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祖孙俩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一唱一和地说的利落。
倒把旁边的伙计听的又吃了一惊。
他倒是不怕什么童生不童生的。童生算个啥?还往衙门口里递帖子?别以为他不晓得,那要是个秀才还成,童生可是递不进去。就是花银钱递进去了,县太爷也不会看。
他就是怕别的。
他当下就要张嘴说话。
“哎……”
可那瘦高个小娘子却像是没听到,再一次转过身去,先是给那个一边儿的老太太蹲了一个礼,叫了一声‘祖母’,又对另一边的毛丫头说:“可喂完了药?喂完了就把你爹抬进屋里去。”
程小杏正听她大姐姐和她爷说话听的入神。
一听她大姐姐问,忙答道:“早刚刚儿就喂完了,奶又帮着把爹放着躺好了,我爹现下好像不咋打摆子了,就是咋也叫不醒,多谢大姐姐的药。”
自家爹欠下了二百两银子的饥荒,还写了契书按了手印,程小杏心里也急得不行。给他喂完了药,就想着叫叫试试,要是能叫醒了最好,也能和那个要债的当面对对,可谁晓得药是能灌下去,可人却咋也叫不醒,可把她给急坏了。
“嗯,没事,起烧烧的厉害,喝了药好好出出汗睡一觉最好,不用叫起来。”
她大姐姐听了就点点头说,又走过来两步,低下头仔细看了看他爹的面色,这才直起身来,冲她点头:“是安稳了些,可也不能总凉着,快送回屋里去,好好歇息保暖。”
说着又回头看她爷:“祖父。”
程老爷子就点头:“送回屋去躺着吧。”
现今这事儿咋也得跑县城里一趟了。横竖张家花行还不敢骗他们,说手印不是儿子摁的。剩下的就是看那坏了的花,再找个旁人问问,要是这样办,那老四醒不醒的倒也没啥。程老爷子当下就点头了。
程小杏就去看程大树:“大树哥,咱俩把我爹抬回屋里去吧。”
程大树没言声,去看他爹。
程忠自从抬了人回来就一直没言声,这时就看了程老爷子一眼。
道:“爹,要不咱还是先再叫叫老四吧。这活计是他做的,他最知晓咋回事,旁的人说啥咋能和他比,还是得他自己亲口说了才能成。”
这是啥话?
程老爷子一听就皱了眉头:老大这是啥意思?这咋胳膊肘还往外拐?这是刚才他和槿丫头说的话他没听明白?都说了老四是个老实头,做活计还成,这要是耍心眼子可真不成。这事儿要是真被算计了,那他自家都不明白到底咋事儿,就是被骗了也说不清楚。且他还烧成这样,就是把他叫醒了,他能说个啥?老大这是也烧糊涂了?
程老爷子就要开口再说说。
可却被那个伙计抢了先。
伙计好不容易逮着了个缝儿,忙大声道:“就是,就是,这话说的在理,你们老程家可算是有个明白人了。这事儿还是得把程义叫起来说道说道才成。活计是他做的,祸是他闯的。你们信不过我们张家花行,总信得过他这个自家人吧?”
说到这里,就看了一眼瞪着她的程小杏,一挥手道:“丫头少瞪我,不行先把你爹抬回去也行。现今叫不醒也没啥,往后总能叫醒吧?等烧退了,他醒了,你们这一大家子再把这个事儿问明白不就成了?还非要大老远去县城里去问,揪着我们不放,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
说着冷哼一声,斜瞥着程老爷子,又一比划外面围着的一大圈人。
大声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也让大家伙儿评评理。出了事儿你这不找你们自家儿子,专找我们花行这些不相干的没完没了,这到底啥意思?还讲不讲理了?”
又对着外面的村里人一挥手:“大家伙儿也给评评理,这老程家到底是个啥人家?弄坏了别人家的东西还兴不赔了?还咋咋呼呼地吓唬人,还要到县城里去告状啥的。你们小李村咋?这是要耍无赖?”
啥?咋说着说着还连上村里了?
围在院子门口的村里人一下子就不干了,闹腾着说开了。
小李村是穷,可大家伙儿也要个脸面。那咋,老程家是老程家,盆坏了说盆,瓦坏了说瓦,咋还说上咱们了?这不是丢脸丢到外面去了?
一时间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有说老程家事儿多的,惹了祸弄坏了别人东西就得认赔,咋还赖账呢?有说伙计说的对的,那还是得问程义,这事儿程义最清楚了不是?
自然,也有脑子清楚,知晓这是伙计挑拨坏村里名声的,也大声骂着伙计。
甚且,还有村里那两个程何氏嘴里说的闲汉,二话不说,当下就是撸了袖子,假模假式地要冲上来打伙计一顿,嘴里骂骂咧咧着谁让他糟践埋汰小李村的?看他们不揍得他满地找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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