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给朝廷上了一道折子,说明自己准备让种世仁接替自己的侯爵之位,自己则在谢恩后回清涧堡种地养老。等奏折发出去后,他便和种世龙、种世豹、韩泼五、宗泽等人带着20多亲兵出发,直奔东京而去。种师道预先告诉了王定六自己去东京的行程路线,王定六一路之上安排锦衣卫或者商队接应众人。一行人晓行夜宿,一路之上不时有锦衣卫或者是西军商队前来接应,可说是“吃、住、行”皆无忧,这道不是种师道要摆一摆排场,他主要是想看看锦衣卫的情报网络建设的如何了。
这一日,一行人来到了河南鲁山县,鲁山县在伏牛山的东麓,过了鲁山一直往北就是许昌,然后就可以到达东京了。鲁山县是一个小县城,锦衣卫并没有在这里设置据点。一般遇见这种情况,王定六会联系商队来接应。也许鲁山县太小了,西军在这里都没有商栈,正好王三跟着李俊贩卖一批茶叶去东京,于是王定六就安排王三来此处接应种师道。
王三早就不是一个亲兵头子的样子了,现在他身材还是很高大魁梧,可是衣服华贵,沧桑的脸上布满油光,坐在路边的一个茶棚,周围有几个伙计伺候着。虽然天气有些寒冷,但是由于是匆匆赶路,王三也已经气喘嘘嘘了。
一个商队伙计递过一杯热茶,道:“掌柜的喝一口吧,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到。”
王三接过茶喝了一口,看了抬头看了一眼太阳,道:“说的就是这个时辰呀,可别错过了吧。”说完,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卖茶的伙计,道:“伙计,你真的没看见有人过去。”
卖茶的伙计笑道:“瞧您说的,要是真的有20多个骑马的,我这眼睛在瞎也能看见。如今大宋朝那里找那么多马匹。我开这个茶摊已经5年了,连20头驴都没见过。唉唉……”说道此处这个伙计突然用手一指,道:“客官,莫不是说的是他们。”
王三抬头一看,果然是种师道等人过来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急忙跑过去。王三注意道种师道等人是微服出行,没有亮出平西侯的仪仗,所以行礼道:“东家,小的在此伺候您呢?”
种师道一见王三,也是高兴,道:“这个小县城都能看见自家的商队,看来世义的商队和王定六配合的不错。”
王三道:“昨日小人接到东家要来的消息,急忙赶了一天的路才到了这里来接应东家。”
种师道问道:“你是刚好到这里贩卖吗?”
王三道:“不是,我去东京贩卖茶叶,另外……要不东家下马,我慢慢跟您禀报。”
种师道于是招呼众人下马,道:“都下马,歇歇脚,喝些茶水再走。”
种师道等人下马,茶摊的几个伙计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于是热情的招呼道:“几位客官,这边座。”
种师道、宗泽等几人被引到了刚才王三做的主桌前。桌子上放着王三刚刚用过的那个茶杯,王三赶快把这个茶杯抓在手里,冲着茶摊伙计喊道:“怎么这么没有眼力架,赶快上好差。”
“好嘞!”随着茶摊伙计吆喝,一壶壶热茶端了过来。不过王三等人没有发现,这时候茶摊的伙计少了一个人。伙计们热情给种师道等人斟茶,并殷勤的说:“各位客官,趁热喝,暖和暖和身子!”
种师道端起茶杯刚要喝茶,突然王三脸色大变,道:“别喝,有诈!”
种师道带来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听到这个王三的喊叫立刻扔了酒杯,亮出了兵器。种师道也吓了一跳,他把茶杯扔了出去,站起了身。种世龙、种世豹立刻站在了种师道身边把他保护起来。
茶馆的伙计一看事情败露,转身就跑。韩泼五破口骂道:“都TMD给老子抓起来。”
种师道的亲兵立刻扑上前去,三五就把要逃跑的伙计抓了回来。此事已经有2个亲兵由于最急喝了茶水,晃了晃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种师道一看有两个人倒了,心中大怒,对着一个衣着像掌柜的茶摊伙计,道:“我这些勇士枪林弹雨都没要他们的性命,却被你这腌臜害死。我定不饶你。”
那掌柜的哭道:“大官人饶命,这茶里只是蒙汗药,并非毒药。那两位爷只是喝了一口,一会儿就会醒来,定无性命之忧。”
种师道一听是“蒙汗药”,心中一惊,这个蒙汗药就是传说中“麻药”,只不过没有用在正道上。西军给伤病镇痛,都是用阿芙蓉,这个对身体损伤甚大。如果要是能够配合这“麻药”,岂西军不是又在医学上垮了一大步。不过种师道来到这个世界上,命令锦衣卫多方探访“蒙汗药”,但是根本就没有结果,倒是抓到了一些江湖骗子。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碰见了真正的“麻药”。
种师道看着这掌柜道:“如果这两个人真定醒来也就罢了,否则定将尔等押到县衙从严发落。”
掌柜的和几个伙计听了这活都长出了一口气,道:“多谢大官人。”
种师道从他们的口气里,听出这些人对这个蒙汗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心里高兴,就想让他们献出药方。于是问道:“尔等什么来路,为何再次出作恶。”
那掌柜的说道:“大官人容禀,我们也是活不下去了,才作些无本的买卖。但是我们只是用蒙汗药将人麻翻,从来杀人。”
种师道说道:“如今太平盛世,怎么就活不下去了了。”
掌柜道:“前年方腊造反,朝廷加征赋税,去年征辽国,又增加赋税,这些日子说是什么赎回幽州,还要加税。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了,就在伏牛山的上落草,平日里自种自收。但是有些如食盐、布匹等东西却不能自产,所以在这里设了茶棚劫掠些货物。也是小人猪油蒙了心,看见大官人的20多匹马眼馋,才懂了邪念。不信你看刚才这位客官(说着一直王三)喝的茶我等就没有下药。”
正在掌柜的说话之间,那两个喝了茶的士兵悠悠转醒了,种师道询问了一番,果然二人没有异样。于是说道:“你从我们带的兵刃里也应该看出来了,我们是官人。现在就看你要死还是要活了。”
几个人听了种师道的话,毫不犹豫道:“要活!要活!”
种师道说道:“要是要活的话就交出蒙汗药的秘方,你们几人我来安排生计,只要肯卖力气,总能衣食无忧。”
这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那个掌柜的嘴角居然飘过一丝不让旁人注意的微笑,他稍微掩饰了一下心中的喜悦,道:“这个药方,只有我们的山大王才有,如果大官人要,我可以带路。只是我们大王手下有百余弟兄,不知大官人是否敢去?”
种师道所带亲兵都是百战的将士,自然无惧,种师道说道:“前面带路。”
此时,宗泽道:“还是派个人到鲁山县衙报个信,免得出差错。”
种师道点点头,道:“也好,你就亲自去一趟,拿着我的印信,调一些衙役、官军吧。”
宗泽骑马够奔鲁山县城,种师道押解这几个茶摊的伙计就奔伏牛山而来。走了也就不到10里路,众人看到大道之上有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木柴不紧不慢的走路。这个樵夫身材魁梧,挑着的这担柴火少说也得有300斤,但是这个人感觉就是在挑两小桶清水一般,走的虽然不快,但是步履轻盈,完全不在意木柴的重量。
这个大汉一边走还一边,唱山歌,道:
砍柴过岭又过坡,山上豺狼虎豹多。
刚刚打死一只虎,刷洗干净就下锅!
韩泼五听了山歌,暗道:这个汉子倒是回吹牛。于是他催马过去,道:“兀突那汉子,不要吹牛乱唱了。让开一条路,让我等过去。”
那樵夫等有人喊他,停下了脚步。随即把木柴放到道路的中央,这道路本来就不宽,这300多斤的木柴单子往路中央一放,把这个路堵得严严实实。
那汉子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为甚洒家给你让路。”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觉得不对劲了。种师道这边的都是鲜衣怒马的,常人一见就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这个樵夫居然敢当中拦截,只怕不甚简单。
韩泼五也看出端倪来,道:“你莫不是伏牛山的强人,到这里来找事来了。”
那黑脸樵夫道:“伏牛山有没有强人我不知道,只是现在走累了,想歇息脚。如果官人要想前行就请自行挪开柴担就好。”说完,双手当兄一抱,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韩泼五。
韩泼五一咧嘴,轻蔑的笑道:“这有何难。”
说罢跳下马来,走到到柴担前,单手一托柴担,没想到柴担纹丝没动。西军众人一通哄笑,众人都觉得韩泼五有些托大。韩泼五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柴担虽然大了一些,凭借自己单手的力气,也不会纹丝不动!于是韩泼五挽了一下袖子,准备双手去挪动这个担子。突然,他定睛一看,这个担子的两捆柴里,每一捆里都藏着一个四方的铁棍。再仔细看,这个铁棍四个楞都开刃了,这个东西可以打又可以刺。韩泼五在军中多年,自然知道只是一件兵器,名曰:锏!锏棍之将不可力敌,能用这种兵器的人一定是膂力过人之辈,整个西军之中也无一人使用这种兵器。
韩泼五此时已经明白这个就是伏牛山的强人,于是怒骂道:“好狗贼,敢戏耍老子!”说罢,随手抽出腰刀,然后飞起一脚就把其中一捆柴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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