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骨黎回报铁木金,前军兵败,浊别战死。铁木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麾下百战军团,居然在一座小小破虏邑折戟,这是教训,更是耻辱。
他对众将言道:“全军将士立刻熄灭灶火,跨上战马,攻击敌人,我要将这座染了两万将士和浊别将军鲜血的破虏邑夷为平地,寸草不留。”
骐元部勇士向来对敌人毫不留情,当年攻击骅拉孜默汗国,骐元部可是将抵抗的骅拉孜默人成批成批杀掉,骅拉孜默数千万人惨死在骐元部的屠刀之下。
此时听到大汗军令,部族勇士们立刻又来了精神。这下子又可以抢漂亮的女奴隶,有着美丽花纹的青龙人的珍贵的布匹绸缎,以及成批的牛羊,各种好东西。
部族勇士们情绪高涨,铁木金之孙阿图淦主动请令道:“祖父,孙儿一直和浊别师父学习射箭。如今浊别师父被那个青龙小皇子杀掉了。我也要砍下他的头颅,用他的头骨制成酒杯,给浊别师父报仇,就让孙儿充当先锋吧!”
铁木金闻言皱眉,这阿图淦是他的次子叉哈泰的长子,英武睿智,是他最宠爱的孙儿。铁木金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甚至想过以后让他担任自己汗国第三代第一顺位继承人。
眼见阿图淦请令,铁木金不由得说道:“打仗不是闹着玩的,你年纪还小,先跟在祖父身边看看诸位将军是怎么作战的,等以后有你上战场的时候。”
阿图淦很不服气,“再过两个月孙儿就十八岁了,可不是小孩子了。孙儿听父亲说,祖父你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上阵斩下敌人的首级。祖父让木骨黎师父教孙儿刀法,让浊别师父教孙儿箭法。孙儿如今足可以上阵,决不辱没祖父的威名和两位师父的教导。”
铁木金无话可说。小鹰张开了翅膀总不能一辈子待在鹰巢,蓝天才是它的家。铁木金最终点了点头,“那好,祖父就同意你出战。你带上两千中军护卫的挈狘军,不过只能充任前军千户官,凡事听从木骨黎将军的调遣,不得擅自行动!”
“孙儿明白,多谢祖父!”阿图淦十分高兴,也十分感动。尤其是祖父调给自己两千挈狘军,那可是祖父的中军卫队,是由骐元部最善战最忠诚的勇士组成,就连自己父亲都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自己一下子就得到了两千挈狘军护卫。以祖父对自己的宠爱,这两千挈狘军无疑就送给自己了。阿图淦真就差点落下泪来。
而铁木金更嘱咐木骨黎道:“木骨黎将军,我派母亲四养子之一的波尔虎兄弟做你的副将,你挑选四万勇士为前部,记住,照顾好阿图淦!”
木骨黎左手捶胸,欠身施礼道:“可汗放心,木骨黎若是拿不下小小的破虏邑,斩杀不了那个青龙小皇子,阿图淦王子有半点损伤,您就请砍下我的头颅!”
随即,点军前行。
铁木金则率后军跟进。
骐元部这次足足十八万大军,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怒号着,向破虏邑杀来。更像狂风中喷涌的火焰,要将敢于拦在面前的一切吞噬。
而此时小纣王可并未退军。他以七万兵力围杀了骐元部一万八千骑兵,更斩杀了骐元部大将浊别,而他自己这边也伤亡了近五千人马。
小纣王感叹骐元部勇士战力剽悍,而早就听说骐元部可汗铁木金有仇必报的性格,吃了这么个败仗,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后军只怕已在路上。
果然,探报传来,敌军已然杀来。
军师中郎将余子远道:“主公,赶快退回破虏邑,踞城固守,敌军远来,缺乏粮草,时间一长,必然退兵。”
骁骑将军余世稷却是说道:“不可,破虏邑城池狭小,城墙低矮,很难固守,敌军一旦围城,断我汲水之道,我军必败,还是背城一战,与敌军拼了!”
新任骑军都尉小将军霍子孟也说道:“余骁骑所言极是,大王,末将不才,愿为先锋,堵截敌军!”
小纣王点了点头,自己没白栽培这两员小将,余世稷自打在夏州追随自己,越发历练成熟,足堪大任。
霍子孟少年老成,也是以后不可多得的良才。
不过,小纣王也不能因两个年轻将领而冷落了追随自己的老臣。他对余子远道:“军师老成谋国,寡人十分欣慰,就请军师率三万步军,安抚破虏邑二十万百姓,以为寡人后援!”
余子远大急,他瞬间明白自家大王什么意思,立刻阻拦道:“主公,你身系万民,不可轻易犯险。大不了这破虏邑咱们不要了,退回幽燕城,主公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数百万幽燕百姓,如何是好?”
余世稷、霍子孟也言道:“主公不可犯险,我等愿率军击敌!”
小纣王笑了笑,眼前这等局面,自己唯有冒险一战,若令部下犯险,他这个燕王也就不用当了。
小纣王立刻换上一脸怒容,骂道:“寡人的话就是圣旨,你们只能听从,不能更改。若是敢违寡人旨意,知道我青龙帝国有凌迟、醢刑、腰斩诸刑吗?小心寡人在我大燕也立这样的刑罚,让你们这些敢违抗旨意的家伙知道厉害!”
三人都吓了一个激灵。这凌迟又称万剐凌迟,据说要割一万刀,令受刑之人受尽痛苦而死。醢刑则是将人剁成肉泥,腰斩就不用说了,总之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酷刑、极刑。
三人看着自家大王有些胆寒。
小纣王心中则一阵悲哀。前世自己何其残暴,酷刑之下,多少忠臣惨死。今生却也就说说罢了,那样的酷刑大燕永远不会存在。
他看了看三位文武,忽然抱拳,眼神有些湿润,“三位,寡人能与三位卿家今生有此君臣之谊,夫复何求?此一战,世稷、子孟二位将军跟随,子远守城。若胜,你我君臣重聚这塞外孤城,若败,也算对得起身后这万千百姓。大丈夫效命沙场,马革裹尸,有何惧哉?来人,上酒!出兵!”
有军士端上酒来,却是小纣王用玉盏,余子远三人用金杯。小纣王将玉盏摔碎,也令人取过金杯,君臣四人含泪痛饮,随即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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