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仔细观察一阵,确认鬼庅真的没有了中毒症状,这才放了心,将他收归神识。
这样的结果,让他颇为满意。
出得瘴霾,赫然发现天已经黑了。
怎么,自己破解这桐花毒的奥秘,居然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燕阳微微感到诧异。
第二天,燕阳并没有着急去对付大巫门的喽啰,而是只身进山,打算采集一些炼制钷毒解药的药物。那些药物成分,庋行皴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那些药物的形状,燕阳早已熟记在心。至于炼制解药,跟炼制其他丹药没什么不同,燕阳也能轻松完成,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帮忙。
山高坡陡,阻挡不住燕阳的脚步,对他来说如履平地。转了一圈之后,他发现这片山简直是药材的宝库,除了炼制解药所需要的药材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珍贵的药材。燕阳欣喜之中毫不客气地将它们一一采撷下来,收入自己的行囊。
大半天时间过去,燕阳收集了足够的药材,回到权老汉家炼制。那浓浓的药香不但吸引了权老汉一家,而且吸引了附近的乡民前来观看。燕阳一边炼制解药,一边跟他们谈笑。当得悉燕阳所炼制的是化解钷毒的解药时,乡民们都很惊愕,纷纷说道:“小恩人果然是神医不假,不但能解蛊毒,还能解那钷毒,有了这等通天的手艺,吃饭穿衣便不愁了,他家婆娘恁般有福!”
一旁的妲无忌听了,脸上不由笑开了花。
炼制了一些解药,给围拢在身旁的乡民们分发了些,将剩下的收起来,燕阳灭了丹火,跟妲无忌回到室内。
他采集那么多药材,其实有两个方面的用途,炼制解药自然是其中的一个用途。另外一个用途,是调运丹气吸收那些可资炼制解药的药物的成分,将其储藏在体内,以便将来随同丹气释放出来,清除瘴霾团里的钷毒。既然大巫门大面积放毒,那么就需要大面积消毒,吸收解药成分而后通过丹气释放出来,便是燕阳大面积消毒的手段。
吸收了大量的药物成分之后,面对眼前堆积的大量药材,燕阳突发奇想,准备炼制一些增强型钷毒,给大巫门的喽啰们服用,看看格格巫能否破解。除此之外,他还想炼制一些增强型解药,以便用最少量的解药、在最短时间内解除钷毒之毒。
于是,他重新来到院内,支起丹炉,开始炼制增强型钷毒和增强型解药。完成之后,他外出进入瘴霾之中,把鬼庅释放出来,一遍遍地试验增强型解药的解毒效果,直至满意为止。在此期间,鬼庅吐了一遍又一遍,被折磨得脸色发青,但又不敢抱怨,只好强自忍着,直待燕阳将他收归神识,方才轻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佩甫和佩德罗得悉燕阳的所作所为,对鬼庅说道:“你适才受的这些苦,其实不算什么。咱家主人弄这样的手笔,分明是要大巫门的巫者受更大的苦呢。跟他们相比,你就是个幸运儿,赶紧收起你心里那些无声的抱怨吧!”
鬼庅闻言思忖,也认为他们说的话有理,可是憋屈的是,他一个伏魔界的魔人,为什么要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方锣界受这份洋罪?
这一日,燕阳由于忙着炼制药物,并未对大巫门发起袭扰行动。
格格巫接连两日未接到外敌袭扰的情报,以为自己那施毒防御的措施见了效,因此稍稍放了些心。倘若那来犯之敌中了他亲自研制的独门毒药并最终由于无法破解而死亡,那就最好了。他相信,这一独门毒药一般人是破解不了的,就像其他宗门的独门毒药大巫门破解不了一样,那些人既然胆敢冒着中毒身死的危险前来进犯,那就理当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但是,短短两天的时间,事情还无法下定论。那些进犯之敌即便没有解毒的手段,也可能有防毒的妙招,譬如佩戴防毒面具什么的。他们暂时停止袭扰举动,或许是为了谋划更具针对性的策略,是以大巫门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而且,据属下禀报,那些理当按时缴纳租赋的乡民们,过了蛊毒发作的时日,居然没像先前那样向大巫门补交租赋。更加吊诡的是,经过探查,那些乡民所中的蛊毒基本上都已经解了,因蛊毒发作而死的人寥寥无几。格格巫由此判断,这可能正是那前来袭扰的不明之敌所做的手脚,意在瓦解大巫门的物质基础和群众基础。
面对此情此景,如果无所作为,大巫门将会名誉扫地。
于是,格格巫急令各个建制队伍给驻地乡民强行重新接种蛊毒,防止局面失控。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并未按照他的设想走,属下接连来报,那向乡民强制种蛊的建制小队不是有去无回便是音信皆无,甚至连那些担任督察之责的中队长都无故失踪了。
接到警讯,格格巫知道,那侵扰之敌并未退却,而是改变了打法,专门袭扰给乡民种蛊的建制小队。
反复思忖之后,格格巫打算亲自出手。
单从那来犯之敌专门袭扰大巫门建制小队来看,那些隐藏的敌人的实力似乎不是很强。可是联想到连他最得意的弟子佩甫和佩德罗都失踪了,格格巫并不认为实施袭扰的敌人是纯粹的弱旅,其中可能有大佬级的人物。便是大巫门的大队长碰上这样的人物,也可能难以抵挡。
如果他不亲自出马,那么事情就没有个完结。
于是,格格巫乔装改扮,混在种蛊小队之中,急切地盼望着跟来犯之敌相遇。
孰料三五天过后,其他小队仍自接连失踪,而格格巫所在的小队愣是没有遭遇任何袭扰。
几天时间内又有十数个小队消失,格格巫心急如焚,恨不得将那隐藏之敌千刀万剐,但是他不得不忍着,继续等待时机。
这一日,格格巫所在的小队来到一个山间村落,跟一个年轻人觌面相遇。
那小队长喝道:“呔,哪里来的狂徒,不遵守大巫门敕令在家好好待着,竟然出外闲逛,你当这大巫门是纸糊的吗?”
年轻人似乎不惧小队长那煌煌威势,冷脸说道:“大巫门的敕令,未必就是圣旨,乡民们非要钦此钦遵!乡野之人,不出外讨生活,哪里来的吃食?你们大巫门又没那个好心去赈济!”
“哟嗬,反了你了!”小队长见年轻人顶嘴,当即怒气勃发,“你们这些刁蛮乡民,欠了大巫门的钱粮,还反过来要大巫门赈济,这是哪来的道理?你莫非吃了熊心豹胆,敢跟大爷我这般说话?”
年轻人怡然不惧,语带轻蔑:“你这般狗仗人势,不怕啃不到骨头啃石头?大巫门欺压良善、为害一方,正是因为你们这些丧失人性的家伙作孽!在老子面前,也敢一口一个大爷,简直是狗胆包天,哼!”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燕阳。换作其他乡民,谁也不敢跟大巫门的喽啰这般说话。这几天他每日消灭大巫门几个小队,并且顺便击杀了几个中队长,就是为了把格格巫这个家伙引出来,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那格格巫始终没有现身。再过一两天,如果格格巫仍然不现身,他就要考虑打进大巫门总部了。
不过,大巫门总部机关重重,贸然打入要冒更大的风险,他还是希望将格格巫引出来打。而今,通过解除桐花毒过程中的梳理,他已经基本摸清格格巫功法的脉络,有信心击败格格巫。
在先前跟佩甫、佩德罗等巫者的对战过程中,他有个基本的体悟,那就是,只要有足够的神魂力量,任何巫蛊之法都能被攻破。如果说巫蛊之法以巧取胜,以一巧破千钧,那么拥有强大的神魂力量便相当于一力降十会,可以以力取胜。
巫者催动巫蛊之术,需要一定的神魂力量,如果神魂力量不够,那么一些法术便不能从容施展。格格巫这样的巫界大佬,神魂力量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级数,不然的话,像漫天花雨这般复杂而深奥的技法是很难施展的。
而跟燕阳相比,格格巫等大佬的神魂力量显然是小巫见大巫。同样的巫技,若是燕阳施展起来,其功效必定大得多。所以,即便是像蛊上开花这样从漫天花雨之中分化出来的巫技,燕阳施展出来的话,也可能跟漫天花雨这样的母技法有得一拼。
如果在巫技比拼上占不到什么便宜,燕阳还可以动用最后一招,那就是用强大的神魂力量碾压所有巫界大佬,使他们在神魂受制的情况下难以从容施展巫技。
这就是燕阳的底气所在。
格格巫从见到燕阳的那一刻起,就下意识地以为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作为巫界大佬,格格巫见多识广,差不多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底蕴。可是面对燕阳,格格巫却感到自己未能一眼看出他的底蕴究竟如何,是以当燕阳跟小队长争持的时候,格格巫一言不发,只是冷静地观察着,想看清楚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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