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不搭腔,程老爷子却很是不耐烦,低声哼了一下。
程何氏一看,就直接挥手撵人,让她快走,磨磨蹭蹭的咋回事?
程李氏被不待见了,也不生气,还高兴地哎了一声,却还不走,还要往回来,要搭话那个架势。
这是干啥?
程何氏立马沉了脸,就要上去直接动手往外赶。
正这时候,已是出了门的程忠却又转回来了。
他进门也不看程李氏,就闷声对程老爷子道:“爹,我去喂牛去了,这阵子牛吃的少,得多喂几次看着点儿,实在不行还得请大夫,我走了。”
闷头说完,也不等程老爷子回话,就上去扯了程李氏的胳膊大步出门去了。
程李氏倒是没敢再支应,乖乖跟着走了。
这还是程木槿回来程忠第一次开口说话。
说的还是这样的话。
程木槿忍不住暗自点头。
谁说程忠老实了?这是老实人做的事?
程忠真的挺沉得住气的。就说她吧,她回来给谁都见了礼,却独独把他们两口子给落下了,虽是有程义不敢受程老爷子说日后不用一说,可其实礼数上也说不过去,那再怎么说要见礼,也是他这个做大伯父的在前面,可是程忠却硬是一声没言语,也没生气,而现今他婆娘这样,他也没像往常那样生气甩脸,而是只说自己喂牛干活的事,这个,就很有心机了。
程木槿心内再次感叹:看来自己这个县主的威力还真是大啊,都快无远弗届了,连全村最著名的老实人都开窍了,呵呵。
这么一念之时,客堂里便只剩下了程家老两口和程木槿以及墨枝。
程老爷子瞅了一眼程木槿,就叹口气,说,让她别跟他们计较,她大伯娘就是那个性子,不招人待见。
说着就往回走坐下。
程何氏也忙拉了程木槿跟回去。
程木槿温顺地跟回去坐下,墨枝站到了她身后。
程木槿就轻声问程老爷子:家里买牛了?
计较不计较的,她没心情理会,还不如一头牛让她上心。
话说,牛是重要的畜力,比人力强大效率高,是重要的生产工具,她之前就一直提议让老爷子买牛,却都被拒绝了。
老爷子的理由也直接:只说如今家里的院子是她盖的,房契是她的名字,算三房的,他们这一大家子跟着住就是福分了,可牛不一样,牛可是要种地的,他想着还是要自家买才是那么回事。
哪么回事?老爷子没说,可是程木槿听懂了。那就是说,老爷子认为牛应当是老程家的家产的一部分,如果是用她的银子买的,那就得归三房,可老爷子不愿意,不管是出于大家长的威严,还是想着留给老大程忠的小心思,都不能买。
老人家不愿意就算了,程木槿也不强求,毕竟程家还是老爷子当家,她只要自己过的顺心就行,这样的事情不必太在意。现今听了程忠说喂牛,这也才知晓竟是买牛了。
程老爷子听问,就抬抬眼皮看看墨枝。
墨枝垂头站的笔直。
程老爷子到底还是没言声让出去,就露了一点笑模样,说是啊,买牛了,刚买没几天,也就是大树成亲前一两天吧,这不嘛,一直放老院子里,你大伯和大树一直给照看着,可精心了。
说着就看着程木槿笑。
程木槿微微点头,轻声说那是好事,有了牛祖父也省心不少。
却是不提程忠的话茬。
程忠的心思就像大晴天的太阳一样明晃晃,那就是想着用尽心尽力做活来讨好老爷子,感动一家人的心,到时候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回家也就顺理成章了。不是有句老话嘛,就是一块石头,那真心一捂,也给捂热了,就是这个道理。
可惜,她程木槿不是石头,捂不热。
她这样淡淡的,程老爷子看着听着,明显就很失望,可到底也没说什么,而是转了话题,接着说起别的事来。
老爷子说自程木槿和她老叔走了以后,一家子就都心里惦记着,一边忙着看庄稼,一边就总往县城里去打听消息。
后来,有一天吧,那个叫孟大的,就是那个给找大夫来的那个人,就突然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了,说是程娘子给封了县主了,还是有食邑的,还要嫁进侯府里去当夫人去了。啥叫食邑,那个孟大也给说了,就说是将来这么一大县城的人都得养着她,听她的吩咐。
程老爷子说着,眼圈就又红了,和身边的程何氏一起,看着程木槿欢喜地直笑。
老太太还难得地插了句嘴,说可不是咋的,这消息一出来,那整个村子都沸反盈天的了,大门口围了老多人了,平常说话好的就都跑过来道喜说好话,你爷就跟做梦似的,好半天都明白不过事儿来。后来还是你四叔,直接就把香案给抬出来了,说要先给祖宗上香,祷告祖宗保佑,你爷才明白过来,呵呵。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