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来往脉络

  江枫来到闹市的出口,发现已经被一群银发士兵封锁了,听说要一个个检测身份才能离开。身为黑户,他自然不能就这样傻乎乎地上前受检。

  “完了这是发生什么恐怖袭击了吗?我这怎么逃离”江枫郁闷的不行,只好原路返回。

  只见那漆黑战舰上数十个士兵从天而降,江枫吓了一跳,向更深的巷子里钻去。

  “唉呀,这可怎么办?”江枫就一个普通人,连发什么都不知道,开始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转过一个巷角,眼前的一幕瞬间让江枫忘记了他的忧虑,剩下的只有恐惧。

  这个陌生巷子尽头有规律地摆放着各种肢体,暗红的血被用作颜料一般涂抹成奇怪的图案,血腥味弥漫在这潮湿的空气中。

  江枫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被指派来宣扬唯物主义,只有精神变态的邪教狂热者才会如此伤心病狂。恐怕这个世界上,这种事情不是少数。

  “艾,木安,鸣亢……”

  江枫耳边响起细微的低语,远近难辨,仿佛和这陌生黑暗仪式息息相关。

  “你就成为下一个祭品吧!”

  突然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江枫低头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刀尖出现在自己肚子上。

  江枫不敢回头,但前方是小巷子的尽头,快速深呼吸一口气,反手向后面一拳打去。

  对方仿佛知道江枫的想法,松开刀柄,直接弯腰躲过江枫的袭击。江枫知道他成功了,不管眼下这个黑袍人,忍着痛,带着一把插在身上的刀,跑向巷子出口。

  江枫奔跑时,一咬牙反手从背后顺势取出尖刀,剧烈的运动会导致刀使伤口扩大。剧烈的疼痛江枫是一点也忍不住,只能呜呜哇哇地大叫。

  回头见后面的黑袍人并没有追来,江枫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血红的麻衣,江枫掀开一看皮肤正肉眼可见地愈合,但疼痛并没减少。

  很不幸,电光火石间,江枫遇到了正在搜查的士兵。

  “站住!”其中一个士兵叫道。

  江枫看着他们手上拿着的竟然不是枪械,而是一个个悬浮的水晶球,顿时一阵怪异。

  “好的,长官。”江枫无奈只能停下脚步。

  “你不去入口接受检测,在这里晃荡什么?没看见公告吗?”另一个士兵质问道。

  江枫摊开手,道:“我在那边遇到了一个邪教徒,挨了一刀。”

  士兵看着江枫衣服上的血迹,便相信了他的说辞,便道:“请你快去就诊,公民,不要再深入搜查区。”

  “嗯,好的。”

  “记得不要忘记检测身份,入口我们的医疗师会为你提供救治服务。”

  还要检查身份?江枫暗骂这些人死板顽固,不懂变通。都有人受伤了还要先查验再救助。

  “大人,搜查区出现了一些违禁者。”士兵看到江枫已经离开,迅速联系起顶头上司。

  “去看一下,如果不是目标先不用管,叫审判庭的人来处理。”

  江枫离开那两名士兵的视野,哀叹一声,打算直接像检测点走去,黑户也就黑户吧,也比在这里莫名其妙死去好点。

  腹部的伤口在慢慢愈合,细胞的增殖引发着江枫感觉十分瘙痒,私下估计着等半个小时左右便能愈合。

  “对了!那些人都慌忙逃走了,我何不借此机会翻箱倒柜?”江枫不相信没有人留下来挺而走险,回头一想,今晚人们逃离的有些疑点重重。

  那些士兵对待他虽然不算温和,但也不丧心病狂,这些居民反而一幅惊恐的神色,看来不是害怕这些士兵。

  那他们怕什么呢?江枫就算扰破头皮也想不出来,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管他的,不知者无畏!”江枫也不想了,选了一些离出口较为近的街道到处搜刮,得到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之前修复伤口消耗了许多能量,现在也在一路走走吃吃中恢复过来。

  江枫在一个服装店找到一套满意的衣服,走进换衣间刷刷几分钟,一出来便是身着休闲服的小青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的比原来的自己帅气不少,一头乌黑的短发再配上坚毅的脸型很符合江枫自己的审美。尤其那一双赤红的瞳孔让江枫自己都以为是血中贵族,伸手摸了摸尖尖的耳朵,一种肌肤的敏感差点把持不住。

  “这耳朵神经这么发达吗?”江枫暗暗决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耳朵,再来一次怕是忍不住了。

  摸了摸包里近千块特兰币,江枫心中笑开了花,果然劫富济贫才能阔绰。但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江枫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有下次,唉,这太虚伪了。

  怦!

  不久之前的巨响再次出现在江枫耳边,可以说又被吓了一跳。

  “难道这是空中那艘巨舰在开炮吗?”

  江枫迅速离开服装店,来到门口,在路边灯光的照映下,看到了200米远处扬起了浓浓黑烟。那里一定爆发了相当强烈的斗争与冲突,现在去凑热闹,怕是死路一条。

  抬起手腕,江枫看着自己捡来的表,上面告诉他将迎来午夜。天空中是一轮淡黄色是月亮,这祈祷日,完全就没有带来人们所期望的平安。

  江枫也十分感谢协议给他的躯体竟能让他不间断的中水平地运动这么长时间,现在他也仅仅感觉皮肤微微发烫而已。之前的刀伤也恢复的十分完美,连刀疤什么的痕迹都没有。

  “现在快离开这里吧!”江枫感觉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安稳走到检查门口,然后贿赂一下,出门应该不难。

  江枫已经发现身后几百米战斗更加激烈了,但这与他无关,他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一会儿,江枫便看到入口处的灯光,不同几个小时前这里人山人海,现在只留下了寂静。当然地上还躺着几具尸体,对面把守的士兵没有丝毫处理的意思,仿佛只是残留的垃圾。

  江枫一脸疑惑,脑海中有个虚无的声音告诉他前面有危险,不要上前。但之前那些士兵对待他也挺好的,理智告诉他脱离危险就在眼前。

  忧郁片刻,江枫还是打算就这样大大方方出去。刚起身便被一只手拉住衣袖,回头一看,是一个比他矮一点的女孩。

  她有着一头银白的头发,黑夜之中看起来有一点灰蒙蒙,但这样依旧掩盖不了她亮丽的银色瞳孔。柔和的五官正中江枫的靶心,高昂的玉颈就像优雅的天鹅,那皙白的肌肤宛如无暇的碧玉。

  “请问有什么事吗?”江枫暗咽口水,看着这位陌生少女,问道。

  少女指了指检查口,说道:“你现在去哪里,只会被咔咔咔地解决掉。”

  “呃,为什么呢?这些不是国家是士兵?”

  “他们自然是”少女眉头一皱,解释道,“看见地上那些尸体了吗?这是一群违禁者,他们扮演普通人企图谋混过关,但被发现了,和裁决者们爆发了冲突。现在军方和裁决庭持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封锁政策,因为这个的已经扑街两个人了。”

  江枫觉得少女也没有骗他的必要,加上之前危机感也相信了大半,额头也溢出丝丝冷汗。

  “那怎么办,街道中心那里还在战斗,我们在这里怕会被波及到。”江枫感觉天无绝人之路就是在欺骗他。

  “你也太胆小了吧!”少女一阵无语,许久才吐露出这句话。

  江枫面红耳赤,自己好歹也活了近三十年,这点定力也没有,不过还是嘴硬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说青史留名,但也不能死的轻如鸿毛吧?”

  少女轻声笑道:“其实你已经可以被记录在史书上了,在特兰联邦三百年历史中,光荣地在祈祷日这一神圣的节日中,为国捐躯。不过只会被‘数十人‘几个字一笔带过。”

  “你可真恶趣味。”江枫觉得眼前这位少女可能具有腹黑的属性。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少女启齿问,目光盯着江枫的面庞。

  “我叫江枫,寓意江河边的枫树。”

  “枫树是什么树?”少女一脸疑惑,但还是表明了自己的姓名,“你的名字发音真的好奇怪,不过我叫依瓦诺娜.麦艾斯,来自切尔州。”

  江枫其实已经昏了,外国人这种名字他真的记不住:“你叫依瓦诺娜?我叫你小依好了。”

  “随便你吧。”依瓦诺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百皱裙,起身对江枫说,“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反正天亮了以后,他们自然会解封的。”

  “也是,这条街总不可能封一辈子吧。”江枫心中也认可依瓦诺娜的想法,船到桥头自然直。

  “哦对了,差点忘了,你有看见一个比我高一个头的短发,身着正装的男子吗?”依瓦诺娜回头漫不经心地问道。

  “有这样一个人,他好像也在打听一个像你一样女孩,你们不会走散了吧?”江枫想起了那个夕阳下的人影,越发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

  依瓦诺娜那纤细的眉毛一挑,不再说话,笔直的向前走去。

  “那你对这一次袭击,呃,封锁有什么消息吗?准确来说,我都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江枫对这次莫名其妙的遭遇很是疑惑,看到这么一个还算谈得来的陌生少女,打算打听一下。

  “哦?你没有看到CC里的消息吗?”依瓦诺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江枫。

  江枫尴尬一笑,道:“CC是什么东西,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依瓦诺娜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联邦里人人都在用的通信工具眼前这个人一点也不知道,不会是某个落后国家的非法移民吧。

  “CC是一种现实投影的通讯工具啦。”依瓦诺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它被安装在晶状体上面,可以辅助人们随时随地地沟通交流。”

  江枫仔细一看,发现依瓦诺娜瞳孔上果然有些不一样,覆盖了薄薄一层透明的膜,上面流转着不同的色彩。

  “咳咳,那你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江枫瞬间明白了这就是蓝星用的手机,不过更加便捷与先进。

  “这个嘛。”依瓦诺娜思考了一下,缓缓叙述道,“军方声明封锁安华区的原因是这里有人企图贸易违法ai,通过一系列搜索,这里陆续暴露了还有大量违禁者。军方就和审判庭的人准备控制这里,避免发生恶性事件扩大化。”

  “就算是走私违禁品,军方也不至于开一个战舰来吧?”江枫看着天空中的漆黑战舰,心有余悸。

  “不一样!我从小道消息得知,这次那些走私犯其实可以顺利完成贸易,但他们不知道哪里弄来的ai不只是一段死板的程序,已经通过一系列操作逃离了控制。大家推测这可能是一个知性ai,但在这片大陆上,知性ai的存在是违法的。”

  “所以军方不仅是在打击那些走私犯和违禁者,也在寻找那个知性ai?”

  “这不废话!”依瓦诺娜白眼江枫打断她说话,嗔怪道,“最主要的原因是艾特州总督的女儿,摩耶.文莱被那些走私犯要挟了,好好的祈祷日,这个达官贵人怎么跑到平民区来了?他父亲迈克.文莱让阿克琉斯.香草中校来处理这件事了。”

  “这确实有些离谱。”江枫只能说他的运气可真是不一般,顺便用自己的储存能力记下这些重要信息。

  “看来只能等咯!”少女百般无聊,打了一个哈欠,倦意盎然道,“我已经给家里人联系过了,如果我们互帮互助,我可以带你一起出去哦。”

  江枫明白了少女的暗意,不就是给她当个保镖嘛。江枫找了一把倒地的凳子,坐着靠着墙,只能祈求平安度过这一晚。

  “喂!小依你别睡着了,遇到突发情况我可带不走你。”江枫看着依瓦诺娜快要睡着了,只好提醒一下她。

  “哎呦!”依瓦诺娜被江枫的声音吓了一跳,低下的头差点磕到障碍物。

  依瓦诺娜也是气的嘟起了嘴,也不说话,找了一张桌子,趴在上面眯起了眼睛。

  江枫暗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已经第二天了。这漫漫星夜,何时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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