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率领大军来到了湖州,这次来湖州是水路并进的,韩世忠并没有跟随刘延庆南下睦洲,而是带着水军一路北上到达了湖州。韩世忠对水军作战也是一直是一知半解,这次一路行军过来跟张顺学到了不少。
秀州之战后种师道用折赛花的计策到太湖筹粮,给了李俊一个五品转运使的空头官职,后来也就没有过多的关心李俊的事情了。
李俊则在朱五的协助下时而打着西军的名义火并太湖的其他水匪,时而打着方腊的名义从太湖附近的大户中劫掠粮草。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李俊的队伍已经有了3000多人,劫掠了粮草将近10万石!
李俊把这些粮草都秘密的交给了栓子的商队,有时候他觉得心里有所不干,甚至有时候对投靠西军也有了后悔之心。这一日李俊正在水寨中与朱五谈论,李俊道:“这几个月来,我水师扩展到3000人,横行太湖无人能挡,我觉得做一个公道大王也是不错的。是否有必要将辛苦劫掠的粮草白白送出去,换一个芝麻绿豆小官。”
朱五沉思道:“大当家,咱们做水匪最好的出路也就是诏安了。要做公道大王我看中非长久之计。那江南的方腊又如何,号称有百万教众,还不是闹得城破遭擒!我看西军统帅是个有为的统帅,跟着他也许能够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李俊沉思的半响,道:“刚刚开始接受诏安时我也是如此想法,可是几个月来西军对咱们不闻不问,只是一个劲的崔要粮草。如今江南已经逐渐评定,我怕西军行鸟尽弓藏之事!”
朱五道:“大当家所虑极是,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西军久占西北,缺少水师。如果他们真心诏安,给咱们兄弟找一个出路也是不错。如果要是想剿灭我们,我就躲进太湖,他们能奈我何。”
兄弟二人正在谈话之时,一个水卒来报,说是西军王定六来访。王定六诏安李俊等人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王定六的地位。后来跟西军接触久了才知道王定六是不仅西军锦衣卫营的指挥使,还是军机处的将军,在西军中地位是非常高的。听说王定六来了,二人不敢怠慢亲自道码头迎接。
王定六看到了李俊、朱五后非常高兴,抱拳道:“二位大人,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李俊听王定六叫他大人非常高兴,回礼道:“大人好,这个大人好。”
朱五心眼多些,道:“王大人,到水寨有何见教?”
王定六道:“也没啥见教,如今江南战事初定。我奉小种经略相公之命,请你二人到湖州大营一叙。毕竟你们的兄弟已经接受诏安了,同你等商议一下尔等未来的安排。”
李俊听了大喜,道:“果真如此,何时出发?”
朱五却拦住了李俊,问道:“小种经略相公是召见我们大当家的,还是召见我们二人。”
王定六道:“自然是召见你二人。”
朱五道:“王大人,小的最近偶感风寒,行动不便只怕耽误了行程。”
李俊一愣,不解其中的意义,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朱五。
朱五把李俊拉到一边,小声道:“大当家的,万事小心。万一官军行兔死狗烹之事,我在水寨还有个照应。你我二人要是同去,只怕有人突袭水寨,咱们悔之晚矣。”
李俊觉得有礼,就转过身来对王定六道:“我这兄弟确实身体不好,我随大人前往,还请大人周旋。”说吧,递上了一块银子。
王定六哈哈大笑的推开了李俊的银子,道:“小种经略相公相公曾经说过,朱五算得上神机军师,果然心眼多。”说罢,掏出了一封信来,道:“这是小种经略相公亲笔所写,用以打消二位疑虑。”
李俊认字不多,就把信件交给了朱五。信件是种师道亲笔所写,内容就是让他二人放心,不必担心。如果真的不放心,可以让“朱武”先到湖州,李俊留守水寨。让朱五惊讶的是,这封信上凡事说自己的,用的都是“朱武”。这个朱武正是自己的大名,自从做了水匪后他就改名为朱五了。上次诏安的时候种师道就说出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大当家“混江龙”的名字,这次又指出自己的姓名。看来这个小种经略相公,果然有些不凡的本领。于是朱五就想亲自会一会种师道了。
看完信朱五道:“小种经略相公也是爽快之人,我愿替大当家走一遭。”
王定六道:“好,小心没大错。那咱们即刻起程。”
李俊看了一眼朱五,道:“贤弟万事小心。”
朱五向李俊抱了抱拳,跟王定六登船而去。朱五跟随王定六驾舟来到了湖州,朱五在船上远远望着宋军的水寨吃惊不已。他们虽然是太湖最强的水匪,但是终归没有建造大船的实力。朱五看到宋军水师大寨中朦艟巨舰威武,飞龙船、蜈蚣船排列整齐,沙船、哨船来回穿梭,整个水军大约得有万人,而且透着一股子的杀气。
富春江水战后韩世忠和张顺还是多少将水师整治了一番,现在起码没有人敢私自离开水寨运私货了,也没有人敢晚上悄悄的上岸鬼混了。但是整治的水师成果也仅限于此了,水师毕竟不隶属于西军,只是有韩世忠代管,因此无法用西军军法约束。不过宋军水师毕竟经历了一场胜仗,而且西军查抄杭州的时候虽然没有让水师进城,但是相关的赏赐也是发下来了。现在的水师的士气还算是高涨,而且击溃了方腊的水师后,那股子杀气自然就有了。
王定六看到朱五的神色,多了几分得意。他对朱五道:“这个水师统帅就是我西军的将领韩世忠。”
朱五道:“这韩世忠将军可是西军顶级将军了?可入了军机处?”
王定六笑道:“他还差得远呢?”
王定六、朱五弃舟登岸,自有西军士兵在码头接待。二人换马直奔西军的大营而来。刚才的水寨已经让朱五吃惊不小了,到了这个5万人马的大营前,朱五才知道什么叫军威雄壮!人上一万就无边无岸了,这五万大军的营寨一座挨着一座,密密麻麻排出了几十里,其间旌旗飘摆,绣带高扬,刀枪如麦穗,剑戟似麻林!进的大寨,朱武就觉得西军士兵透着一股子与众不同的威风,看一眼都让人严寒!
种师道并无意向朱五展示西军的军威,朱五看到的就是日程的西军情况。只不过这些情况足以震慑朱五了。面对这只虎狼之师,朱五头皮有些发麻,脚有些发软了。王定六带着朱五来到了中军大帐,种师道正在跟军机处的另外几个将军议事。说得也是如何诏安李俊的事情,李俊总体来说这几个月还是按照西军的命令劫掠粮草,可是现在李俊的水匪也壮大了不少,据称有了3000多人,这几个人正在商议如果李俊不接受诏安如何剿灭的问题。这个时候朱五进账了。
种师道上下打量一下朱五,觉得此人长相平常,并无过人之处,无法此人是否就是《水浒传》里记载的哪个能文能武的神机军师。
朱五四周打量了一下,只是认得吴麟,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王定六对他说道:“对面坐的就是小种经略相公。”
朱五急忙下跪,道:“草民朱五参见经略相公。”
种师道并没有让朱五起来,对着跪在地上的朱五道:“我猜你就会独自前来,果然是个有心机的人。”种师道语气平和,也听不出来是夸奖、还是讽刺。
朱五道:“小人让猪油蒙了心,还请大人恕罪。”
种师道见他服软,道:“倒是说说,如何让猪油蒙了心?”
朱五道:“小人担心大人只是利用小人等劫掠,不、不收集粮草,现在仗已经打完了,要杀我等灭口!”
种师道道:“你收集什么粮草,我却不知道。不过你的谨慎,我是欣赏的。”
朱五站起身来,道:“对,对,经略相公教训的是。小人这几个月到处劫掠粮草,就是犯了打家劫舍的罪过,还望大人饶命,小人愿意接受诏安。”
种师道见此人非常懂得进退,非常高兴。道:“你起来吧。我们西军也不做鸟尽弓藏之事。答应你们的自然都会兑现,决不食言。另外我看你为人谨慎,又知进退,吴麟将军也推荐过你,你可以在军机处暂时行走,做个旗牌官吧,如果你能过立下功劳,本官自然提拔与你。”
朱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种师道一下子就给了自己一个旗牌官的职务,而且还是军机处的旗牌官!他激动不已,于是再次跪倒,道:“多谢经略相公抬举,小人诚惶诚恐!”
种师道接着说:“至于李俊及其部下的安排,我看无非有三种。第一就是归于我西军,我西军没有水师,太湖边上的水师是由我西军代管的。第二就是加入我西军商队,西军商队马上要在江南开展贸易,而且未来还有走海商之路。第三就是加入禁军或者厢军的水师。加入禁军或者厢军水师暂且不论,如果加入西军却要收到西军军法约束,西军军法森严是绝不留情的。你先让你的随从回去报信,让李俊心安,然后在军营住上几天,让王定六陪你走走,也了解一下西军情况,再决定水寨的弟兄走那条路。”
王定六陪着朱五在西军军营转了3天,越转越让他吃惊,这只军队在大宋的境内绝对有碾压的优势,但是他也觉得种师道训练出这么一只强军,绝对是志向高远。未来种师道的成就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西军经略使。只不过他担心种师道的年纪,如今已经是古稀之年的种师道能否有时间带领这只虎狼之军建立不朽的功勋!不过西军将士对此都深信不疑,尤其是对种师道更是崇拜异常,甚至有人传言种师道得了九天玄女的真传,得了返老还童之术。这些巫蛊之言朱五本来不信,但是听西军讲师异口同声的说种师道的头发和胡须都有从白道黑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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