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智脑筋急转。
他本就是对这个新来的大侄女有些好印象,现如今经了这些事,那就更是另眼相看了。
心里就琢磨,不管自己将来能不能考中秀才,八成是考不中的,可将来老程家咋样儿还真说不准。为什么?就为了有了这个大侄女啊!
人长的好识文断字不说,这心思也是一等一的好,就这样的,说不得将来是什么造化,他可不敢小瞧了。
就是,她这个脾气……
程智苦笑:也太烈了。这要是说好了就真是好,没准真能把老程家带起来,可这要是说不好,那可真就是不好了……
一边这样想着,就连忙也帮着说好话,说他们家现今好不容易把事儿了了,还真多亏了大侄女,这样的事也就这一次,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让程老爷子再不用多担心。
程老爷子一看老儿子都说话了,也就顺坡下驴住了嘴。
话说,他这也是心疼自家孙女呢。
程木槿不知晓她五叔心里想什么,就是知晓也不介意。
她总不能因着她五叔想着不出事儿就什么也不干了吧?况且如今又分了家,其实她就算是单独立了门户自己做主了,做事就更没有必要被绑住手脚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程木槿应付完了程老爷子,便悄步来到了床边,仔细瞧了瞧程义的面色。
程老爷子就忙着在一边解释。
说是大夫刚走不一会儿,说是烧退了不少,又给用了草药敷了腿上的伤,说内服外用着才能管用。那喝的药到底也是先治发烧,后面才能治腿伤的。
程木槿听了就微微点头,对程老爷子说,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程老爷子还是忧心忡忡的,怕腿再耽搁了治不好。
程木槿就跟他解释。说发烧自然是有心火交集之意,可到底也是因着那伤口受伤所致。那破皮遭了风寒起了脏东西,当然是要先拿药把伤口的脏东西管住,不让再扩的厉害了,然后才能想着愈合的事,大夫的话没有错。
发炎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太难了,还是脏东西遭风来的简单。
程老爷子听了倒是点头说明白了,可还是半信半疑地问程木槿,问她是不是也看过讲医理的书,要不咋也晓得这些个?
程木槿就点头,说是,有许多游记话本上也讲这个,她觉得说的对,且将来说不得能用得上,就都记住了。
程老爷子一听说是书本上说的,就信了不少,且又因着槿丫头刚帮衬家里,还了那么大的一笔银钱债,是以现下最相信的就是她了,于是当下就放心了不少。
程木槿就问他,大夫可说这腿接的怎么样了,将来会不会有残疾?
程老爷子听了这个,就又愁苦了脸。
当下就说是昨日里请的大夫给接的,今日里这个大夫看了也没说啥别的,就说养着看吧,也没说能不能落下毛病,可他咋瞅着那大夫的脸色儿,像是觉得接的不好似的。
程木槿知晓程老爷子这个人心细,看人的眼头见识还是很准的,就微微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医者相忌吧,别的大夫看过了,这个大夫就是觉出不对来,也不好再说跟前一个不一样的话。
原来真是这样?
程老爷子一听就又急了,连忙问那咋整啊?这腿可不能有事啊!
是不能有事。别人的腿她管不着,程义的还是要管的。
程木槿就安抚老爷子,说没关系,这个大夫不给说,总有能给说的。
于是,她就跟程老爷子和程智商量,说要再从京里请大夫。
她告诉他们,说正好她京城里的同乡也在东宁县城里,平日没事当个帮闲跑腿的。她不如让他回去京城一趟,再找个专治骨伤的好大夫过来瞧瞧。四叔如今这样也不能挪动,还是让大夫来了看过了,等过两天平稳了再挪回去。腿可不是小事,能看到多好就必须看到多好,那要是看不好,就是落下毛病的大事。
程木槿看着程老爷子,轻声道:毛病就是毛病,再小也是。哪怕只有一点点,虽说是可能不碍着走动做活,可到底也不能跟平常人一样了,那样怎么能行?是以还是得尽最大的力看好才是。
这话说的当然在理,也都是为着老四好。
程老爷子看着大孙女那郑重的神情,心里就忍不住热乎乎的:这孩子仁义啊。
于是,老爷子就也不多想,当下就是点头,说是她说的对,那就这么办吧。
老爹不多想,程智却是知晓花行掌柜的事,当下便知晓这话是半真半假了。
可反过来说,知晓又怎么样?那也不能戳穿大侄女啊。那怎么的?他四哥的腿还等着救命呢,有什么事能大过他四哥的腿去?
是以,程智就也狠狠一起点头,说好,那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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