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她本能的伸出手,似乎是在等待那个温柔而渐热的怀抱。
“我在这!”
然而脑海中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眼前。她的哥哥并不在这间卧室里,窗边却坐了个灰白色头发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由于道路并不整洁,倒是弄得他一路上风尘仆仆。
非常罕见的,他没戴那副染色眼镜,那双永远藏起来的眼睛平静而苍老。
阿黛尔呆住了,她知道那是谁,那是教皇,也是她的父亲。
她是一个私生女,母亲又是东方人,身份地位的悬殊的他们本该永远不见面,可这时教皇就坐在她的床边,默默守候着,不知凝视了她多久。
阿黛尔有些慌乱,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心情复杂,是惊喜的幸福还是讨厌……曾经的过往都在眼前浮现而过,而自始至终属于这个父亲的片段却稀少的可怜。
隆并未给阿黛尔选择的机会,他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她,男人的身影在这个清冷的环境替代了曾经男孩的温暖,抱得那么紧,像是怕有人把她夺走。
“爸爸……”
这一声呼唤下,一切隔阂都被打破了,怀抱里的阿黛尔喃喃呓语:“……不要走……”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流淌在美丽的脸上。
在夜月光芒的照耀下,每一颗泪水都在散发着异样的光彩,晶莹剔透,美得像珍珠一般。
“爸爸答应你,再也不离开。”隆轻抚阿黛尔的额头,柔软的发丝与泪水分离,“睡吧,我的女儿,都结束了,属于我们的未来——神也无法阻挡。晚安,阿黛尔,等明天再醒来,又将是一个新的世界。”
他瞅着女儿,仿佛她是金铸的一般。他的精神,现在只在怀中的阿黛尔上,仿佛抱着整个世界,别的事情,都置之度外了。
这一刻,没有所谓的铁之教皇,也没有什么教皇帝国的皇帝,有的,只是一个弥补曾经的普普通通的父亲。
隆把对爱人和子女的爱藏在了心中最深的地方,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不是爱,但是现在,他所隐藏的一切都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不在埋藏。
星历1889年3月21日,清晨。
布列斯兰德地区。
“这是个很冒险的计划,西泽尔上将,我能问下我们成功的几率是多少吗?”麦凯文司令官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西泽尔。
“第四军团及时进入攻击位置的话,我们有七成的胜算!”西泽尔回答道。
“科伦司令官,你的部队需要多少时间?第五军团已经没有预备队了。”麦凯文说道:“丹尼斯彻底打疯了,他昼夜不停的进攻,连他最精锐的第三军团都几次充当进攻主力冲锋,他的脑子里好像除了进攻还是进攻!”
“我的主力步兵师和第四十四装甲师已经进入了布列斯兰德境内,除了少部分后勤和铁道炮部队跟不上,其余部队可以按计划抵达指定位置!”科伦司令官指了指地图上几个集结点,那里集结了第四军团的十几万士兵。
“很好,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当中。”西泽尔的黑发比往日长了不少,但连日指挥作战的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安东尼元帅已经打算使用南十字禁卫军打开僵局了,但是他拒绝了。
会议结束了。
只剩西泽尔一人躺在座椅上思考,有时他会想到不知所踪的母亲、不知是否安全的阿黛尔和翡冷翠的教皇……现在应该称为皇帝陛下了。
教皇帝国的整编令两天前就打来了,远在查理曼王国作战的十字禁卫军和南十字禁卫军都经历了短暂而大范围的清洗。三名将军和超过两百名中下级军官被逮捕,虽然剔除了枢机院最后的势力,但是也引发了小范围的军队哗变和战斗力严重下滑。
西泽尔差点动用炽天骑士团才稳定了军队,一部分军心不稳的部队被他调回了戈麦斯地区,他们继续留在前线已经没有用处了,而这两天丹尼斯也展开了更猛烈的攻击,他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在短短的四十多个小时内,西泽尔签署了三万名十字禁卫军阵亡名单的文件,两天的战争就搅碎了他的三万士兵,两个军团总兵力的十分之一,以至于西泽尔签字的钢笔颤抖的迟迟无法落下。
“最近阶段的损失已经超乎前沿总司令部的预料了,或许打完布列斯兰德会战,我们该向翡冷翠请求兵力支援了。”
托雷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西泽尔身后,他已经被提为下一级授衔名单上,就等西泽尔打赢这场战争晋升元帅成为铁十字堡军部的第二号人物,他就是第一军团的上将司令官了。
“战争总会死人的。”西泽尔此时真正成为了隆所希望看到的那个那样:“我们的人生,有时无法避免的就会遇到这样残酷的选择,你没有退路,你必须有所舍弃。犹豫或是模棱两可,只会导致更加不幸的结果。”
“是啊,但是伤亡太过惨重了。”托雷斯赞同的点了点头:“就是……国内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个家庭失去父亲或者儿子了。”
“但是查理曼人的家庭会比教皇帝国的家庭失去的更多,我们就是他们眼中的刽子手,夺走了他们的父亲和儿子的生命。”
“为了胜利,我们应该这样做。”西泽尔说道:“但是,我们一定要继续加倍的努力。”
“只有这样,当我们面临这种残酷混账的选择时,才能有实力做出完美的选择,无论什么,都绝不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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