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这些家伙就真的不会累吗？”
纳特克斯一边喝着一杯果汁，一边用手指头敲着眼前的鱼缸。
鱼缸里被血液染红了，里面的“鱼”显然为了适应这种变化，纷纷发生了改变。
砰！
一只鳞片脱离了大半露出里面怪异的红色血肉的“鱼”撞向纳特克斯所在的玻璃，然后被撞了个头昏脑涨（当然，只是一种拟人）。
随后其他的“鱼”与它一同重复这一步骤。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它们的某些感官发生了改变。”奈薇也盯着那鱼缸，平静地说道。
纳特克斯耸耸肩，认同了奈薇的猜测，继续喝着果汁。
当初考虑到卫生问题，他们特地找了游轮的食库，那里密封相对良好，于是就拿一些出来解决肚子问题。
纳特克斯手上喝的果汁就是。
其实要这么做的最大原因是，纳特克斯打开了一个水龙头，结果里面流出来的水全都是血红色的。
“……”当时，纳特克斯看到流出来的水，默默地丢掉了手中找到的汉堡。
还好没吃。
“要吃吗？”
奈薇拉下外套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包果干，撕开后往嘴里丢了一个，同时把果干递给纳特克斯。
“嗯。”纳特克斯没有拒绝，拿出了几个。
食库里的食物很多，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这种开袋即食的，随便拿来吃一点问题都没有。
要知道这艘游轮原来可不止他一个，可是要服务至少几十号人的，而且这还是海上，再加上这还是一群养尊处优的有钱人，食库的库存不可能少而且食材低廉。
因此在那些人没了之后，整个食库里的东西至少可以让纳特克斯吃上三个月。
当然，虽然如此，纳特克斯的标准依旧是满足个人生理需求，不过由于奈薇在，他不得不放开一些。
正当两个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喝着饮料赏“鱼”的时候，一只长得像是脑袋加螃蟹的组合的血肉怪物从一个翻倒的餐桌身缓缓爬了出来。
它大约有一只成年人手掌一样大。
怪物摇晃了几下，稳定身形之后，飞快地朝着两人的方向冲来。
另一边，奈薇把最后一个果干吃完之后，扔掉包装袋，默默地把背上身后的长刀亮出来。
她转身就是一甩，长刀飞出，精准地插在怪物身上，怪物动弹几下之后就瘫软下来了。
“嗯？”纳特克斯疑惑转身，看到了那种身上插着一把刀的怪物。
“难道说这些怪物就是从人体内钻出来的吗？”
纳特克斯蹲在地上，带着手套的手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怪物的身体。
“不清楚，但不排除是后天成长的结果。”
奈薇一句话就把纳特克斯心中的猜测说出来了。
……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偏向了另一段的地平线。
纳特克斯手上拿着一根钓竿，慢慢地把鱼钩上挂着的偷袭失败的怪物尸体放到了海水中。
他用手臂揽着鱼竿，解放的双手拿起了一本早就被他看完的书，再一次阅读了起来。
奈薇又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反正她不在，纳特克斯的很多有趣的想法也能开始实行。
比如眼下，用怪物的尸体钓鱼。
鱼竿是他从某个人的房间中找到的，显然那家伙生前是位钓鱼爱好者。
虽然他没钓过鱼，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能钓出什么东西。
但好玩就可以了。
纳特克斯本来就不是一个太过严肃的人，只不过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又是推演药剂，又是想方设法研究巫术还有神秘物品。
推演药剂现在进入了一个瓶颈，发现无论如何也推演不出来之后，就先暂时放弃了推演。
每天回到梦境的时候，就研究研究那些仪器的使用，倒是发现了不少仪器的用途。
而研究巫术……
纳特克斯从身旁拿起一根燃烧着血红色火焰的蜡烛，在血红色的视觉下，他看到了身后越聚越多的鬼魂。
鬼魂下面是一个用怪物的血液画出来的法阵。
放下启灵蜡烛，纳特克斯继续看着书。
那些鬼魂生前都是被残忍杀害的，形成怨灵的可能性很高，他倒是要看看它们在引灵术的作用下能变成什么有趣的东西。
至于神秘物品，反正到现在，不懂的还是不懂，没有半点解决方案，因此他才把侧重点放到了猎人和巫师这个职业上。
纳特克斯翘着二郎腿，把脚搭在栏杆上，向后撑着椅子，椅子在他一晃一晃下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了。
一只怪物从楼梯口缓缓走了上来，它那双浑浊的眼睛显然看到了纳特克斯。
纳特克斯同样扭头看了它一眼。
在怪物快要靠近他的时候，他随手拿起放在地上的单手剑，触手很快增生而出，撕碎了那个长得像行尸一样的怪物。
他把手中的书打开放到了脸上，发出了深深地叹息。
“无聊啊……”
不知等了多久，手中的鱼竿终于是有了动静，纳特克斯立马反应过来，抓住鱼竿，然后开始收杆。
他也不懂怎么钓鱼，就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结果这条鱼力气大得惊人，鱼竿瞬间弯到了一个夸张的弧度，鱼线被飞快扯出，很快就被扯到了尽头。
纳特克斯人差点被鱼竿扯了下去。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他人在即将飞起来的时候，一只白哲纤细的手抓住了鱼竿。
纳特克斯的身体瞬间稳住。
那只手轻描淡写地往上一扯，一个黑影从头顶出现，接着身后传开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该怎么处理？”奈薇看着眼前的鲨鱼说道。
纳特克斯看了看鲨鱼，发现这条鲨鱼所属的品种并不在他的知识储备内。他只觉得眼前的鲨鱼挺大的，至少比他人大三倍，难怪能把他拉下去。
鲨鱼嘴巴里还塞着一根鱼线。
“算了，放了吧，估计是被我那鱼饵或者船上的血腥味吸引过来的。”
“你在钓鱼，用的什么鱼饵？”奈薇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
纳特克斯一脸无所谓：“就是被你飞刀插死的那个。”
奈薇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她毫不畏惧地用手撬开了鲨鱼的嘴，从里面掏出鱼钩之后往鲨鱼的肚子上一踹。
只见鲨鱼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整只飞了起来，随即掉入海中掀起一片巨大的浪花。
这种方式……行吧。
纳特克斯也懒得吐槽什么了，他反倒觉得奈薇挺会玩的。
奈薇把鲨鱼弄回去之后，纳特克斯反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让他很是心慌。
于是，纳特克斯赶紧给自己找了点事干。
他来到了游轮的第三层，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远处几只染血的白色身影正在翻箱倒柜地搜着怪物的残党，然后突突地开枪。
这些怪物是不会攻击死物的，因此布袋熊们的带来对它们来说就像是一场屠杀。
纳特克斯手上拿着一个桶，先是用针筒收集了一些血液样本。
针筒是猎人梦境中拿出来的，也算是猎人物品，因此可以被带离猎人梦境。
带离的方法就是离开时间快到的时候带在身上，那么这件猎人物品就会出现在你入梦之前比较合理的一个地方。
比如说床头柜。
反之进去也是一样。
虽然本着给自己找乐子，但纳特克斯也不会因此忘记自己的习惯，还是会干一些他会干的正事。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试验，他可以确定的是，猎人梦境中那些淡黄色液体真的具有保鲜效果。
因此，把这些东西的血液样本收集一些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也是不错的。
做完这些后，他才开始往桶里面装那些比较零散的血肉。
装完满满一桶后，纳特克斯来到甲板上直到栏杆的地方才停下。
朝下望去，只见海面上时不时出现鲨鱼典型的鱼鳍。
他露出微笑，把桶里面的东西倒了下去，海面上引起了争夺食物的争端。
他看了一会儿，感觉好无聊，就没有再看了。
实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的纳特克斯决定还是把自己从这种休息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他拿起启灵蜡烛，发现引灵术上已经聚集了漫天飞舞的鬼魂。
他实验性地拿出了黑色书，早在他又一次想要见鬼的时候，他就向奈薇拿回了黑色书，不过没有拿照片。
黑色书开始躁动起开，他一边手持蜡烛，一边拿着黑色书靠近。
那些鬼魂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飞舞得更加狂野，好在它们不会发出声音，也可能是因为它们那个世界的声音规则无法通过启灵蜡烛传递到这个世界，不然耳朵一定能感知到令人痛苦的鬼哭狼嚎。
鬼魂开始逐渐朝着黑色书靠拢，像个漩涡一样被吸入敞开的书页缝隙。
纳特克斯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当他摆出工作的心态的时候，就意味着喜欢客观观察事物的他回来了。
血色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是由一个个被血肉怪物杀死的亡者：有富人，有政客，有女人，有男人，有老人，有小孩。
可惜唯独没有他。
漩涡狂乱地扭动，像是想要在这个它们无法影响到的现实世界中宣泄被残忍杀害的怨恨和不甘。
可惜，它们所做的只是因为黑色书而产生的形态特征而已，就连所谓的不甘和怨恨，都不过是纳特克斯心中残留的“以物化人”的心理在作祟罢了。
漩涡最终消失了。
纳特克斯敞开的那一页两面上再次出现了新的内容，其中有一副动态图片，上面是一群不断摆动身体的人形鬼魂。
照片上方写着“被囚禁的鬼魂”。
纳特克斯开始仔细研读起来，直到傍晚，自己的肩膀被奈薇轻轻推了一下之后才回过神来。
吃完晚饭之后，纳特克斯打开了游轮上的灯，让这艘轮船看着不那么怪异。
然后他再次去搞了一桶血肉准备继续喂鲨鱼。
接着他就看到因为食用血肉生物身体已经变异了的鲨鱼，它们脑袋还维持着原来的形状，但下半身已经全都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猩红的血肉。
当纳特克斯撒下鱼饵的时候，那头融合鲨鱼的各个鲨鱼头疯狂地抢食，甚至不惜伤害彼此。
看着下方的鲨鱼，纳特克斯摇摇头。
“唉，自己怎么能那么恶趣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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