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曼王迪迪埃,我必将带领军队踏破他的国门!我必将审判他的罪行,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今夜每个为这婚约拍手称庆的人……我都要他们追悔莫及!”男孩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血腥的气息,他站在亚琛的土地上,再一次喊出了当初在翡冷翠西斯廷大教堂承诺的誓言。
西泽尔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十字禁卫军军官的脑海里,从将军到卫兵,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震,再是一寒。
这种话当初枢机卿和绝大多数人都不看好甚至不屑的听起来像是无意义的狠话,最终在一年之后被这个男孩实现了——查理曼王国彻底灭亡了!
西泽尔惩罚所有为那场婚姻祝福的人,也亲率六十万十字禁卫军歼灭了一百一十万查理曼军队,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誓言还没有完成。
“迪迪埃死了,但我还没有审判他的罪行、把他像尼亚瑟国王那样钉死在十字架上!但克莱德曼还活着,这个在女人群里很受欢迎的家伙还想娶我的妹妹,他和他父亲一样,真是活腻了。”
西泽尔扭头看了这些跟随自己一路征战的将军们一眼,又看向了通往亚琛市中心的道路以及那些不知在谈论什么的亚琛市民和执行巡逻任务的夏军。
“进驻亚琛。”西泽尔说道:“何塞哥哥,带上卫队,我们去查理曼王宫一趟,在既得的筹码上我们已经输了,但我不在乎,因为克莱德曼必须死!”
“明白,长官!”
何塞·托雷斯中将立正敬礼,面前的这个男孩真是越来越像一个领袖了,如果教皇帝国现在就册立皇储的话,那皇储的位子一定非西泽尔莫属。
至于路易吉和胡安?
他们自从长刀之夜后这两个人就和他们的母亲一起被冷落了,虽然以往圣座也同样不在意他们,但如今已经是放在明面上了,整个翡冷翠都知道,他们的皇帝不喜欢这桩政治婚姻。
争皇储之位,路易吉就是想也无能为力,他一个专研神学还不是正式神父的人,怎么可能争得过手握六十万重兵,被整个炽天骑士团所誓死效忠的教皇帝国上将?
半个查理曼王国都在西泽尔的控制之下,就是现在割据一方也毫无顾忌。
而且,已经有传闻这个教皇私生子将在战后担任查理曼总督,会翡冷翠后会成为弥赛亚圣教最年轻的元帅以及帝国皇储。
……
西泽尔乘坐的防弹轿车终于在蒙特帕纳斯大街的一处庄园停下了,天已经黑透了,漆黑的拜占庭式建筑矗立在道路的正前方。这是座曾经拜占庭皇帝居住过的宅邸,虽然历经百年,但任然可以看出它原来的辉煌。
这是查理曼亚琛著名的豪宅之一,也是西泽尔在亚琛的宅院,这里被齐诺克送给了他——庄园四周都有花岗岩砌成的高墙把它和外界隔开。
李浩和卫辉腾还有远在坦塔的冯瑞都收到了这位查理曼王室公爵的礼物。
而西泽尔却没有心思欣赏这座豪宅,他在查理曼王宫的协商并不顺利,对于克莱德曼政府的处置和查理曼亚琛的管理权,李浩和卫辉腾一直都不肯松口,并表示这些要和他们的帝皇陛下面谈。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西泽尔淡淡地说道。
他踏入庄园内部的圆形大厅,这里还摆着一台钢琴,西泽尔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音健,他想起了阿黛尔,阿黛尔的琴弹得很差,但她很喜欢弹琴,她小时候就喜欢坐在坎特伯雷堡窗前,用手指、脚趾乃至于下巴摆弄琴键。
西泽尔从西斯廷大教堂审判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见过阿黛尔,在得知阿黛尔在亚琛被刺杀时,他差点丢下战事离开。
“报告!”这时,一名卫兵来到门口,“铁十字堡军部电令!”
“怎么回复的?”
西泽尔问道。
“授权西泽尔·博尔吉亚上将全权负责查理曼亚琛的谈判——博尔吉亚一世陛下。”
沉默了很久之后,西泽尔挪开了目光,看向卫兵:“回电:该死的一个都活不了,不该死的一个都不会死。”说完,西泽尔嘴角忍不住上扬。
“另外,待我向克莱德曼国王问好,现在就去。就说……”西泽尔挪开了目光,说道:“我来兑现我的誓言。”
“是!将军!”
卫兵狂热地敬礼。
那是西泽尔,西泽尔·博尔吉亚,十字禁卫军的统帅。他穿着漆黑的军服,戴着红色的臂章,领口缀着金色的上将领章,沉重的铁戒指戴在手套外面。
顷刻间,危险的少年对这座城市的敌人,展开了鳞和爪。
“将军!”
“公主殿下来了!”
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而轻盈的脚步声,西泽尔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小猫似的可人就活蹦乱跳的闯进了西泽尔的视线。
“哥哥!”
阿黛尔一跃而起,双臂吊在哥哥的脖子上。
就着窗外照进的微光,女孩小脸无暇,眼睛是美丽的玫瑰红色,带着湿漉漉的激滟,又因为年纪小格外惹人怜爱。
“阿黛尔!?”
西泽尔一把抱住,惊讶道。
阿黛尔有一头柔软的栗色长发,发间点缀着细细的发绳和流苏坠子。
“小猫自己跑过来找哥哥了!我厉不厉害?唉?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她笑得那么赖皮,却又那么美,她才十六岁,可在不经意间就会美得惊心动魄。
西泽尔一愣,旋即板着脸说道:“谁允许你跑出来了的?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路上碰见游击队怎么办?”语气很严厉,可他还是下意识地笑了笑。
西泽尔很少这样放松的对着一个人笑,尤其是阿黛尔去往亚琛之后,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没人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应付这个世界的假笑。但面对眼前的阿黛尔,西泽尔总会把他有限的真笑容都给这个猫一样的女孩。
“这怎么难得住你能干的妹妹呢?我当然是把宝儿姐给带出来了啊,你看!”阿黛尔指了指一直被忽视在一旁的宝儿,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
宝儿小姐幽幽地叹了口气:“老板,本来我也不想的……”
“果然又是偷跑出来的!”西泽尔气得敲了敲自家妹妹的小脑袋。
“痛痛痛!”
阿黛尔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老板,不是我说你啊,你就这样晾着老娘?大老远跑过来很饿的耶!”宝儿撇嘴。
“辛苦你了,待会卫兵就会送来晚餐,我让他们多准备点。”西泽尔轻声说。
不用说,能从翡冷翠偷跑出来,肯定是那个男人默许了,不然就是一个机械化师团护着,阿黛尔也别想出来。
西泽尔也许是个无情的人,但他认真说过的话就像诺言,听者也许漫不经心,他却很当真。
所以,有的人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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