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军队粮草和冬衣的问题,接下来,郭洺总算可以放下杂念,把精力全部投入到火器生产上了。
“从今日起,每位师傅带十余名徒弟,各分数组,每组只负责打造一种火器部件,互相之间不得交流,等部件打造好了,再由一组专门来组装。”
滁州城西侧,一处临河的空地上,一新建的火器作坊拔地而起。作坊规模虽不大,装潢也颇为简陋,但周边却有重兵把守,不许任何生人靠近。
为了提搞火器的生产效率,这段时间来,郭洺陆续对外招募了数百名老实可靠的学徒,给原先的工匠们打下手。
除了招募学徒,他还按照自己前世的经验,亲手绘制出了几种水力车床的原理图,并和众工匠一起,成功将其复原了出来。自打有了水力车床,工匠们钻铳管不用再依靠人力,生产火绳枪的速度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此刻,火器作坊内,郭洺站在一众工匠和学徒中间,高声宣布道:
“所有担任工匠的师傅,今后本公子每月会给你们发两贯工钱。至于学徒嘛,初来的每月给四百文,干得好了转正,每月六百文。”
见众人面露喜色,他忙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不过有一点先和大家说明白,以后本公子会视具体情况,给各位定指标,也就是说,你们每个月必须按规定数量,生产出足够的部件。”
“能超额完成产量的,每多完成一件,每人奖励十文钱,完不成的,每差一件,从月俸中扣除十文。我的意思,诸位可明白了么?”
一番话说完,郭洺不禁暗自汗颜。
好家伙,看来自己混迹职场的几年,也不算白混,起码老板的那些剥削大法,还是学到几分皮毛了。
“公子放心,俺们一定给您把活儿干好。”
工匠和学徒们听罢,并没有人有什么异议。
说实话,在这样一个人命如草的乱世中,他们和家人能够活下来,每天有饭吃,有地方住,心中已经很满足了。
如今得知每个月能领工钱,干得好还有奖励,众人简直把郭洺当成了活菩萨。
…
在郭洺的努力经营下,这一年冬季腊月,作坊里的工匠和学徒,顺利打造出了二百多支火绳枪,以及十门弗朗机小火炮。
考虑到这么点火器,分到麾下四万多弟兄的手里,显然远远不够,郭洺干脆全部火器先列装给了自己的五百亲兵。
除了专心打造火器,郭洺对军队的训练也没松懈。全军上下,几乎日日都在操练,只待明年开春之后,继续向南进军。
…
“元帅,这么冷的天,您怎么有空到属下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吩咐么?”
“也没别的什么事,想起义兄了,便过来看看。”
这日正午,细雪纷纷。郭洺穿着厚厚的冬衣,在几个亲兵陪同下,带着买来的酒肉,来到城北军营慰问军队。
做完此事后,他突然想起了朱元璋,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带着亲兵们拐了个弯,前往对方平日执法的镇抚司军衙视察——说是军衙,其实也就是几座临时搭建的窝棚。
“对了,义兄,我上个月颁布的新军规,现在执行得怎么样了?”
军衙下,郭洺拍了拍身上的雪,一面拾了把椅子,自顾自坐下,一面开口向朱元璋问道。
纪律对于一支部队的重要性,郭洺心里是清楚的。先前三军草创,时间仓促,军规定得很是潦草,如今大伙在滁州安定下来,他便迅速组织幕僚,重新制定了一套军规。
新定的军规,内容要比旧军规详细得多,除了强调服从指挥,禁止奸淫掳掠等基本内容外,郭洺还增加了很多细则。
大到军队行军扎营,守城的轮防规定,遇到劫营、夜袭、地震,火灾的应急手段;小到吃水要吃烧开的水,扎营要选有水源的地方扎,不得在军营里随地大小便等等。
可以说,只要是郭洺能想到的有利于军队发展的办法,基本都定成了条例。
“回元帅的话,您颁布的那些军规,属下已在军中推行下去了,效果不错。”
听了郭洺询问,朱元璋忙站起身回话。
对方说着,从案上拿起一本册子,语气恭敬道:“这是这一个月来,军规推行的具体情况,还有一些触犯军规者的名单,以及对应的惩处记录,全都在这册子中,请元帅过目。”
郭洺接过册子,随便翻看了几页,递还到对方手中,缓缓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义兄了,义兄在镇抚司,做事勤勉,执法公正,这些愚弟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说这话,倒不是故意恭维对方。
说起来,自打朱元璋被委任为三军镇抚后,对方在这个位置上,确实干得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执行起军法来十分严厉,为此在军中得罪了不少人。
当然,郭洺心里清楚,这其实也是对方的一种以退为进。
如今对方身处弱势,生怕自己找他的麻烦,所以不但方方面面皆做得滴水不漏,还表现出温顺、服从的样子,以期哪一天,自己会对他放下戒心。
这种心态,就好比当年在吴国服侍夫差的越王勾践,表面上毕恭毕敬,心里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楦草。
“唉……你我若身份对换,只怕我难逃一死,明知如此,我却还是不忍杀你。世上像小爷这样的憨批,只怕也没有几个吧。”
此时此刻,郭洺意味深长地望着对方,心中悠悠一叹。
…
离开了镇抚司军衙,郭洺本想到火器作坊一趟,这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有事没有,总想着到那里转转。
只是还没走几步,便见李善长正带着几个幕僚,火急火燎地向着这边赶来。
见了郭洺,对方捂着胸口,有些气喘道:“公子,可算找…找到你了,出,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定远传来急报,濠州再度发生火并,三日前,孙德崖击走了同伙赵均用,随后率两万兵马围攻定远!咱们守城的六百多弟兄,已全军覆没!”
郭洺闻言,愣了愣,一股无明业火顿时涌上心头,“这癞皮狗,莫非活得不耐烦了?上回他和赵均用发兵进犯,我还没找他算账,这次还敢再找上门来?”
“传我军令!留三营兵马守城,其他所有弟兄随本公子北上,把那孙德崖的狗头,拧下来当夜壶!”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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