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阴险狡诈

  甄玉楼一抱拳道:“多谢真人告知,弟子这便回万云山。”

  路远却是摆了摆手道:“不必急于一时。段西风此时已无大碍,你若慌张,瑞鹏将何以自处?既然来了,就不必急于一时。今日好好歇歇,明早再走不迟。”

  甄玉楼抱拳答道:“真人教训的是,弟子遵命。”说罢,转身出了正堂。

  风眠叫上师兄风林作陪,这一顿酒喝得宾主尽欢。

  尤其是元铁和风眠二人,喝到高兴之处差点当场跪下拜把子,只是道家不兴这一套,才免了这个仪式。

  甄玉楼并没有在这个场合上说段西风的事情,只是同风眠兄弟把酒言欢。

  第二天,甄玉楼等人跟路远真人告辞,便要南下。

  风林、风眠师兄也向师父请求,要随同元铁等人一同游历江湖,以修道心。路远真人点了点头,然后罚二人去后山无涯洞内面壁三年,出来再说游历江湖的事情。

  元铁等人哈哈大笑,与正源道众人拱手而别。

  一下山,甄玉楼便让众人驾云而走,直奔万云山。

  众人惊问原由,甄玉楼拉着他们上了天,才将昨晚与路远真人的对话告知众人。瑞鹏一听,当下便心急如焚,恨不得下一刻就能飞到万云山。

  甄玉楼见他一脸焦急,便说道:“瑞鹏,再有两年,你就弱冠了,遇事岂能还如此慌张?你父亲如今已在万云山,身体并无大碍。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他怎能放心让你在外修行?”

  瑞鹏不禁脸上一红,低头道:“弟子道心不定,还请师父原谅,弟子知错了!”

  石头伸手摸了摸瑞鹏的脑袋,对甄玉楼说道:“瑞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闻此事自然心焦。师兄就别再说他了。”

  停了一下,又说道:“师兄,如果真是震山道干的,那他们也太下作了。这不是坏了道门的规矩吗?有事儿冲咱们玄南道来呀,怎么能入世找凡人的麻烦呢?”

  元铁在一旁脸色铁青,闷声道:“我看他们就是想先试试水。如果这次咱们没动静,下回他们就会打上万云山,或者到中行山来让我们交出种地。”

  石头牙关一咬,狠声道:“想瞎了他们的贼心。他们不来,老子还想去找他们呢。去问问水长天那个老匹夫,为什么当年处处为难瑞鹏。现在正好有这个理由,震山道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一把火烧了卧虎川。”

  甄玉楼制止道:“石头,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可胡言乱语。当心回去师父又罚你。”

  石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种地一直没言语,但心里却极是不平。

  他并不因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晓而不平——那些蠢货认不认同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的亲人惦念自己就够了。他的不平来源于,他认为是自己连累了瑞鹏。

  那些人不敢直接上中行山找天一道的麻烦,就用瑞鹏他爹来试试玄南道和天一道的底线,简直是无耻至极。

  “妈的,”种地在心中暗骂:“老子非得给你们点儿颜色看看不可!”

  一日之间,一行人急匆匆由北到南飞越了整个大虞国,来到万云山下。

  甄玉楼带着众人直接去了正堂,参见师父越鸣真人。越鸣先和元铁、种地打过招呼,之后让瑞鹏近前来。

  瑞鹏跪倒磕头道:“徒孙段瑞鹏见过师爷。”

  越鸣手捻长髯笑道:“好,好。孩子,起来。到师爷身边来。”

  然后拉起瑞鹏的双手,上下打量一番,又用神思在他身上过了一遍,方才对甄玉楼说道:“玉楼啊,这孩子根骨不错啊。你要好好的教他修炼。”

  甄玉楼急忙抱拳道:“弟子明白。”

  越鸣点点头,又将种地也招到身边,说道:“我听你三师爷说了,你们哥俩这一年多来进展神速,修为大涨,在北冥还立了一功。很好。”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砚台给了种地,一块石墨给了瑞鹏,又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难得你二人共同成长,并肩战斗,这澄澈砚和风云墨乃是一对宝物,必须一同运用方得其妙。日后,便以此物来书写你们二人的友谊吧!”

  瑞鹏和种地同时跪倒称谢。

  越鸣知道他们现在心里着急,便让石头去侧峰将段西风接来。

  眨眼之间,金光一闪,石头已经拉着段西风出现在了正堂的门口。

  段西风一眼便看见了儿子,瑞鹏前趋跪倒,叩头道:“父亲,孩儿不孝,连累父亲受苦。”

  段西风却是一把将儿子从地上扯了起来,骂道:“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再说了,你乃修道之人,些许小事岂能涕泪横流?”

  说着,先给越鸣真人见了礼,有转身对甄玉楼抱拳道:“玉楼兄,今后还要你多费心了。”

  甄玉楼也抱拳道:“说来惭愧。段兄,这件事还是我处理不周,没有先去跟震山道说清楚,连累段兄了。”

  段西风却是大手一挥,说道:“哎,玉楼兄此言差矣!将那姓水的小畜生从府里赶出去的是我,与玉楼兄何干?万事有因才有果,我既存了想让瑞鹏拜入玄南道的心,就不怕他震山道报复。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龌龊,拿码头那些受苦人的家眷相要挟,真是无耻之尤。”

  原来,嘉阳城中的码头乃是云隐大泽上第一大码头,明面上归船运行会管理,实则是南浔侯府的产业。

  而长河之上第一大势力则是河槽帮,长河之上往来的商船有一半都是河槽帮的。同时,在长河的上下游,河槽帮也占据了几个重要的码头。

  只是,整个长河流域最重要、最繁华、最赚钱的嘉阳城码头却在南浔侯手里。河槽帮数次明枪暗夺,都因为南浔侯府的特殊地位而功败垂成。

  两年前,河槽帮帮主想尽办法结交了当朝宰相的大公子,许以重礼,将河槽帮托庇在宰相门下。这河槽帮帮主也非常人,知道自己手里抱着个生金蛋的金鸡,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趁着别人没动手之前,抢先一步将整个河槽帮置于宰相府的荫庇之下,实在是高明之至。

  当朝宰相赵集不仅在朝堂之上一言九鼎,在江湖之上也名声显赫。主要是因为他和震山道掌教洪振天交情莫逆,相府二公子便是洪振天的高徒。因此,河槽帮一旦投靠在了赵集麾下,便又立刻开始琢磨着如何将嘉阳码头弄到自己手里。

  当初,水亦云去南浔侯府做客便也是怀了一探侯府底细的心思。

  但是,经过两次试探,不仅发现了楚大娘子这个江湖一流高手与南浔侯府过从甚密,就连甄玉楼这等玄南道高手也和段西风矫情莫逆,更连带着天一道众人也与南浔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洪移山和水亦云回山之后,就向掌门汇报了打探到的消息以及两次交手的情形。

  洪振天感到兹事体大,为了一个小小的河槽帮得罪两大道门不值得,便让人回报给赵集,叫他们想办法自己解决,震山道却是不想趟这摊浑水。

  没了震山道的支持,河槽帮知道单凭自己的本事根本斗不过南浔侯府。于是,这事儿也就放下了。

  哪知,这事儿过去快两年了,震山道水长天突然亲赴相府,与赵集密探一个时辰。水长天离开后,赵集便命人通知河槽帮,安排一个计划,准备强抢嘉阳码头。

  河槽帮一听大喜,立刻指示手下分批前往嘉阳城埋伏。

  时间一到,他们同时动手,将船运行会的行头和管理苦力的把头的家眷全都绑了,逼着他们停工,不许任何商船进入嘉阳码头。

  同时,震山道在码头前布了一个大阵,单等南浔侯段西风亲自前来。

  段西风不知是计,便前往一探究竟。好在他感觉此事非同寻常,约上了楚大娘子一同前往。

  因此,在码头遇袭之时,楚大娘子挺身而出,挡住了第一波攻击。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且对方早有准备,第二波攻击便重伤了楚大娘子和段西风。

  正当他们要下杀手之时,恰巧元霈路过,方才出手救下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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