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府城内。
来往人群连绵不断,如水流不息,宝马雕车香满路。
少年背剑,前方是双鬓微白的中年人。
他们来到一家大院门前,管事见了马上前来迎接。
“水道长,总算给您从银山寺盼了来。”
黄管事说道,他交代家仆,马上把消息传给了里面的刘府主人。
“是水道长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一个珠光宝气的老太太在众人搀扶下,面带喜色,连忙说道。
最近府城名气最大还能叫到的道士,就是眼前的师徒了。
他们不知从哪里来,但是却有着慈悲心肠,帮助了许多人事。
如今见得这道人,相貌堂堂,行走只见自有风度,心下就觉得是个有真本事的。
后面那徒弟,面容清秀,虽然瘦削些,但是其腰杆笔挺,面色平静,也像是个不差的小伙。
“呵呵,您是刘老夫人?”
水尘光拱了拱手。
苏青也是如此,顺便打了个招呼:“小子,苏青。”
“这是我徒弟,苏青,此番事,由他全权负责了。”
水尘光介绍,刘老太太怀疑的目光看向苏青,苏青面色不变,他已经习惯了。
“还是入内详谈吧。”
水尘光摇了摇头,老百姓第一眼都用年龄相貌来衡量人的能力,对于大部分人是准的,少部分人当然是不准的。
苏青用了十年,道武双修,武功,算得江湖三流,道,已经步入铭感后期,差半步定神。
这样夸张的进度也让水尘光心惊,不过却并不觉得不合理,苏青付出的努力远超常人,甚至还有那用三分之一静竹根炼制的丹药辅佐,这进度,其实还算慢了。
一行人进了刘府大堂,见老太太使眼色,黄管事将下人都驱赶了出去。
“咳。”
老太太一咳嗽。
黄管事见老太太看着自己,他觍着脸笑了笑,也走了出去。
水尘光见到这一幕感觉有点好笑,刘老太太见下人都走光了,也就说起了事来。
“十七年前,有个丫鬟溺死在了刘府内院的井里,后来,老身觉得不吉利,就把那口井用石头给堵上了。”
“本来也没什么事发生,我渐渐也把这事忘掉了。但怪就怪在半月前,每天晚上,我那可怜的孙女都会像被迷魂了一样,趴在那口井上,起初我们不在意,但连续几天都这样,她醒来还一无所知,我就差遣下人守夜看住她,但她表现的也越来越怪。”
“那看管她的下人也说时长感到脖颈冷,明明大夏天的,思来想去,我觉得是那井水溺死的丫鬟在作怪,所以想请道长来收了那东西。”
老太太喝了茶水,边转着杯盖边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东西可曾有没有影响控制了其他人?”
水尘光问。
“那倒是没有,应该是没有。”
刘老夫人说道。
水尘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也不见刘府家主,是外出了吗?”
“是的,他常年外出经商,算算时间,还有月余才能回来。”
刘老夫人叹了口气,一下被扯开了话题,诉说自己的不容易,一个人管着这家内家外事。
水尘光安静的听着,苏青找了个机会,让外头驻守的黄管事带他去了那内院之中。
一入内院,绕到一块偏僻处,这里倒是荒凉,只有一口长满藤蔓青苔的老井和一株发黄了的杏树。
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压在井口上,旁边堆满落叶和一些脚印。
“呜……”
二人走了近些,听到了哭泣的声音,忽然刮来一阵冷风。
黄管事整个人哆哆嗦嗦起来:“苏道长,不会是……”
他牙齿都打颤了,苏青比了个手势。
嘘!
是个活人,花衣裳的一角露在旁边。
“小姐!?”
黄管事松了一口气,怪不得这声音那么熟悉。
“您在这干嘛呢,老夫人不准您来这边的呀。”
黄管事上前就要扶起自家小姐,但是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莫说乾州男女授受不亲之风尤为盛行,刘老夫人更是不准异性下人碰了小姐一根手指头,不然那直接就要挨板子的。
黄管事只能原地跺脚绕圈,见自己叫不动,对着苏青说道:“小道长,我去找下刘春那丫头,叫她看住小姐也看不住,你先帮看着下。”
苏青点了点头,打量着这口古井。
确实有阴气环绕集聚,不过也不是什么骇人的水准。
“喂,你是道士吗?”
刘柔抬起头来,苏青才看到这少女的面容。
明眸皓齿,光润玉颜,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见她娥眉微微蹙起,皎白的脸蛋上带着哀伤之色。
苏青没有回话,只是在思索这女人和古井里面东西的关系。
“你为什么在这里?”
苏青不答反问,其实也根本不需要回答,他本就穿着青色道服,不过被改成,虽然简朴,但也应该看得出来。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叫什么名字,怎生的比我还不礼貌?”
刘柔问,她打了个哈欠,少女慵懒姿态展露无疑。
“苏青。”
苏青摸了摸井口上的石头,不在意的回答道。
“我叫刘柔,温柔的柔,下面的是我娘,我娘给我托梦,说想要看看我,所以我就过来了。”
刘柔说道。
“哦,下面是你娘?”
苏青思索,还没待细问,黄管事带着一名侍女就匆匆赶了过来。
“小姐又说胡话了,刘春你快把小姐带回去,要是再看不好还贪睡,我非得找老夫人告状。”
黄管事说道。
“唉呀,是小姐让人家睡得嘛!”
被称作刘春的侍女哼了一声,连忙跑到刘柔身旁,挽起刘柔。
“嗯嗯!”
刘柔点了点头。
黄管事一头黑线,连忙催促刘春离开。
“小道长见笑了,小姐还年少,受这些贱丫鬟影响,也总说些有的没得。”
黄管事笑道。
咕咚!
井口的巨石忽然震了震,掉落的碎渣落在井水里,惊起响声。
黄管事被吓了一跳,那股凉飕飕的感觉又找了他来。
“小道长您慢慢看,我先去给你们安排住房吃食去了!”
黄管事吓得三步并两步就逃走了。
“贱丫鬟?”
苏青想了想,重复了黄管事这句话。
顿时,本是和煦的日光下,温暖的小院,温度好似拔凉了几分。
苏青摇了摇头,看了那古井一眼。
这种人情世故,他一向难以处理,还是交给师父吧。
“死了就死了,何必来干扰活人的生活。”
苏青冷笑一声,拔剑向着虚空一划,金色光芒闪过。
顿时庭院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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