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胜听程木槿说饿了,便再顾不得旁的,忙应了一声跟上去。
二人很快走出平顺街,又经了一条小路,去到另一条街上去。
这条街巷也甚是热闹,两旁店铺多有卖吃食的茶楼饭铺。
程木槿便寻了一间茶楼进去。
这些茶楼虽名为茶楼,实则也兼卖些点心干果和简单的饭菜。
齐胜连忙抢到前头跑进去打点。
此时不是饭口,楼里只寥寥有一两桌人在喝茶。
齐胜便留在一楼和掌柜的点东西。
程木槿让他点一些家常的即可,自己则跟着伙计径自上了二楼雅间落座。
不多时,齐胜便托着茶盘托噔噔噔跑上楼来,说饭菜已是点得了,马上就上来。
说着就把手里的茶盘放下,倒了一碗热茶递给程木槿。
程木槿手指轻点桌面,道了谢,拿起茶碗喝茶。
待她喝完,便见齐胜已是两碗茶下肚,正规规矩矩坐着看她。
一待程木槿放下茶碗,便迫不及待地问:“程姐姐难道是怕给李掌柜添麻烦,就自己先躲开了?”
程木槿不由暗赞一声少年好心思。
齐胜确实是机灵,这一路上倒是自己把事情想通顺了。
她便微微点头:“这件事说到底是宝器斋自家的事,如今却闹得一整条街都知晓了,以后也会传出去让京里的同行都知晓。这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难免被人说嘴耻笑,损毁铺子的名声,李掌柜身为掌柜,也是难辞其咎。陈师毕竟是老人,又关着曾先生的脸面,李掌柜到底难为。此时倒不如我离开一段时日,等事情平息最好。”
李掌柜做事公道,为人讲仁义,她亦应有所回报才是。
齐胜却是不屑地撇嘴,嘟囔道:“姐姐就是太心善了,李掌柜是难做,可说到底挑起这件事的人还是那个姓陈的,姐姐凭真本事赢了他,他还有理了?现在倒好,讲理的人走了,不讲理的却留下来捡便宜,这世上的事儿还真是没道理可讲。”
他心里愤愤不平,可也不敢说他程姐姐做的不对,便只能这样发两句牢骚解解闷气了。
少年说的都是实话,这样的道理程木槿又岂有不明白的?
可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不是非黑即白的,若全论了黑白,那路也就走到头了。
她知晓齐胜心里也是明白,只是替她鸣不平罢了。
便揶揄他道:“那又如何?莫不是小胜要亲自出手,替姐姐去教训那人一顿,又或是拿破布堵了所有人的嘴,让他们不得再乱嚼舌头?”
齐胜现今也算是知晓他程姐姐的性子几分,一听此话,便知是反话。
可他也是个促狭的性子,当即便是站起身形假意要往外走。
嘴里豪气冲天:“姐姐好主意,弟弟这就去打那个姓陈的一顿,哦,还有那个姓王的老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需得打一顿为姐姐出气。姐姐莫拦我!”
半大小子硬充英雄好汉,程木槿不由笑出声来。
齐胜也是嘿嘿笑。
此时就有敲门声,是伙计过来送饭食了。
齐胜忙收敛了笑意,打开门放人进来。
伙计摆好饭菜,施礼退出。
齐胜招呼程木槿用饭。
程木槿近日忙着临摹那幅小卷,也是没认真吃过一顿饭,如今事了,倒真是有了食欲。
忙提筷用饭。
只是却被齐胜侍候了。
他手脚麻利,眼疾手快,往往是程木槿一眼看过去,自己的筷子还没伸过去,菜已是到了盘中。
她说了他两句,只让他自己吃用便是,莫管自己,可齐胜却是不听,也就只得罢了。
吃了小半碗米饭,些许菜品,程木槿便停了筷子。
齐胜觉着她吃得太少,又要给她夹,被程木槿拦住了:“你只管吃自己的,莫管我。”
齐胜此时也是看出这些饭菜不和她胃口,便不再勉强。
倒是他自己,风卷残云般地一顿大吃,把盘碗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涓滴不剩,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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