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气定神闲的老者,便是风飞扬。
当燕阳、雷恶地御空而起的时候,经验老到的风飞扬哪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于是几乎同一时间腾身而上,跟燕阳、雷恶地形成掎角之势。
苟又成见识不济,漏算了风飞扬这个实力不弱于皇极九层境武者的大能,让人家把他逃跑的路线堵了个严严实实。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暗骂自己糊涂,先前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顾晚晴身上,而对风飞扬的修为反倒毫无察觉,如今虽然顾晚晴没有升空,可是本来应该是她出现的位置并没有留出空缺,对面这个老者无声无息地顶上了。而且从气息上判断,这个老者的实力并不比他弱。
据苟又成所知,当今世界,除了大内和神泉山,其他地方几乎没有堪比皇极九层境修为的武者,可是雷恶地所在的这个团伙却有至少四个这样的武者,这断然超乎一般人的想象。而对面这个老者,应该是极难对付的家伙,若是真像顾晚晴所说,这伙人铁了心要跟他对敌,那么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都难以善了。如果对面老者的位置上换成顾晚晴,他或许还有更大的生机,毕竟顾晚晴虽然是公认的天才少女、年纪轻轻就修炼到了九层境境界,但是由于进境太快,对武道的认识还比较肤浅,所以并不是多么难对付,而这个老者就不一样了,浸润武道数十年,各种关窍了然于胸,不但硬碰硬不落下风,而且能够识破各种骗招,他苟又成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忖度形势之后,苟又成发出无奈的苦笑。三个对手之中,对面的这个老者不是易与之辈,身后的雷恶地更甭说了,人家在神泉山的时候就是无上长老,而自己不过是太上长老,修为上差距明显。为今之计,如果想寻找薄弱环节、寻求突破,那就只能从背后那个跟顾晚晴很是亲密的年轻人身上下手了。
“意料之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面对咄咄逼人的风飞扬,苟又成故作镇定,回应道。
“那么,你已经想清楚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了么?”风飞扬问道。
“什么下场并不重要,”苟又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仗势欺人才是最说不过去的。以三敌一,前后夹击,你们未免太看重我姓苟的了吧?如果真有实力、有足够自信,不妨跟本驾来个公平竞争、单打独斗,若是本驾在单打独斗中落败,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认了。而如果你们以多欺少,不管本驾下场如何,你们都是孬种!”
“嗯,你这个激将法用得好!”风飞扬一边颔首,一边冲他伸出大拇指,“明告诉你吧,即使单打独斗,你也不是个儿,注定会输得很惨。”
苟又成听风飞扬这么说,心中窃喜,以为风飞扬入了他的圈套。根据他的判断,他身后的燕阳那么年轻,纵使具有皇极九层境的修为,情况也跟顾晚晴差不多,实际功力根本没法跟他这个老牌九层境武者比,所以,如果跟燕阳单挑,他注定会取胜,并且能够乘机逃走。
“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就来一番单挑?”苟又成眉毛一挑。
“可以,对手你随便挑!”风飞扬很是爽快。
这一下,苟又成心中的喜悦变成了狂喜。他原本还打算提出随便挑对手的问题呢,不料对方竟然主动说了出来,倒是省得多费口舌了。此时此刻,在他的认知中,风飞扬这个老家伙简直蠢到了家。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要后悔!”苟又成补缀一句,想把事情砸实。
风飞扬笑道:“没什么后悔的。你想先挑谁呢?”
苟又成转身面向燕阳:“就选他吧,算是练练手!”
燕阳诡异地一笑,心想,你个老贼想拣个软柿子捏,老子偏偏不是什么软柿子,待会儿反而会把你捏扁,你就等着享受被捏扁的滋味吧。
苟又成见燕阳笑得那么有意味,反倒疑惑起来,并未着急出手。
“赶紧动手吧,愣着干什么?”风飞扬催促道。
情势逼人,苟又成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于是打个起手势,跟燕阳战在一起。
燕阳恼恨苟又成轻视自己,一上来便使出鬼魅神功,当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身形如鬼魅般围绕对手晃动着,手脚并用地在对手身上招呼。
这等非同寻常的招式,大大出乎苟又成的意料,弄得他手忙脚乱、左支右绌,那反击的招式不及使出,只好仓皇招架。饶是如此,面对燕阳疾风暴雨般的攻击,他也极难招架得过来,转瞬之间身上已然着了不少拳脚。
苟又成拿手的功夫是揪魂拔魄功和楞次功。那揪魂拔魄功,他不但自己修习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对手但凡露出任何一点破绽,他都能轻易得手,而且传授给了神泉山和明杀门的许多武者。那楞次功更是他的独门绝学,轻易不施展,一旦施展开来,必定让对手身死道消。
而今强敌环伺,苟又成一上来便要双功并施、快速将对手拿下,以便顺利逃生,所以第一招便极其狠辣,满拟对手招架不住,自己一招建功,没想到对手却是这般打法,自己那些攻击招数完全施展不出来。
连招架都感到吃力的苟又成,终于明白对手那诡异一笑的含义。看来,自己这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啊,以为人家年轻好欺负,就毫不犹豫地选了人家,结果弄得后悔都来不及。
苟又成的揪魂拔魄功和楞次功,得自异界大能传授,已经足够怪异的了,可是在他看来,燕阳使出的鬼魅神功,其怪异程度完全不亚于揪魂拔魄功和楞次功,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单是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已经够让人心思纷乱,加之那快如迅雷、方位特异的攻击招式,三千世界的武功之中绝无此等奇葩功夫。
这个年轻人,究竟遇到了怎样的机缘,方能修得恁般逆天的功夫?忙乱招架之中的苟又成,一边辛苦抵御鬼哭狼嚎声对自己神识的干扰,一边不由自主地琢磨这一令人费解的问题。
心思转动之际,苟又成身上不知道又中了多少招,一些地方有些疼痛难忍。高手对决,往往一招决定胜负,不似市井无赖打架那般中了许多拳脚之后方才倒地,因此对战过程中虽然不可避免地受这样那样的伤,可是绝不像现在这样,在落败之前左一下右一下地遭受对手击打。身为高手而像市井无赖般任人捶打,苟又成便是极没火性的人也难以承受,何况他平日自视甚高,哪会受得了恁般屈辱?
所以,拼着丢掉性命的风险,苟又成不再一味招架,而是毅然决然地施展起楞次功,要跟对手拼个两败俱伤,以泄心中怒气。
那楞次功乃是以气御力的功夫,施展之前必须将浑身气劲凝聚于会阴部位,而后通过髋部奇经以独特的手法释放出来,对手中招之后先是全身麻痒,继而筋脉崩裂、骨节寸断,瞬间丧失战斗力。体格稍差的武者,中了这一招之后,绝难恢复如初,许多人甚至会成为废人。从效果上看,楞次功乃是世间最为毒辣的武功之一。
可是,苟又成刚刚将一半的气劲聚集到会阴,那由于缺乏严密防守而门户大开的隐秘部位便着了燕阳一脚,不但已经聚集起来的气劲瞬间散失,而且臀裆之处被燕阳踢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疼痛无比。
苟又成受不得疼痛,当即停止动作,皱着眉,弓着腰,在原地转圈。趁着这一机会,燕阳伸手捏住苟又成脖颈,祭起了控魂诀。
底下观战的顾晚晴感同身受,回想起当初被燕阳制服的情形,瞪了瞪美妙的星眸,暗自叹了口气。这段时间,由于亲密无间的接触,她渐渐对燕阳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内心的怨恨基本上消失殆尽。若非如此,看到燕阳对苟又成如法炮制,她肯定会怒骂起来。
不大一会儿,燕阳挟着苟又成落回地面,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冷脸问道:“单挑决胜负,现在是你输了,服不服?”
苟又成活了恁大年纪,经验阅历丰富得很,对自己中了控魂诀之事非常明白,知道继续拗别纯粹是找死,于是爽利说道:“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不服也得服呀。”
燕阳颔首:“服了就好。其他事姑且不论,你先下去处理一下伤口吧。那个地方比较敏感,处置不好的话会留下隐患。”
苟又成答应着,燕阳吩咐雷恶地帮他,二人一同去了。
当晚,众人聚在一起,苟又成将三个皇子召见他的事情如实讲述出来。燕阳诧异道:“怎么,蛰罗雀是皇子?绝无可能!据你所说,那被盗的皇子才不到二十岁,而蛰罗雀早已年过半百,岁数甚至比亲皇还大,他要是皇子,那亲皇又算什么?”
苟又成说道:“其间事体究竟如何,奴才并不清楚。据五皇子所说,那个自称皇子的蛰罗雀的确只有一二十岁的年纪,跟主人说的完全不对板。奴才大胆揣测,主人跟五皇子所说的蛰罗雀,很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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