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何氏耳不聋眼不花的,那咋能听不清楚?
当下就也苦了脸,跟着程老爷子一起叹气。
可到了还是不死心地念叨:“那你也得说说她。那咋,都是自家人,再有错处也比外人强。她年纪小,经的事儿少,咱这当老人的就得给把着呀。一个丫头家家的,再能还能离得了家里人帮衬?总是得嫁人过日子的吧,那到时候保不准还得用着她叔伯兄弟啥的,到时候他大伯和大树那可是正正经经的亲戚,那为她出头那就任谁也说不出来个啥,这都是正经的礼数,你咋不跟她说呀?”
程何氏说着说着还着急起来了,当下就是一拍大腿,就要穿鞋下炕往外走,嘴里也紧着说不行,这事儿不能这么办,她得过去跟大丫头唠唠去。
程老爷子却一磕旱烟袋,叫住了程何氏,不让她添乱。
这咋能是添乱呢?这都是正经事。
程何氏不服气,可也不敢不听老头子的,只得又坐回来。
程老爷子就叹气跟她解释,把自己咋咋想的,跟老伴儿又说了一通。
末了道:“唉,那丫头心气儿多高,脾气多烈你没看出来?那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就是说破大天去又顶个啥用?不如就先这样吧,等缓过了这口气儿,咱们再慢慢儿劝和着,兴许还能顶点儿用。”
这话虽是劝自家老婆子的,可程老爷子其实自家也心里没底。
说到底还是怕他大孙女太有本事了,那就是到时候死顶着不同意,那他能咋?难不成让他这个当爷的和孙女也翻脸不成?
说句实在心里话,程老爷子还真没这个胆。
你要说他这一辈子心心念念的是个啥?还不就是想让老程家出个读书人,带着这一家子不过这庄户人家的穷日子。
原本指望着老儿子能考上秀才出息了,可现如今秀才还没个影子,却眼瞅着刚家来的大孙女有盼头了,这咋能不让老爷子惊喜交加呢。
程老爷子是看重男娃没错,可盼头就是盼头,那到时候要是老大孙女真出息大发了,他还真舍不得为了老大儿子那个榆木疙瘩脑袋,再把这个家给舍出去。
唉,这事儿真不好办哪。
不过想归想,这些话倒不用跟老伴儿说了,他自己一个人慢慢寻思着就行。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新庄稼种出来,新院子有没有的不打紧,左右有住处,那新庄稼可是了不得。朝廷上现下最看重的就是这农事庄稼,那他们老程家要是真能种出一样好东西来,献给皇上和朝廷,那说不得就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他绝不能因着老大一个,就把这到手的好事儿给推出去。
于是,程老爷子就又跟程何氏念叨了几句。把这新庄稼跟她仔细掰扯了一遍,叮嘱老婆子千万别多嘴跟老大家说嘴去,看再生出旁的事儿来坏了大事。老大没啥,没那坏心思,可老大媳妇可不保准,那婆娘心眼儿歪着呢,看再给倒点儿坏水出来,那可就麻烦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至于往后,等庄稼种出来了,让老大那个没心眼子的明明白白看清楚了,他大侄女是个多有本事的人,到了那时候,再让他给他大侄女赔个礼,兴许就有用了。
这倒是。
程何氏听了也觉着有理。那可不是咋的?就老大那个没心眼子耳根子又软的,他能跟槿丫头有啥不对付的?还不都是被他婆娘撺掇的呗,到时候劝和劝和就行了。剩个老大媳妇,那就更没啥了,那就是个势利眼儿,到时候别说别人,就说她自己个儿,看到槿丫头那有本事,那根本就不用旁人多说,一准儿得自己就上赶着巴结去了。到时候他们老两口再让他们一家子给家里人都赔个礼说个不是,那不就得了?槿丫头是个心宽的,一准儿也能原谅他们。
程何氏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行得通,当下就把心又重新稳回去了,紧着说晓得了晓得了,放心吧,她保准把嘴闭得严严的,老大媳妇也看得牢牢的,保准不让她瞎跳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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