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楼正色道:“雨掌门,元铁道兄的出身你很清楚。既然你们已经冰释前嫌,那我想你也应该对所谓的妖有了新的看法。虽说一直以来都有‘道门除魔、江湖降妖’的认同,但是‘降’与‘除’是有根本区别的。你说呢?”
雨三娘认真的盯着甄玉楼问道:“玉楼兄,有话直说,不必转弯抹角。”
甄玉楼道:“好。我的意思就是想让雨掌门今后降妖的时候三思而行。妖也和人一样有善恶,不应不分青红皂白的一概灭掉,最起码,也要降而不灭,以观后效。”
雨三娘冷笑一声道:“甄先生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副道学面孔?悲天悯人固然没错,但枉顾天道却只能称之为伪善了。元铁真人,你屡逢殊遇,而今已进人道。但是,你不能否认,当年你完全有能力为祸人间,只是你没做而已。我们江湖门派做的事情就是要在他们为祸人间之前将这种苗头掐死。难道我们有错吗?”
元铁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喝酒。甄玉楼说道:“雨掌门,我们这方天地虽然叫做人间,但不是只有人才配活着,对吗?”
“但是,首先要人活得好才能叫人间!”
“人活得好就要把其他的生灵全都杀死?”
“我说的是妖,不是生灵。”
甄玉楼摇摇头,说道:“雨掌门,我们别在这儿绕圈子了。我想你也该清楚,人间——我说的是整个人间,面临的最大的威胁不是妖,而是魔。虽说,除魔是道门的事儿,但是每一个人间的有为之士都应该尽一份力量,对吗?”
雨三娘盯着甄玉楼沉声道:“甄先生,有话直说。”
甄玉楼挥手扔出一张符箓,在几人周围布了个小小的阵法,隔绝了内外的声音。然后说道:“我的意思是,不论是道门,还是江湖门派,又或者是大妖,都是人间的一份子,都应该成为抗魔的一份力量,而不应该在自相残杀中空耗了人间的实力。不瞒你说,十年前,我们几人去过魔界。知道要不了多长时间,魔界便要大举进攻人间。雨掌门,孰轻孰重,你总分的出来吧?”
雨三娘大惊,急道:“魔界要大举入侵?你们确定?你们去过魔界?”
元铁抬起头,认真的说:“我们当然确定,元泽已经折在魔界了。”
雨三娘大瞪着双眼,吃惊道:“元泽真人…”
甄玉楼打断她的话,说道:“没错。正因为我们确定,所以才跟你说这么多。怎么样,愿意和我们一道除魔卫道吗?”
雨三娘没有一丝犹豫:“没问题。我青木门虽是个江湖小门派,但一样深知江湖道义。我雨三娘虽是一个女子,但也不输须眉气概。”
“好!”还没等甄玉楼说话,元铁“啪”的一声拍案而起,说道:“果然是女中豪杰。雨掌门不以一己之成见而忽视天下之大势,不知会羞煞多少无卵伪男。雨掌门,在下敬你一杯酒。”
饮过之后,元铁从后腰上扯过一个小包裹递了过去,说道:“毕竟我用了青木门的镇派之宝多年,这个就算是我的赔罪之礼吧!”
雨三娘接过,打开一看是颗狼头。她心中一喜,但还是问道:“这是那…”
元铁点头道:“这便是那大漠群妖的首领,名叫黑风,是从摩云嶺上下来的。过往的路人遇袭都是他吩咐的。而且,这厮还让群妖一起演练阵法,要将此次进入沙漠的江湖高手一网打尽,然后在进攻镇海关。被我砍下头颅,灭了他的计划。大漠你们就别去了,群妖都已经躲起来了,你们找不到。而且,今后也不会在发生杀人越货的事儿了,这个你们只管放心。”
雨三娘连忙站起来道:“元铁真人,这个礼物太贵重了,青木门实在是受之有愧。您还不知道将军府的悬赏吧?”
元铁却是挥挥手道:“悬赏什么的,老子不关心。再说了,你们也不用受之有愧,砍他脑袋的就是开山斧,那不就是你们青木门的功劳吗?”说罢,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甄玉楼撤了阵法。临别之际,拉住雨三娘低声叮嘱了一句:“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雨三娘点头让他放心,然后领着青木门的人回转镇海关。
见他们都走了,爷儿几个又坐回石桌前继续饮酒。石头问道:“铁哥,说说呗,里面怎么回事儿?”
元铁便将一天来的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然后问道:“你们觉得下一步怎么办?”众人都看向了甄玉楼。
甄玉楼沉吟了半晌,说道:“看来,必须得进摩云嶺看看了。”
说着,环视了众人一圈,接着道:“我们本意是直接越过摩云嶺去西海边盘桓几年。但是,按照铁哥的描述来看,摩云嶺中一定有魔界派来的人隐藏。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让他们继续躲藏下去了。这伙人的心机很深啊,大漠里的事情居然提前四十年便开始布局了。此次,只是这个黑风过于心急了,如果他要是再晚二十年动手,到时候还真说不定是个大麻烦呢!现在,我们不知道他们除了大漠以外,还在什么地方埋了暗子。所以,这次不光要把这伙人彻底解决掉,还要找到他们埋得暗子,否则后患无穷啊!”
众人听了齐齐点头。石头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听师兄这么一说,立刻站起来道:“那就别喝啦,赶紧的,出发吧!”
甄玉楼却摇摇头道:“不可莽撞,咱们还是要谨慎些的。你的纵地金光最快,我们在这里等你一天,你去东海附近把元涛找来,然后咱们再行动。”
石头一听就急了,说道:“找他干嘛?几个魔而已,咱们仨还收拾不了?元涛那厮来了又该嘲笑咱们无能了。”
甄玉楼摇头道:“石头,你想左了。你记不记得铁流英?”
石头还没搭话,种地倒叫了起来:“铁流英啊,我见过。”
元铁伸出大爪子拍了种地脑袋一巴掌,骂道:“小兔崽子,大人说话你搭什么茬?你在哪儿见过铁流英?”
种地摸着后脑勺说:“就在咱们中行山下。我跑他们家躲了一会儿。石头叔还从我头上飞来飞去的。”
石头脸色一黑,抬手欲打,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他妈挺会躲。”
甄玉楼摆摆手打断了他们,正色道:“铁流英当年说过,他们四十年前过来了两个先遣营的人,分别隶属于地魔和阳魔,各是九十人。他是阳魔的人,他们那一营的人各奔东西,不知了去向。但是地魔的那九十个人,他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我怀疑摩云嶺中的人就是地魔那一营的人。”
说着,甄玉楼转向了石头,说道:“石头,咱们击败他们不难,甚至杀了他们大部分都没问题。但是,我们这次的目标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不使一个逃脱。光凭咱们三个有把握吗?要是有人跑了,他们之前布置的诡计就有可能提前发动,到时候还是咱们的麻烦,还不是要咱们去处理吗?”
石头点点道:“行啦,明白。我这就去找元涛。”说罢便要施法。
甄玉楼却又一把拉住了他,叮嘱道:“你在路上留点心,不管碰到谁都要叫过来。咱们的人越多,就越有把握把他们一网打尽。明白吗?”
石头道:“放心,只要从我眼皮子底下经过的,一个都跑不了,全拉过来。”说罢,一道金光,踪迹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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