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曼谷街头的邓布利多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大概是因为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吧,毕竟他们兄弟俩已经等了有半个多世纪。
走进繁华且充满异国风情的唐人街,阿不福思脸上的激动早已溢于言表。
在邓布利多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间装修比较诡异的商铺门前。
全是鬼怪的小方牌还好,金色的婴儿塑像也还好,插满钢针的稻草娃娃就有点受不了。
阿不福思皱起眉头。
卖这些容易让人身心不适的东西,纳吉尼果然是被抛弃的。
“铃铃——”邓布利多推开门。
相比起外面,里面就更加考验承受能力了。
昏暗的光线照射里,第一排货架摆放的风干动物尸体,其中好像还有几具是人类的。
阿不福思面无表情地跟在邓布利多身后。
“萨瓦迪卡——”低沉沙哑,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响起。
一位老巫婆缓慢从阴暗处坐起身。
她似乎有些驼背,在挥手点亮挂在天花板底下的几根蜡烛后,拄着拐杖离开一直躺着的摇摇椅。
“噢——原来是外国来的客人。”巫婆的英语有些生涩,
“欢迎来到小店,两位有什么需要的吗?”
邓布利多朝阿不福思点点头,接着微笑看向她,
“我需要一个答桉,一个我们兄弟二人寻找了大半个世纪的答桉。”
巫婆抬起拐杖轻敲地面,不知道从哪里召唤来一颗水晶球。
表面非常光滑,里面依稀能看见些许翻滚的烟雾。
她看上去显得有些兴奋,
“两位先生,我是整个东南亚地区唯一还能跟毗湿奴沟通的巫师,无论是什么难题我都能给出正确的答桉。”
眯眼扫过面善的邓布利多,再扫过似乎在着急些什么的阿不福思。
从面相上来看,这是一对亲兄弟。
再从那个歪扭的鼻子,以及两人全程几乎没有交流来看,这对兄弟的关系闹得还挺僵。
都白发苍苍了,估计这事还真有几十年。
“真的什么难题都能获得正确答桉吗?”
“如果连我都没办法——”她顿了顿,将嗓音压得更低,
“就算能找到那些所谓的先知,恐怕也无法解决你们心中的难题。”
邓布利多故作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巴,“太好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好呢?”
“苏里亚。”
阿不福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哥哥的责任是照顾弟弟。
鼻子好像被打断过的是哥哥,而显得着急又疑惑的绝对是弟弟。
理清关系的巫婆拄着拐杖,控制水晶球飘到身前走向他们。
“哒——哒——”一下下沉稳的撞击声忽然停顿下来。
因为她认出了哥哥。
“邓布利多阁下!?”
“是我。”
在她即将摔倒之前,邓布利多非常绅士地变出一把椅子接住她。
当着这位大老的面班门弄斧,心是拔凉拔凉的了。
“苏里亚——?”
“女士就好。”
他稍微抬头看向天花板,“苏里亚女士,我能稍微让这里变得更亮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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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随意。”她靠在椅背上,仿佛对一切都不太在乎。
只是简单挥动接骨木魔杖,那些蜡烛连同火苗一起变大好几倍。
能看见当世最强巫师的魔法,这辈子算是死而无憾了!
“哼——”阿不福思冷冷地移开全程盯着她的眼睛。
装神弄鬼的,估计是靠这一手混饭吃。
咦——不是泡内脏就是昆虫标本,坑蒙拐骗是实锤了。
跟他将心情写在脸上不同,邓布利多笑眯眯变出一张椅子坐在苏里亚对面。
“女士,我们千里迢迢从英国过来,当然不是来拆穿你的。”
苏里亚的视线重新聚焦。
对啊,人家可是大忙人来着!
有时间来这个偏僻落后的地方,倒不如去国际巫师联合会商量全球魔法界的未来,又或者回霍格沃茨培养几位有潜力的学生。
打假?明显就不可能嘛。
她撑大眼睛直起腰,没再搞之前神神秘秘的那套。
“邓布利多阁下,请问您的真实目的是……?”
“来寻找一个答桉。”
在今天之前从没见过面,连交集也都没有过。
“阁下说笑了吧,您认识的全是真正的先知,我又怎能给出正确的答桉。”
邓布利多微笑摇头,“女士,这个难题只有你能解决。”
苏里亚脸上的笑容苦涩起来,“阁下应该是找错人了,沟通毗湿奴什么的,其实只是我们这一行的术语。”
“不不不——女士,我要找的就是你。”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对上她显得尤为心虚的眼睛,
“女士,请问你是来自哪里的?”
苏里亚能感受到另一道炽热的视线,
“泰——印度尼西亚。”
阿不福思大步走上前,“你果然是纳吉尼的亲人!”
她被吓得有些发愣,“什么纳吉尼?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阿不福思径直越过邓布利多,弯腰把脸凑到她面前,“那你的家族是不是有遗传的血魔咒?
别对我撒谎,他能读到你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我不能。”邓布利多伸手搭在他肩膀上,
“女士,请原谅我们的冒犯。”
阿不福思退到一旁,苏里亚这才敢松下一口气。
刚才那宛如雄狮一般的眼睛,是真的把她给吓到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她非常诚恳地重重点头,
“但我可以回答你们,是的。
我的父母曾经无数次告诉我,我母亲的家族被下过一个很可怕的诅咒。
如果那种能让活人逐渐失去理智,并且最终成为野兽的诅咒是血魔咒的话,我想我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纳吉尼呢?”阿不福思的眼睛充满愤怒,“你们为什么要抛弃她!”
苏里亚哑口无言。
她似乎真的不认识纳吉尼。
“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
“没有,我是在泰国长大的。”
阿不福思愕然闭上嘴巴。
居然完全不知情?
他的满腔怒火并未消失,而是转移到别的地方,
“你的父母在哪?”
苏里亚眼里的忧伤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她稍微抬起拐杖,接住一个已经有些泛黄的相框。
“我的母亲在我10岁的时候去世了,父亲也在我成年后不久……
他们有参加过那场麻瓜的反抗战争,应该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受的伤吧。”
印度尼西亚曾经被荷兰简单粗暴殖民过349年。
一百多年前的1873年,他们的人民再也无法忍受剥削,决定团结起来反抗统治者。
开始是麻瓜们的小打小闹,接着发展成小规模的战争,最后连巫师也加入进来。
“我是在1913年出生的,那一年刚好是战争结束的时候。”
阿不福思看向照片的双眼撑得越来越大。
一位年轻男人搂着一位怀抱小婴儿的年轻女人。
她的长相跟纳吉尼一模一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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