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汉阳府那边,倪文俊果然动手了么?”
“回公子的话,据可靠消息,对方确实已经动手,不过徐寿辉也有防备,早早地就命周边驻防的将领入京勤王,如今双方的人马正在汉阳城外交战,只是不知道孰胜孰败,我们要马上出兵么?”
“不急,先等等,先让鹬蚌相争一会儿,如此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这些天来,郭洺一直将战船停泊在望江县以北的长江南岸,与此同时,不断让吴弛派人前往长江上游,打探天完国高层的一举一动。
如今得知天完国皇帝徐寿辉,和大元帅倪文俊已经交上了手,郭洺心中大喜,但并没有着急动手,他还在等最佳时机。
不过这个最佳时机,很快就到来了。
话说身为天完国大元帅的倪文俊,麾下的兵马可谓十分骁勇,只用了数日的时间,便接连击败周边前来勤王的天完国将领,随后亲率十万大军,将整座汉阳城团团围住,昼夜不停地发起猛攻。
就在对方眼看大事可成,准备一口气杀进汉阳城,处死皇帝徐寿辉的时候,五万郭家军在郭洺统领下,突然沿着长江西进,登陆汉阳府,迅速从对方背后发起进攻。
其实正常情况下,郭家军进入天完国的地盘,天完国的探子们事先不可能一点察觉也没有。奈何现在汉阳发生内乱,倪文俊与徐寿辉正打得你死我活,根本就没有人注意郭家军的动向。
“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周边的勤王军不是都被本大帅击溃了吗?”
望着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数万郭家军,倪文俊大惊失色,赶忙向部下询问。
“大帅,看对面的装束和军旗,这帮人并非我们大宋的士卒,应该是东边是郭天叙的兵马。”
和韩宋政权一样,天完国的正式称呼也叫大宋。
“什么?郭天叙?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来插手我们大宋的事?”
倪文俊闻言,又惊又怒,但如今形势比人强,为了摆脱腹背受敌的危险,他也只能忍下心中怒火,接着对几名亲信吩咐道:
“你们几个,赶快派使者去和那郭天叙联络,我想对方这次派兵过来,应该只是想趁火打劫,使者过去,可先许诺对方一些好处,他要钱粮也好,要女人也罢,就是城池也可以割让几座,只要别叫他和城里那个布贩子联手便可。”
倪文俊口中的布贩子,指的正是徐寿辉。
原来徐寿辉在参加红巾军起义前,本是一个卖布的商贩,因为相貌十分端正,被当年的红巾军创始人彭莹玉认为有帝王之姿,因此被拥立为皇帝。
“大帅放心,我等立刻去办。”
倪文俊的话说罢,几名亲信立刻领命退下。
然而这帮人的算盘完全打空了,因为郭洺这次过来,根本就不是想蚕食几座城池那么简单,他想要的,是整个天完国的地盘。
“倪文俊派了使者来,想和本公子求和?哼,想得倒挺美,把人给我轰走!”
得知倪文俊的使者前来求见,郭洺立刻予以拒绝,随后命令全军继续向对面发动进攻。
“国公有令!继续进攻!生擒倪文俊者,官升两级,赏银千两!”
“杀啊!活捉倪文俊!”
话说自从郭洺成军以来,从没有对麾下的将士们食言过,每次发放赏赐和抚恤,基本都能做到不掺水分。
是以如今听到有赏赐可拿,郭家军的数万将士,无不士气高涨,纷纷大声呐喊着向敌军发起进攻。
再说倪文俊这边,虽然兵马是郭家军的一倍,奈何他们这次属于是叛乱,士兵们原本就很心虚,如今看到郭家军来势汹汹,很多人都认为对方是皇帝徐寿辉请来的帮手,因而还没交战,气势上就弱了三分。
真要说起来,叛军们的战斗力其实也不俗,奈何与郭家军相比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毕竟郭家军的手里有火器加持。
种种缘故加在一起,导致倪文俊麾下的十万大军,几个时辰的工夫,便被郭家军打得分崩离析,彼此失去指挥,各自为战,紧接着被各个击破。
“快跑吧,大帅,咱们已经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场大战,从清晨打到傍晚。
眼看自己十万兵马,仅仅一天的时间就郭家军打残,倪文俊实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算从刀枪里滚出来的,还从没有如此憋屈过。
“他们手中握着的那种铁棍,到底是什么东西?究竟从何处得到的?还有那些黑乎乎的大铁管,莫非是碗口炮么?”
倪文俊头戴兜鍪、身穿铠甲,失魂落魄地站在军营外,望着不远处的郭家军,像是在询问周围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几名亲信见自家主帅如此,以为对方疯了,忙架着他骑上一匹快马,打算带着对方突围。
“站住!哪里去!”
奈何众人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还没等他们离开军营,郭家军便杀到跟前,将他们尽数俘虏。
…
薄暮黄昏,天色暗冥。
解决了城外的倪文俊后,郭洺接着又对汉阳城一通猛攻,最后带着数万郭家军,以及先前抓到的俘虏们,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城内。
得知城外的倪文俊兵败后,天完国皇帝徐寿辉,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勤王将领来了,忙带着武百官和一众妃嫔,屁颠屁颠地出宫迎接。
后来发现来人是郭洺后,对方先是十分震惊,随后慌忙脱下皇帝的冠冕,换上一身素服,又命人准备了十多箱金银布帛、珠宝玉器,以及许多年轻的少女,亲自前往郭家军驻扎之地拜访郭洺。
“下站者何人,找本国公何事啊?”
此刻的郭洺,已随大军进驻汉阳城,并在麾下将领的安排下,暂时住进了城内一座装潢华丽的寺庙中。
看到大雄宝殿下方前来拜见自己的徐寿辉一行人,郭洺自然能猜到对方的身份,不过还是仰头望天,故意问道。
要说徐寿辉此人,尽管并没有什么本事,当了天完国的皇帝后,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醉生梦死,但对方也明白,如今自己的小命全捏在郭洺手里,赶忙跪下身,语气恭敬道:
“罪臣徐寿辉,拜见吴国公,听闻吴国公不辞劳苦,率军西来汉阳,替臣讨伐叛贼倪文俊,罪臣感激涕零,特携薄礼进献。”
“哦,你有什么罪啊,为何自称罪臣?”
“罪臣惶恐,国公南征北讨、所向披靡,有经天纬地之才、吊民伐罪之功,尚且不敢称王,罪臣却僭越称帝,是以有罪。”
“啧……你倒是个会说话的人。”郭洺咂了咂嘴,暗道这徐寿辉还真会拍马屁,都快赶上吴弛了,当即笑着道:“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本国公决定免你一死。”
“多谢国公!多谢国公!”
徐寿辉心中大喜,赶忙磕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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