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两个凶手

  “又死人了?”

  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沈临神色一怔,快步上前。

  空旷的田野里,正躺着一具尸体。

  周围是纷纷避让的百姓人群,昨日的那位仵作早到了现场,正在进行尸检。

  沈临靠近,逐渐看清了尸体的模样与情况。

  惨不忍睹!

  这是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相十分粗狂。身材魁梧,江湖人士打扮。

  死相难看,眼珠子瞪圆,仿佛看到什么惊恐的画面般,带着一丝惊恐。

  死不瞑目!

  如此渗人的死相着实吓着了在场不少的人,就连附近那些捕快也都不敢靠近。

  在尸首的脖子处,一道清晰可见的伤口。

  又是一剑封喉!

  沈临瞳孔一缩,死法如出一辙。

  若不是柳絮伤势加重,根本不可能来杀人,沈临甚至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干的了!

  从死者的模样装扮来看,多半与昨日那两人是一伙的。

  也就是先前柳絮所说,来追杀她的人?

  可问题是,昨日那两人是柳絮所杀,但眼前此人显然不是……那么,谁杀了他?!

  这清水县城附近,还有其他高手不成?

  想到这种可能,沈临心头微微一怔。

  “你们怎么在这里?”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个声音。

  陈江河正站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田里的尸首。

  死者死相太惨,太渗人,加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滋味令他忍不住想呕吐,只能站的远远的,以免被血腥和尸气沾染上。

  晦气!

  突然,陈江河发现了田里出来的两人。

  沈临,许平安!

  “我不是让你们看守衙门的吗?谁让你们出来的?”

  见到两人,陈江河眼睛就红了,格外警惕。

  这两人跑出来干什么?

  想跟他抢功劳不成?

  沈临瞥了一眼他,淡淡道:“城外又出了命案,我身为清水县的捕快,自然有责要来看看!”

  有理有据,陈江河一时间竟也找不到理由反驳这小子。

  他虽身为捕头,但也不能阻拦手底下的人为百姓服务……

  想到这,陈江河没有继续跟沈临纠缠,他现在可没有这个心情。

  昨天的凶手还没抓到,结果今天又出了命案!

  几年没有出过命案的清水县,两天内竟然发生了两起残忍的凶杀案。

  百姓们议论纷纷,已经逐渐引起了恐慌!

  再不赶紧破案抓到凶手,会影响他和县衙在百姓心目中仅存不多的形象和威信。

  “陈捕头!”

  这时,仵作尸检完成,上前禀报道:“初步判断,死者的死法与昨日两位受害人如出一辙,皆是被高手以利器伤及要害而死,作案手段干脆利落。可以断定,死者与昨日那两人乃是同一人所杀!”

  “果然如此!”

  “跟昨天那两个人一样,是同一个人杀的?”

  “凶手这也太嚣张了吧?”

  “……”

  周围百姓中顿时引起一阵的议论纷纷。

  谁也没料到,昨日县衙的捕快们集体出动抓捕了一天,搅的清水县城天翻地覆也没能找到凶手。

  结果,凶手今天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了人!

  这可是真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衙门这些捕快们的脸上。

  生疼!

  尤其是陈江河,身为衙门的捕头,他甚至感觉到周围那些老百姓都在对他指指点点,质疑着他的破案能力。

  想到这,陈江河扭头看向一旁的捕快,微微沉着脸色问道。

  “查到凶手的下落了吗?”

  “没有……”

  “报案的人说没看清凶手的样子……”

  “我们搜遍了附近,也没有找到任何凶手留下来的踪迹!”

  “……”

  “废物,要你们这些饭桶干什么吃的?!”

  陈江河气急败坏!

  这么多人找了整整一天了,连凶手半根毛都没见到。

  “找,全部给我去找,挨家挨户搜查……我就不信,她还能飞走不成?!”

  “……”

  “沈哥,咱们也赶紧去抓凶手吧……”

  一旁的许平安小声开口。

  凶手今日又杀了人,案子的性质可就不同了。不赶紧把凶手抓捕归案,她可能还会继续作案。

  万一到时伤及到百姓,那可就出大事了!

  沈临站在原地,轻轻摇头,喃喃自语。

  “不对。”

  许平安一愣:“什么不对?”

  “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沈临眯着眼睛,随口道。

  许平安是他在清水县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因此沈临并未在意。

  “不是同一个人?”

  而此时许平安一愣,疑惑道:“什么不是同一个人?”

  沈临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但许平安琢磨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什么。

  他睁大眼睛,微微有些不敢置信:“沈哥,你的意思是说,昨天的死者跟今天的死者不是同一人所杀……有两个凶手不成?”

  沈临点头。

  昨天的凶手还在他家躺着,那么今天杀了眼前此人的只能是别人。

  会是什么人?

  沈临微微皱眉。

  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准备离开。

  “两个凶手?!”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还未离开的陈江河不知何时站在田岸边,冷笑道:“无稽之谈,愚蠢!”

  还没能逮住凶手的陈江河憋了一肚子气,正好看到老仇人沈临和许平安鬼鬼祟祟说着什么。凑近一听,正好听到许平安说什么两个凶手!

  他顿时忍不住了!

  这个贱,他今天必须要犯!

  “仵作都说了,此人与昨日那二人死因一模一样,分明就是同一人所杀,你们竟然还能说出有两个凶手这等愚蠢的话来!”

  陈江河冷笑一声:“亏你们二人还是捕快,竟然会犯这等低级错误?!”

  语气中,尽是奚落和嘲讽。

  “姓陈的,你又想干什么?!”

  许平安见陈江河来找麻烦,顿时一瞪眼:“你是不是又想来找事?!”

  瞧见身强体壮,魁梧的许平安,陈江河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但很快,他依旧冷笑:“我找你们什么麻烦?话难道不是你们说的吗?”

  “身为捕快,连这点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竟然说出有两个凶手这等荒唐话,实属可笑……”

  总算让陈江河逮住了一个发泄的借口,他肆意嘲讽起两人,故意加大声音,让周围还未离开的百姓听清楚怎么回事。

  尤其是盯着沈临冷笑,分明是故意冲着他来的!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

  这下我看你丢人怎么办?

  以后还怎么有脸跟我斗?

  “……”

  “两个凶手?”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胡扯吗?”

  “对啊,这明明看着就是同一个人杀的啊……”

  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着。

  众人的议论,就连许平安也有些不太自信了,他瞧着三个死者也像是同一个人所杀……

  但他毕竟跟沈临是一伙的,自然不能眼睁睁瞧着这姓陈的欺负到头上来。

  正要继续气愤还击时,被一旁的沈临拦下:“算了,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沈临刚才只是随口提了一茬,并未打算验证什么,却没想到会被姓陈的听到后找麻烦!

  不过,眼下沈临病不打算节外生枝,也就难得懒得跟陈江河去辩论,对一旁的许平安说道:“咱们走!”

  沈临想走!

  但陈江河可不愿意了。

  他见到沈临想走,便以为沈临是心虚怂了!

  这可把陈江河激动坏了!

  跟沈临斗了这么久,难得见到沈临认怂一次,他岂能放过这个狠狠打击奚落的机会?

  “怎么?是被我戳穿后恼羞成怒,无地自容打算跑路了?”

  陈江河双手抱胸,站在田岸边居高临下注视着沈临,冷笑着道:“我原本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连两个凶手这种无稽之谈的规划都能说的出来,我现在怀疑你是否还有资格在衙门当差……”

  奚落的话语,充满了讽刺的语气。

  旁边是围观的百姓,还有那些看热闹的捕快……他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陈捕头跟沈临过不去,这在衙门已经是共识。

  许平安被气的脸色通红,欺人太甚了!

  “姓陈的,你这说话就过分了……”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陈江河冷笑连连。

  “你……”

  在脑子这方面,许平安显然跟陈江河不相上下。但眼下陈江河占据了有利的局势,导致许平安想帮沈临出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又气又憋屈!

  “沈哥,你这能忍?”

  许平安只能扭头看向沈临。

  今天的沈哥怎么了?这可不是他以往的风格啊?

  而此时的沈临,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满脸得意的陈江河,摇头。

  “不能!”

  他一开始的确想忍!

  家里有位被通缉的凶手,不想招惹麻烦沈临不打算跟陈江河纠缠。

  但很显然,陈江河蹬鼻子上脸了!

  这沈临就不能忍了!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两种人,一种是在他面前装,另一种是不让他装的!

  陈江河全占了!

  沈临一言不发,转身来到田野边的尸体旁。此时,一旁的仵作正在收拾东西,打算等尸体抬回了县衙之后再处置。

  他看到沈临的动作,连忙开口:“哎,你干什么……”

  沈临并没有理会仵作的话,蹲在了尸体旁,详细端详起来。

  “他这是在干嘛?”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不知道沈临在做什么。

  就连陈江河也是一愣……这小子在干什么?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时,沈临缓缓起身,回头瞥了一眼陈江河,一指地上的尸体,淡淡开口:“昨日那二个死者,一个被人割了喉咙,一个被刺穿了心脏。眼前此人虽同样被割喉,但作案手法却与昨日那两人截然不同……”

  “昨日两名死者死前是经过一番挣扎后才咽气,多半是凶手当时受了重伤,急于脱身没得及直接将二人解决。但眼前此人却是直接咽气,这意味着杀他的凶手实力恐怕比昨日那凶手要高的多……”

  “更重要的是,昨日那两人死于外伤,身上并无其他伤势。但眼前的死者……他的五脏六腑皆受损,死因是内伤所致……”

  “无论是杀人手法,还是死因都截然不同,分明是两个不同的高手所为。”

  沈临平静的望着陈江河:“所以,我猜测有两个凶手……有问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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