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后来的，自己拿水喝。”兆芾却是关心起空着手的几人。
兆和，哈维，布兰妮都是去拿水。杰佛瑞，凯蒂，蜜雪莉雅，婕茜也跟着动，去帮忙，连王方都帮着把手边的储物柜门打开。三人有说有笑的拿到想喝的水，全选的各色果汁。
“惯坏的意思，和你说的腐化差不多。”兆芾面对李白善说，大家都听着，兆芾转而目光扫过大家道：“我的钱最多，我坏掉没有？我权力最大，我腐化没有？”
这话说的大家都没法应，只能认真听。听不懂的几个后来者，自行猜想前面说了什么。兆芾一举手中的小水瓶，晃荡着里面的清水，接着说道：
“水是生命之源。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质世界里。即使灵魂，也是有质的。即便无形无质的存在，也是相对观测感知能力而言。我们的身体是一个完美的小世界。诸位都是修行者，知道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强，能有多大。尤其通过控制物体，人的能力会得到扩展。我手中的瓶子，即可为善，也可为恶。”他说话作势要把水瓶扔向艾伯特。吓的艾伯特侧脸。
“怎么会？”兆芾笑道。艾伯特气的直瞪眼。舱内又是笑声一片。
“要耍，也要扔他！”艾伯特伸手一指身边的李白善说。李白善一翻白眼，没理他。
兆芾一笑，接着说道：“以后杰佛瑞有了自己的战舰，也是即可为善，也可为恶。”
“我不会为恶！”杰佛瑞立刻举手表白道。
“很好。”兆芾点头肯定。
一旁的兆和立即忍不住了，小声问杰佛瑞：“你什么战舰？”
杰佛瑞暗暗用手抚他后背，示意他先听舰队司令说什么。兆芾没管儿子的悄悄话，接着说道：
“先锋舰，有近一万六千舰员。先锋舰有毁天灭地的威能。可我们非但不担心，还充满喜悦，因为是我们在驾御先锋舰。先锋舰是我们的战斗堡垒，是消灭敌人的超级武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战友，有着共同的信念，共同的守望，共同的敌人！”
“我们相信彼此，信任彼此。把钱，把权力给战友，有什么好迟疑的？惯坏，腐化，都是性恶推定。人们一直在思考这个事情，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或者是中性的，没有一个公认的答案。我说人性是变化的，人之初有生命的本能，明智后随立场不同，有善恶之别。我们目标一致，同舟共济，都是一边的，善的很彻底。”
身后忽然传来轻笑声。兆芾停下说话，回头看向蜜雪莉雅。大家也都看向她。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蜜雪莉雅笑着说，抬手冲他比了个心。
“谢谢！”兆芾笑道。
周围笑声更多了。兆芾扭脸看去，大家还是笑容满面的。
“我们都觉得你说的很对！”李白善左右看看，冲他说。大家都是跟着点头。
“谢谢大家！”兆芾点头答谢，继续说道：“和钱，和战机，和飞弹比起来，大家不觉得长生不老，修行仙术，更容易把人惯坏吗？”
舱内格外的安静了，跟着就爆出大笑声，憋不住。等大家乐的差不多了，兆芾继续说：
“换个角度思考，我们会发现一些严肃的问题，实际很荒谬。舰队给了大家长生不老，给了大家仙术，再给钱，给战机，给飞弹，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航宇远征舰队的主体就是舰员。无论是六光年的远航，还是入侵作战，舰员都是冲在最前线的。舰员既是舰队的守夜人，又是舰队的捍卫者，直接参与作战。消灭敌人，才能保全自己。尤其是当前的形势下。”
“到拿下岚缇域的霸权，龙奇当上霸主。”兆芾说到这里，转头看向龙奇。
龙奇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仿佛自己已经登上霸主之庭。大家也都是看他。兆芾睁大了眼，看向大家微笑道：“舰队自然不需要再维持现在强大武力。和平环境，有和平环境的生活状态。退役的舰员，带着武器回家，既是荣耀，也是责任。只要舰队需要，退役舰员要召之即来，来则能战。日常生活中，回到家的舰员，也是正义的力量，内可自安，外可镇邪。”
“物质世界里，人不可以没有力量。”兆芾加快了语速：“武器是力量的重要组成。今后，舰载机，战舰不单会向舰员放开，也会向所有的乘员放开。当然，获得武器的人必须守序。太阳文明公约里，可以增添有关的修正案。舰队条例也可以适用到民间武器的管理上。和平环境了，个人手中的力量，非但不能削弱，反而需要加强。如果说战争环境，舰队在保护乘员，那么和平环境，乘员就要学会保护自己。这不是说舰队就不保卫大家了。人员的战舰归属制，是必须坚持的。无论是规避天灾，还是战乱，战舰都必须起作用。只是因为和平环境下，大家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更加广阔，舰队不可能跟着每个人屁股后面跑，所以，大家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这种自保能力，还有遏制舰队，乃至议会脱变的作用。太阳文明要想成为真正的星际文明，必须过个人力量这一关，过心灵境界这一关。只有个人有力量，太阳文明才有力量。任何对个人力量的削弱，都会导致文明的分化。如果说水是生命之源，那么人就是文明之源。只有充分尊重每一个人，文明才能够长盛不衰。”
小会议舱内，大家都听的仔细，听到发愣。艾伯特最先从迷瞪中缓过来，辩论道：
“舰载机，战舰，哪怕是小型战舰，”艾伯特说话看了眼杰佛瑞，又看向兆芾接着说：“给乘员，一个误操作也能闯出大祸。必须严格管控才行，不能轻易放开。”
“你说的对。”兆芾肯定了他的说话，并深入讲解了一下：“必须先俱备资格。否则无法购买。”他说话看向李白善。
李白善立即点头。他知道舰队司令在说什么。科技部正给舰队武库估价呢，今后可都是准备卖的啊。
科技部给武库估价的事情，属于舰队机密，知情的人很少。即便艾伯特，凯蒂也只是知道这个事情，具体详情是不清楚的。现在见到兆芾跟李白善眉来眼去的，就若有所悟，心中不免吃惊。
“我担心要都跟你杰佛瑞样的，要个战舰什么的，舰队可拿不出来。有钱也买不到货的时候，钱可就贬值了！”李白善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大家听到他这话，都不约而同去看杰佛瑞。看的杰佛瑞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舰队的钱不会贬值。”兆芾笑道：“鸡蛋2个钱一颗，远征以来没变过，以后也不会变。至于战舰，也许杰佛瑞想要的小战舰，设计制造周期长点。可大战舰，可是现成的，有的是！”他说话，双臂伸展开，意指身处的战舰。
众人听懂了，是一片吸气声。舰队可有上千艘无人驾驶智能战舰。连龙奇都激动了。战舰要能买，他一定买买买。但他没冒失，他打算私下跟兆芾大神聊这个事情。
“资源总是有限的。”吕大钟开口道：“现有的大战舰要是卖出舰队，给个人，舰队的战争实力就会被削弱。”
“卖了，舰队还可以再造嘛。”兆芾看着他笑道：“战舰即使卖给个人，使用上，仍是要守舰队条例的。非但不会削弱舰队，还会因为个人更强，而使舰队的战争实力得到加强。”
“怎么保证买战舰的人，站在舰队一边，而不是和舰队对着干呢？”艾伯特说。
大家的目光一下就集中到艾伯特脸上，跟着又看向舰队司令。
“卖战舰，你也得卖给好人对不对？这点心眼还是得有，对不对？”兆芾笑道。
大家都乐。艾伯特眼珠转动，想到一点，立即开口：
“好人也可能变坏的。这种可能性如何预防？”
“说到预防犯罪，利蒂西娅是专家了。可惜她现在离的远，在第6行星。你们谁能回答艾伯特的问题？”兆芾环顾身边众人道。
没人作声。这可是个天坑。舰队大学多少教师都说不清楚这个课题。没谁肯在学术问题上瞎说。闲聊是闲聊，可也得会聊啊。不懂的事情，最好别乱讲。各人思绪各自不同，都不作声。连艾伯特都没想到，兆芾会这么把自己提出的问题，甩给大家。
见大家沉默，兆芾手一抬，水瓶移近，张嘴含住吸管，又喝起水来。
“我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还不成熟，只能说我现在想到的。”婕茜忽然开口说。
“嗯。”兆芾拿开吸管，咽下口中的水，笑着对她说：“就是要听你的想法。”
大家听这话，都觉得有点双关的意思，目光都是看向婕茜。被众人看着，婕茜脸上微微一红，低头浅笑后，她看向舰队司令，看向大家，开口说道：
“未来是测不准的。正因为如此，不存在提前预知好人变坏的技术。对一个好人，不能以他可能变坏为理由，进行预防性的压制。如果预防指的是这个，那是违背规则的，会危害每个人的自由。预防犯罪，必须从优化环境入手，坚持正义，完善自治机制，足够好的满足个人的正当需要，并保障个人情绪的宣泄渠道畅通。做到了，好人就会一直好。好人变坏的过程，很像健康人生病的过程。要预防生病，必须强身健体，并环境安全。要预防犯罪，也是一样，必须思想健康，环境安全。”
婕茜说完，睁大眼睛，期盼着大家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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