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闷击声,也没让睡糊涂的温蒂坐起身,沐阳内心直呼麻烦,却又轻松地挂起笑容于嘴角,似乎并不是真心感到不情愿。
“该起床啦,太阳都烧到屁股上了!”
沐阳举止谨慎而轻盈,蹲下身子,手掌抵在被子表面,脑中念动落染,从袖子腾起的丝线钻进被窝里。
他这么做,并不是在恶作剧,也没想将温蒂的身子绑起来,只想给他输送一些健康的‘朝气’。
丝线透过脖子的毛孔,刺入皮肤,绕过血管,直达神经,让毫无防备的神经系统,体会到这辈子从未体会过的快活。
“...!”
温蒂哪能凭仅仅皱皱眉,让这股突然上蹿下跳的快感劲儿流过去,眼皮子下的眼球还未做好准备,视线的窗口就被忽然扯开,微弱的光线引入眼帘,却因为全身神经的敏感增幅,这抹光在温蒂眼里,就如同近在咫尺的太阳光,如滚烫的岩浆灼烧着温蒂虚无的瞳孔。
贯穿全身的快感,操动着绷紧的神经,令温蒂强制地从被窝中弹射而起,如一根笔直的木头,杵在垫子上。
他全身微微地痉挛着,微张的嘴巴流下了一丝唾液,眼神呆滞地望着漆黑的前方,就连男子汉那最柔弱的外置器官,都在宣誓着‘硬直’的存在感。
从无到有,这如同拔地而起直升青空的快感洪流,唤醒了温蒂的身体机能,但他的大脑依旧处于停滞状态,毕竟要是神经刺激过于激烈,连通大脑的神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沐阳可就得为自己的愚行负责。
是时候唤醒他沉睡的心灵了。
沐阳伸出相比眼前的女装男粗糙的手掌,轻轻拍打温蒂细腻的脸颊,那触感,就如同拍打在海绵之上那般柔软,让人不得不承认他的保养技术,使他超越了性别的门栏。
这已经是沐阳拿得出手的最小力气了,沐阳心中焦虑起来,如再使点劲,把他引以为傲的皮肤拍皱了,事后还得顶着愧疚与他相处共事,光这么一想,沐阳便再次陷入到嫌弃的风波之中。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沐阳盯着温蒂厚实的脸颊,举起手,再次扇下巴掌,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收力,五指大开的手型化为一枚灵动的小夹子,夹住温蒂脸上的皮肤,用力一扯。
突然间,温蒂就像启动了自动防卫系统,对着沐阳长长喷出一口发酵已久的口气,逼得沐阳赶紧憋住鼻子,只可惜功夫再深也怕突袭,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吸入了些许毒气。
然而,本以为会混合着发酵臭与酒酸臭味的‘毒气’,却比新摘柠檬的清香味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恩?”
温蒂干涸的双瞳回过神来,眨了眨麻木的眼皮,让眼珠重回湿润。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梦?”
温蒂两眼依旧望着前方,明明眼前除了从窗外混迹进来的微光外,没有任何值得他凝视的要素。
“我梦见我父亲,他穿着他的警服,背对着我,站在了远方,对着前方喊着什么,心急如焚的,却没有伸出脚步向前迈进,而我就站在身后,盯着他看,踌躇着该不该追上去,推他一把,又或者掉头走开。”
原来温蒂刚才起身又躺回去的回笼觉,是想再回到梦中,继续着抉择,这么一个举动意义。
“难道我父亲真的还活着?从梦中找上门来了?”
如此玄乎的幻想,竟然能从科技铸成的钢铁之都的子女的口中里听到,沐阳都开始怀疑温蒂其实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你有什么想法吗?还是说今天的早会,你不打算参与了?有个好心人打算请我们吃早餐,你赶紧洗漱干净,出发了。”
“现在几点了,这天色——”温蒂这才下意识望向窗外,原来照进屋子里的不是晨曦,而是狂欢残留的微光渣滓,满面漆黑诠释着现在还是乖宝宝睡觉的时间段。
“4点多了。”
“...啊。”温蒂这才恍惚想起,昨晚忘了跟他定时间,才睡了几个小时,困意让他不自主地闭上眼睛。
“我头有点疼,你如果准备好了,先去报道也好,别让我误了咱们昨天的努力,也好给同事们建立一个好点的印象。”
说完,温蒂再次回到被窝中去,闭上眼睛,明明他身上的神经已经活性化,不可能再次睡着。
但沐阳觉得一个人先去也挺好,就没对他赖床产生什么意见,将斗篷套上,轻轻关上窗户,走出门去。
路上,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烧烤摊,买了两串牛肉,随便找了个躺了几具酒尸的街角,准备大快朵颐,治一治娇气了一晚上的胃。
当他从袋子里拿出肉串,上头油淋淋的观感,反射着不健康的光,沐阳眉头一皱,环视周围,见没有目光朝向他,便放心地将串串捂进斗篷,让油尽情浸湿亲手缝制的杰作,是每个顾家的主妇主夫闻之色变的恐怖举动。
但他丝毫不在意,一手抓着钢签,一手隔着斗篷裹着肉粒,扯动钢签,让肉粒包裹在斗篷之中,与火焰中同生共死过的钢签分离开来。
然后撕扯下一部分的衣料,包住肉。
又油又咸,总得搭配主食,而神奇的落染,也能完成这项任务,一边吮吸着多余的油脂,一边充当抑制咸度的主食,有皮有肉,就是最上乘的‘包衣夹馍’。
身边没有人来一同享用这道简朴的美食,令他暗暗感到了寂寞。见过沐阳这斗篷经历过的大风大雨,说不定都不会展开胃口,但只要隐去了制作过程,谁又能拒绝肉香味的夹馍呢。
吃完早餐后,时间来到了5点整,肮脏的天空也揭开了灯罩,污浊的晨晓,照射在默默燃烧的炭火上,烧过的白斑,体现了它这晚上的努力与无私。
顺着昨日的记忆,沐阳顺利来到那间外勤队驻扎的修理铺。与昨晚歇业时不同,店门开张,门口放着一张告示牌,明亮的灯光照在上头,上面写着各种可修理机器的型号以及最低价位,朴素的风格反而透露出一种专家的执着感,安抚着顾客莫名的安心感。
里头传来电焊运作的声音,从门外可见火星四溅,那个媚上欺下的大光头,戴着焊接面罩,正对着一个甚至比他的脑袋都要小的热水瓶,焊接着可怜丁丁的小把手,甚至都算不上电器的修理。
除此之外,没见其他队员的踪影,但有个很明显的气息,从身后如同荆棘一般,缠绕着沐阳,这等仇恨,虽不及杀父之仇,但也算是死敌相对了。
沐阳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长着一头与他一般漆黑头发青年,但邋遢的过期油发,却让他的原本典雅的发色,看起来一点都不整洁,与沐阳刚洗过的乌黑秀发相比,天差地别。
尖锐的眼神,如猛犬般咬牙切齿,未见此人,却已经被强烈地憎恨上了,沐阳猜,他说不定便是外勤队的顶梁柱。
“你就是苏恩?温蒂带来的家伙?”
“正是,而你就是外勤队的队长?”
“...叫我罗塞,小子。”
年龄看起来相仿,却把沐阳当成后辈来看。
罗塞点起一根烟,将烟头对着沐阳,点了点下巴,示意让他像个新来的小弟一般勤恳,卑微地上前去给大哥点烟。
但沐阳可不兴演没有意义的戏码,耸了耸肩,灿烂地笑道。
“不好意思,我不好抽烟。”
“小子,我在给你让我看得上你的机会,你要在地表站得不像个人,确定到了地底,还得当别人的狗吗?”
沐阳倒像回一句:‘给狗点烟的人,能被算成狗吗’,但现在还不是翻脸不认人的时候,于是就把挑衅的话全给憋了回去。
“我要见总管一面。”
“我就是总管的代言人,你有话跟我说便是,别以为靠着总管的关系进的,就能压我们一头,想太多了小子,回去好好研究怎么舔大哥的鞋,再回来求我吧。”
看来猖狂的队长认为,昨晚沐阳是钻了空子,绕开自己,见到主子的计划才得以得逞,对沐阳这个贼人,也毫不顾忌地开启了全面抗争模式。
明明他没了总管的维系,在落花村充其量只能当个外人小混混,却对沐阳恶语相加,态度恶劣,沐阳也不见得要对他好脸色。
“你的主子保证了我存在的合法性,否定我,就是否定总管,我倒觉得你才应该学学怎么张一副忠犬的嘴脸,而不是当一只会沾花惹草,歇斯底里的恶狗。”
沐阳到底还是嘲讽了回去,一句话就急得罗塞怒发冲冠,他立马从腰间掏出电棍,配上怒火冲天的狰狞表情,简直像极了门上辟邪的鬼神,只不过是纸质的那般不堪一击。
作为有一定武术素养的沐阳,他能清楚地凭肉眼看透,罗塞外空有一副恶霸模样的躯壳,在内没有任何武打基底,甚至连挥拳都做不到连贯。要真打起来,沐阳可要让出双手,才能打得让对决不成为单方面的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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