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本是魔
在庭院后的一个房间里,候茑见到了两个正在手谈的老人。一个正面向他,一个背身相对。
面向他的老者面相清隽,并没有当世高人那种云澹风轻,视人如草芥的无动于衷,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他,面带微笑,看来就是谭啸的师傅,缘真人。
虽然没说话,但候茑能读懂他表达出来的意思,那是在鼓励他畅所欲言。
老者一怔,彷佛记起了什么,又摇了摇头,叹息道:
「....人生在天地,随寓即为家。着处燕营垒,行踪鹤印沙。征衫沾野露,旧隐笑溪花。还胜阳山令,篁茅障海涯。
几十年过去,逝去的人物有如恒河沙数,让人心忧;你若不来,我已忘记,但既然来了,那就说一说吧.....」
候茑心中一动,大概也明白了这一趟的原由;正如他猜想的那般,也没有什么难忘的情事,也没有所谓的机缘,远隔万里,素昧平生,更谈不上什么因果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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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就是当初听到故人西去的一句感慨,但他是婴变老祖,他可以随口感叹人生,但下面的弟子却不能敷衍了事,于是这一面就拖到了数十年后。
正如那童子所说,谭啸记得,缘真人就记得;谭啸忘了,他就忘了。又不是话本,那么多的巧合。
但既然来了,他也不失望,于是把在竹岛上的所见所闻都叙述了一遍,除去自己的那点事,其它的都未隐瞒。
听完,缘真人沉默良久,
候茑想了想,
缘真人点点头,开怀道:竹夫人最后尊的不是自然,而是心魔!
这就是修道人之间的正常应对,候茑并不觉得自己就应该得到什么,他不是灵石,人见人爱;缘真人也不认为就应该赏他点什么,他不是善财童子。
其实,这些过往就应该忘却;只是这中间多了一个拍老祖马屁的弟子。这一趟来得值么?值,也不值。
但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接到谭啸的邀请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相见,情况会有不同。
现在嘛,几十年过去,他都不在乎,人家老祖凭什么在乎?也就结个眼缘罢了。
再次躬身行礼,就要退出,却没成想那个一直背对他的老者却开了口,
缘真人惊讶的看了老友一眼,微微一笑,知道老友的性格,也不多问,飘身而出;房间内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却让候茑有些莫名其妙。
就只觉很荒唐,他一个小小通天境修士,真正认识的金丹都没几个,剡门全真中的婴变老祖都一个不识,这来了外面,竟然还有这等层次的老祖让他留步。
虽然明知不会有危险,但心中还是浮起了一丝不好的感觉,但是,也没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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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并没有转头,彷佛在犹豫什么,有点欲说还休,终究,他还是开了口。
但第一句话,就让候茑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下意识的,候茑伸手靠近宝葫芦口,那声音依然平静,
候茑旋即平静下来,这样近的距离,拔剑比飞剑身剑都更方便,也更有把握,但如果考虑双方过于悬殊的境界差异,其实不管是什么剑,他怕是都没有任何机会。
在确定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之前,不宜动作。
老者慢慢转过身,当候茑看清楚眼前人物时,顿时明白了一切,「萧真人
萧真人,安和婴变老祖,当初他在安和祈愿时的主持真人;如果是他,知道这些内幕的可能就比较大,这位真人和楚门缘真人有旧,恰逢在这里做客....他真是被谭啸这厮给害惨了。
萧真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候茑沉默不语,实话实说,如果对面是个通天三境的人物,他会毫不犹豫的宰了他!就算是金丹修士他也敢尝试,但眼前的修士实在不是他能动得了的,这就让人郁闷。
好好的断线卧低,现在又被人捡起来了....
萧真人就有些好笑,他很清楚这个家伙的心理状态,也不能太吓着他了,
摆摆手,「所以我从来也没想过要联系你,如果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甚至会忘记你。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安和在剡门中埋下棋子这步棋,在目前的局面上已经没意义了。
安和道门的困境不是和剡门的矛盾,而是和吴门的矛盾,所以你这个卧低身份早已经名存实亡。」
叹了口气,
候茑勐的抬起了头,他完全没想到这位老祖竟然会这么做。
萧真人苦笑,「如果你在我这样的位置,就一定能理解我的做法,形势比人强,无可奈何.....
但你永远是安和人,和安和道门也很有渊源,那么,在对景的时候,不损害剡门利益的时候帮助安和道门,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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