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二伯?”
程老爷子还没缓过神来,就又被这声‘二伯’给惊着了,直觉老天狠狠打了一个霹雷下来,直震得他全身都发麻。
当下就是站起身来,指着程信就要喝问。
可还不等他话说出口,就听他那个孙女又开口说话了。
“祖父莫急,您并没有听错。现今这并非是我的父亲了,而是我的二伯。几日前,我已被过继到原本的三叔名下,现如今三叔才是我的父亲了。”
“啥?你说啥?”
纵是程老爷子心里已是有了准备,觉出这次老二回来指定有事儿,可却着实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大事!现今乍一听到这话,当下就是又被震的打了一个磕绊。旱烟袋杆直戳到牙口上,磕的他牙齿骨生疼。
他也顾不得抽烟了,把烟袋往桌上一扔。
瞪着眼睛吼程信。
“她说的都是真的?你把你的亲生闺女过继给老三了?你现今是他的二伯了?”
完了,啥都说出来了。
程信被他爹喷了一脸唾沫星子。
一直气的发涨的脑袋反倒清醒了。
他冷冷看着那个说了话之后就又垂了头装乖巧的死丫头。
这一路上加上到家后所有的事儿都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程信这会儿全明白了:他上当了,这丫头这就是抓住自家的心思,故意戏耍自己啊。其实,她真正想要的就是让这里的人都厌弃了她,好再跟着自己回家。
他这是有多傻,明明知晓这丫头憋着坏,害自家吃了那么多哑巴亏,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偏要跟她搭话,这回好了,又被她寻着空子着了她的道儿了!
说实话,程信不怕他爹骂他打他,那有啥?老头子再生气再厉害,那也是他亲爹,过了这阵子脾气,他们还是亲父子。
他怕的是他爹不让这丫头留下,再逼着他把这扫把星带回京城去。
就这样的,谁敢要啊?
那绝对不行。
绝不能让她再作害自己。
这一刻,程信这一路上发了烧有些许迟钝的脑子立刻又好使上了。
当下就忙上去扶着程老爷子往炕上坐:“爹,您别生气,这事儿您得听儿子慢慢跟您说。”
“说啥说?你少来这套!”
程老爷子气的呼呼喘粗气,一把把程信拨拉开。
程信可不在乎,不等站稳脚就又扶上去了。
“爹,您先别生气,啥事儿都有个根源,您老还能不弄明白了?”
程老爷子年纪毕竟大了,这一晌挨了两下子惊吓,着实累着了,又挣了两下没挣动,到底还是被程信扶着重新坐回炕上去。
程信安抚住了亲爹,这一转眼又看到那个孽障了。
看她安安稳稳地被小丫头扶着站着,微微低垂着头,一副可怜样子,他就又憋气。
他着实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真这样大胆!
自己还没说,她倒是先张了嘴,把什么底儿都兜出去了,什么余地也不给她自家留!
这个死丫头!她这是得多恨自己!多恨那个家!
她就不怕自家这样作妖,不单是家里再回不去,还让她爷奶厌烦了她,往后留在这里的日子不好过?
再者说,她凭什么恨?
他才是那个该恨的人!
现今屋里没旁人,程信忍不住就又想上去给这丫头几个巴掌解恨,可到底还是忍了又忍,忍住了。
事到如今还有老爷子这关得过。死丫头今日在众人面前露脸太张狂,就看她大嫂那张脸,她已是讨了人嫌了。就她那不招人待见的脾性,再加上一张嘴带着另一张嘴吃闲饭。不用说往后的日子也只有更不好过的。若是他现今打了她,反倒显得她可怜了。
不如就像现今这样,任她张狂着,看往后自有人收拾她,哼。
一个念头转过去,程信心里反倒平和多了,淡淡看了一眼那丫头,心里冷哼一声:也罢,既知晓了你真正的心思,生气反倒遂了你的意了。我且还按着预备好的说辞做自己的便是,看到底是你这个从没露过面儿的孙女得意,还是你这个以前的亲爹更让人信服。
程信想的妥当,这才又转过头去,对他爹露出一个苦笑来:“是,爹没听错,他如今是三弟的闺女了,我现今只是他的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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