出手制止。她抬手又要揍种地,却听身后有人叫道:“没错,他就是缺了管教。”
此话一出,四周皆静。洪移山更是一把将水亦云拉到身侧,忐忑不安的看向对面。
只见元霖缓缓的转过身来,面沉似水的飘到水亦云面前,沉声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水亦云刚要开口,却被洪移山一把拉住。洪移山上前一步抱拳一躬道:“我师弟年轻,说话不知轻重,还请前辈勿怪。”
元霖盯着水亦云还是那句话:“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看着元霖阴冷的眼神,水亦云也慌了,他磕磕巴巴的说:“我说,说,他、他缺、缺…”话没说完,众人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响,紧接着就见水亦云腾空而起,飞出去三丈远,头下脚上朝着地上跌了下去。
洪移山身形一闪,冲下去接住了师弟。
图亮在旁边一稽首道:“水亦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实话,道友何必下此重手?再说了,”他伸手一指种地:“没想到你天一道竟然养魔。此事若是不给天下道门一个解释,你天一道便是再厉害,恐怕也难以一手遮天吧?”
元霖斜眼看着他问道:“报上名来。”
图亮稽首道:“通天道门下图亮,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元霖看着他道:“天一道元霖。我天一道的事儿用的着给你解释?莫说是你,就是你们的掌教清水河来了,也不敢朝我要什么解释,你算什么东西?”
图亮被骂的满脸通红,却依然固执的说道:“人魔不共戴天,前辈不做任何解释,难道是想以大欺小吗?在下虽然道行微末,却也不敢忘却人间大义。”
元霖大怒,刚要动手,就见一道金光一闪而至,两个人站在了元霖和图亮之间,正是石头和甄玉楼。
石头一把抱住了元霖的胳膊,说道:“大师姐,别动手。这点儿小事儿让玉楼去解决。”
元霖狠狠的瞪了图亮一眼,说道:“算你命好,以后照子最好放亮点儿。”
甄玉楼一抱拳道:“玄南道门下甄玉楼见过道友。”
这些年,江湖之上风头最劲的道门中人,便是元涛、甄玉楼他们几人。图亮一听面前之人便是甄玉楼,急忙稽首道:“通天道门下图亮见过甄前辈。”
甄玉楼点点头,说道:“只因你心存大义,我就不问你们为何要跟种地动手了。至于你想要的解释…”他抬手将种地招到身边。
此时,种地已经恢复了常形,只是有些萎靡不振。他走到甄玉楼身旁,低声道:“玉楼叔。”
甄玉楼点点头,又继续对图亮说道:“人魔分际非在外表,乃在内心。我这师侄自幼长于天一道,天性纯良,明辨是非,嫉恶如仇却又刚正有礼,乃是人间少有的正直男子。请问,何以谓之曰魔?”
图亮听得一愣,沉思片刻,说道:“人魔分际,乃是我等修道之士的根本,岂可轻易混淆?再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难道天一道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甄玉楼还没说话,后面的元霖已是大吼一声:“放屁,老娘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母老虎!”说着,伸手便要拔剑。石头赶紧死死地拉住元霖,这才没让这头母老虎暴走。
甄玉楼也脸色阴沉的说道:“图亮道友,你这句话就说的非常过分了。事情的原由,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既然你道心不明,难辨是非,我也就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了。我也不为难你们,各自回山去吧。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你们的掌教清水河来玄南道找我问诘。当然,来天一道也行。去吧。”
说着,朝图亮等人挥了挥手。图亮等四人不敢多话,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他们走远,甄玉楼看也不看种地,而是转向了元霖,说道:“大师姐,此地离中行山不远了,咱们还是先回山门吧?”元霖点点头,还是余怒未消的模样。
甄玉楼点点头,转过身来,一把抓起种地的后脖领子腾空而去。种地就像只被抓住命脉的小猫崽子一样,一动不动,老老实实的被拎着前行。
石头看看瑞鹏道:“你既是他的朋友,便一起走吧。”说着一抓瑞鹏的后心,跟在甄玉楼后面飞走了。
这回行动如风,没用多长时间便到了中行山,几人直奔戊厚峰。进了院子,甄玉楼把种地往地上一扔,喝道:“跪下!”
种地知道这回闯的祸非同一般,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元垣从屋内出来,也不理种地,而是对甄玉楼道:“辛苦玉楼了。在哪儿抓到的?”
甄玉楼道:“大师姐先发现的,这个小混蛋正和震山道和通天道的四个小家伙打架呢!”
元垣摇摇头道:“好的没学着,打架这事儿倒是学的快。”
段瑞鹏见种地跪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他便忍不住叫道:“前辈,不怪我们,都是他们反复挑衅的。我们是忍无可忍才还手的。”
元垣转头看向了瑞鹏,笑眯眯的问道:“这位小友怎么称呼啊?你是怎么认识的种地?”
段瑞鹏急忙抱拳,躬身行礼道:“晚辈震山道段瑞鹏,见过长辈。”
元垣听得一愣,与甄玉楼等人对视一眼,问道:“你是震山道的?那你怎么还帮着种地跟自己师门打架?”
甄玉楼也是神色一变,端详着段瑞鹏道:“你是段西风的儿子,段瑞鹏?”
段瑞鹏跪倒叩头道:“侄儿见过玉楼叔、石头叔。”之后神色一暗,说道:“侄儿已经被震山道革出山门了。”接着,便将过往数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众人听。
众人听后,都不言语,同时看向了大师兄。
元垣微合着双眼,捻了捻胡子,睁眼对种地说道:“起来吧,也算有点骨气,没做辱没师门的事情。”
种地低头道:“师父,他们说弟子是…”
元垣捻髯一笑道:“种地呀,你很在乎外人的眼光吗?”
种地摇摇头道:“弟子不惧!”
元垣道:“这不就结了。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方能行常人所不能行之路。唯大英雄能本色,明白吗?”
种地叩头道:“弟子明白,以后绝不再听蝲蝲蛄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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