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人都跑光了,剩下的李大媳妇却还不甘心。
她心里恼的不行,寻思着这老程家这热闹都是被那个臭丫头给搅和黄了,害的自家没看到她家倒霉,心里不舒坦。
当下就在后面嘟嘟囔囔的,用满院子都能听见的大嗓门说怪话。
“哎呦,这说的啥话,咱可没银钱借给你赔。你们家那可是大财主呀,还用着丫鬟呢,还叫你们老两口子老太爷老太太,还叫他四婶子四太太,可不就是大财主家咋的,还用得着借银钱?那还不是家里堆着金山银山可着劲儿地花也花不完,吓唬谁呢?哼,别说是砸花,就是砸人也会有银钱赔得起!俺们村可都得指望你们家呢,哼,装相!”
说着就是嘎嘎乐。
这话谁爱听?
程何氏一看咋又是这个李大媳妇泼辣货,当下也不喊程小杏了,自家直接上手夺过程小杏手里的棍子,举着就打过去了。
李大媳妇这次早有防备,一边往后跑,一边大声喊着‘杀人啦,杀人啦,程老婆子杀人啦!’
她嘴里喊得欢,脸上却是满脸笑。
可就这当口,突然脚下打了个磕绊,噗通一下跪到地下,摔了个狗啃泥。
李大媳妇跑得太快,这一下子摔得可不轻,当下就是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泥地往下流。
她嘴里嚷着骂着是谁是谁?是哪个破烂货敢绊倒老娘,看老娘不打死他!
正骂的上口,胳膊就被两个人一边一个拧住了往起抬,脚离了地地往前走。
李大媳妇左右一看,才发现正是村里那两个没事干的闲汉,当下就是气疯了,不住口地开骂。
她是个嘴贱的,什么腌臜什么难听骂什么,听的人耳朵疼。
这要是搁别人,非得被气死不可。
可谁让她碰上的是俩闲汉?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俩人也不是吃素的,听了也不生气,反倒也不住嘴地回骂她,还高兴得很,就当是取乐了。
俩人还瞪着眼威胁她,说是要骂人让她骂村长去。是村长让他们把她带回家去的,要不是不知晓她男人跑哪去了找不见,他们才不愿意管她这滩烂泥呢。哼,偏偏她还不识好人心,看等开春了种地,看谁能帮衬他们家。
听说开春没人帮衬种地,李大媳妇就不敢吱声了。
她泼是泼,可不傻。
她家里人少帮衬不上不说,李大也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她俩又只有一个丫头片子不当事,这要是来年地里的活计做不过来,上秋了吃啥喝啥?
要说让她干,她也不行。让她骂人行,可让她下地干活,那她还真不是那块料。是以每年里都得指望着村里出劳力帮衬她们家。
不行,不行,绝不能得罪了村长没人手。
李大媳妇心里恨村长心眼子歪净会偏着老程家,可也再不敢撒泼打滚胡咧咧了。
俩闲汉降住了村里最厉害的婆娘,心里也是欢喜得意,嘻嘻一笑对视一眼,一起用力,把李大媳妇像拖死狗一样拽回家去了。
人都走尽了,就剩下老程家一家子在当院里站着。
程何氏呼呼喘着粗气,把棍子直接扔地下。
回身骂程李氏:“还傻杵着干啥?还不进屋去!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当着那老些人瞎咧咧啥?搅家败兴的东西!”
程李氏成亲二十几年头一次被婆婆当着家里人的面骂得这样凶,当下就是眼里涌了泪,也不敢吱声,低了头呜呜哭。
程何氏看她装相就来气,还想骂几句。
却被程老爷子拦住了。
“行了,瞎嚷嚷个啥?还嫌家里事儿不够乱咋的?回屋去。”
老爷子说完就哼了一声,阴沉着脸大步进屋去了。
程忠也跟他爹一样,沉着脸瞪了一眼自家婆娘,一声不吭地回自家屋去了。
程大树连忙跟上去。
程小花看她爹生气了,忙跑上去拉住她娘的胳膊,叫了一声娘,挽着也往屋里去。
程李氏被拖着走得远了,这才敢放开了声音哭出来。
程何氏听着动静心就烦,转眼又看见程小杏,就想趁着没人在了再说她两句。
正这时辰,就看见西屋第二间门一开,丫鬟墨汁儿出来了。
墨枝小碎步过来,先给程何氏见了个礼,这才说:“娘子让奴婢把树根搬回屋里去。”
“树根?搬树根干啥?不是都砸烂了吗?”
程何氏一怔,低头就去看地上的一滩烂泥。
“奶,不是那个,大姐姐说的是这个。”
不等墨枝回答,程小杏已是大声嚷出来,还指着地上她先前搬回来的那个树根给程何氏看。
说完也不等程何氏回应,连忙就又跑过去,双手抱住木疙瘩往怀里一捧,快速跟墨枝说了一句‘我给大姐姐搬进去,你搬不动动’,就噔噔噔地跑上了台阶,钻进西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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