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老家看房子的几人,早在他们靠岸不久也出来帮忙了,人多力量大。
而周围靠岸的渔船也多了起来,他们满甲板都是鱼货,早就吸引了一大票人的注意,每一条靠岸的渔船都得朝他们这边看过来,顺便打听问几句。
叶耀东一律都笑着回复,是因为他在外海遇到赤潮了,这满甲板的货都是因为赤潮而缺氧窒息死的,然后随波逐流汇聚在一起,被他遇上了,所以捞了一整天才捞回来。
“有赤潮啊,那咱们近海倒是没有看到啊……”
“没有影响到近海,那倒还好……”
“可能还没蔓延到近海……”
“船上那条是什么鱼啊?怎么被渔网缠成那样,也是捡的吗?”
“哎呀,早就想问了,看了半天了,也没看他们将渔网解开,也没人回答,直接拿剪刀剪开不就好了,那么费劲……”
“这鱼也太大了吧,长得那么奇怪,那嘴巴上长的什么东西……”
耳边的议论声压根就没断过,船工们把甲板上的那些鱼货都分拣好后,就立即开始解渔网,三张渔网有粗有细,都将锯鳐缠绕的紧紧的,有些不太好解开。
如果只想将鱼放出来的话,直接拿剪刀剪掉也很省事,只是叶耀东要保住大网,他还得靠这张大网吃饭的。
这张大网几百米长,做起来花钱就算了,还得花费不少时间,两个人没有一个月可织不出来一张这么大300多米的大网。
虽然因为捕这条鱼,这张大网已经被它的锯齿切割破损了不少,但是还是可以缝缝补补,这比重新再织一张网,省时省力省钱。
而且这条锯鳐指不定卖不了多少钱,大概还没有这张渔网值钱,不值得,能省则省,手抛网倒是无所谓。
锯鳐可以食用,只是它的肉比较粗糙,经济价值和鲨鱼也差不多,鳍可制鱼翅、皮可制革和刀鞘;,肝可制鱼肝油,真要说起来也算是浑身都是宝,就看现在的人识不识货了。
叶耀东在其他人都在解渔网的时候,转头跟几个人聊了起来,这几个是码头上收货的老板。
在他们渔船靠岸的时候,就陆续的跑过来问想要收他船上的货,只是当时货还没整理出来,他只让他们先等等,先把货整理出来,看看有多少数量再说。
等快整理完,这些人也顾不上摊位上那些零散的散货,全部都跑到他这边来等着,想要收他整船的大货,毕竟货多自然一下子赚到的也多,比那些零散的货强,这里怎么也是地级市,消化能力还是强的。
叶耀东问了几家,让他们将那二十几种主要的货价格都报了一下,没那么大量的货或者不值钱的就不要求报价了。
那些人同时在场嘛,当然报价也都一个样,毕竟都是在码头上混口饭吃,谁也不好比谁报价高,有人报价,其他人也不会出声反驳提价或者压价。
都是熟人,他们就商量着给他将所有的货都报了一遍当天的收获价,让他自己选择要卖给谁或者是分开卖。
每一种货大概多少价值?叶耀东基本心里都有数,不同季节的鱼获价格浮动是肯定有的。
对他这个外地人讲不讲良心,会不会集体压价,那就不好说了,但是价格差的不大的话,他也是能接受的。
不卖给他们,他还得重新再开车出去换个码头,再去问价格,谁知道另外一个码头价格会不会比市里头的这里高?
兜兜转转一大圈,万一比这里的价格低,他还得重新再找?天都黑了,到时候货卖给谁?耽误一晚上,第2天再卖还得找。
出门在外,只能大差不差,相对合理就行。
所以这才为什么,等大哥大出来后,老板没配备上,船老大倒是很多先配备上了。
不过,他也自有一番问话的话术,他本身就跟谁都能聊上几句,也从来不当自己是外地人,在船工们还在整理货的时候,就跟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又套近乎,显得老油条的很。
问价的时候又说自己船那么大,货不少,价格公道的话,他就天天靠这边码头,不然的话他就换一个码头。
反正他是外地人,在哪里靠岸对他来说没区别,哪里价格高,他就在哪里靠岸卖货。
软硬兼施,不让他们轻看自己毛头小子的形象,也重点点名了船是他的,不是他爹的。
就他这年纪,能买得起这么大一条船,一下子就能让人感觉不一般,不是能轻易被忽悠的。
叶耀东听完他们的报价只点点头,没有立即说要卖给谁,只是想一下,打算晾他们一晾,不表现的那么急切,也不表现的欢天喜地。
他们倒是有些急了,今天也没有大船靠岸,他们也没什么大货可以说收,才能在这里耗着。
再加上东升号回来的早,整船的货,码头上早早就注意上了,大家就都看着,不然到这个时间回来的话,他们都忙着收货,也没空管他把货卖给谁了。
“我们这个价钱很公道了,今天的收货价,这些鱼就是这个价……”
前几天刚在市里卖过海胆,他对市里的鱼货价格也是心里有数的,不过他也没有立即应下来。
叶耀东又指着甲板上还没解开渔网的锯鳐,“那个大家伙你们收吗?”
“这东西包裹的紧紧的,虽然个头大,但是也不知道长啥样,看到嘴巴就很奇怪……”
“没见过,我就不要了,怕砸手里了。”
“虽然看着体型大,但是长得也很奇怪,没见过不好弄……”
说话的几人都边说边摇头。
“不知道长啥样,好歹也得把鱼网解开露出来瞧一下再说。”
他道“这个是锯鳐,目测三米多,具体的量一下,你们知道这个鱼吗?”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算了,等于渔网解开再说吧,先把这些货抬上去过秤先吧。”
这包裹的跟粽子似的,身上除了头部一小部分跟吻端,也没有哪个部位露出来,都被渔网藏得死死的,想要叫这些人就这么辨认,聊价格也难。
“那你这些货……”
“这些货还是给前一天收海胆的老板吧,一回生二回熟,要是嫌货太多吃不下的话,那伱自己看着办再找一个人分。”
“好好好……那就先抬我那儿去……”
他吆喝着,招呼几个船工先让他们把货抬上岸去,只留下两个人让他们继续研究把那条锯鳐从鱼网里解放出来。
一筐又一筐的货抬上岸后,岸边原本围观他们渔船的人也都转移阵地,往收购点走去,继续围观这么多的货。
并不是大家没见过大船靠岸,没见过这么多的货,而是他这些货都是因为赤潮窒息,所以被他捡便宜,一天就捞了那么多。
所以抹上了一点神奇的色彩,有了话头才引人瞩目,至于那条锯鳐还被渔网包裹的跟粽子似的,真面目还没有露出来,大家只觉得奇怪,并没有多震惊。
叶耀东站在收购点前的空地,指挥人一筐一筐的把货堆放好,然后才叫人站在一堆货跟前看着,自己又带上两人一筐一筐的抬货进去过秤。
等小山一样的货全部都卖完了,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甲板上的锯鳐都还没完全解出来,身体只露了一半,但是就这一半也重新又吸引了人围观,大家窃窃私语,都在讨论这是什么鱼那么大。
胆大的都还拉着他问“老板,你船上这条大鱼是什么鱼啊?怎么那么大?之前被一堆的鱼压在底下,我们都没看到。”
“我还以为是船什么杂物,他们蹲在那里修理……”
叶耀东道“是锯鳐,长得有点像鲨鱼,但是是魔鬼鱼的一种,嘴巴那长长的是它的吻端,跟锯子一样,所以叫锯鳐。”
说完他就回到甲板上,看着留下的两人还在那满头大汗的找规律解渔网。
“该拿剪刀剪了就剪这么大张网缠在一起,哪能毫发无损的就解出来。只要不是全部用剪刀剪掉,那修补起来还是有可能的。”
“我们就想着尽量,不然请人修补,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也影响出海拖网。”
“不要紧,正好休息两天,休息完了继续回海沟打捞,到时候本地人都放弃了,也不用去拖网了。现在天都要黑了,你们尽快一点,不要等天黑了还没弄出来。”
“行,那我们就多剪一点。”
叶耀东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想了想,又去收购点,把刚刚收他货的两人又叫了过来。
这鱼已经露出一半的面貌了,应该也能认得出来是什么东西,叫过来看一下要不要,不要的话也得让他们帮忙量一下长度,不然等会真要天黑了,人家关门了怎么办。
不过叫来了两人通通在那里摇头,都不要,都表示不认得这个鱼,没见过不好出价,也怕砸手里。
“你们都不认识?”
他心想着还是他们那边批发市场有固定的组织能吸引人,又有固定销路,新鲜的东西都好消化。
“这身体看着有点像鲨鱼,但是嘴巴那个长长的看着又不像。”
“我怎么看着有点像魔鬼鱼?像是两个的结合体,就是那个嘴巴上…那个跟锯子一样很奇怪,你要么问问其他人?”
“算了。”
原本他就想着这鱼可能会卖不上什么价,毕竟长得又丑,又不大众,可能连渔网的钱都卖不回来,现在好了。
但也算是在他意料之中吧。
这种奇怪的东西,市场上肯定不好流通,除非有冤大头接手,比如他们镇上留洋回来,思想开放的洪大少爷,不然的话谁会买这东西回去?
不过,即使早知道这鱼卖不出去,没人要,他也肯定会打捞,毕竟稀罕,这么大的鱼又不是谁都能遇到又捞得上来的。
这是他渔民生活中浓厚的一笔色彩与经历,赚不赚钱不重要,他也不差这点钱,但是他打捞过,这就很牛逼了,可以拍照吹牛。
他现在就等着把这鱼从渔网里头完全解出来,然后完美的拍一张照,保存起来。
突然,他心里又有了另外的主意。
可能这个主意比直接把货卖了更好,说不定还能让他名垂几十年。
叶耀东想到这个嘴角忍不住裂开了,眼冒星星的有些期待了。
他着急的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6点半,瞬间心里头又失望了一下,下班了,他手里头没有地址,有的也只有办公室的电话,没办法找人。
等会儿只能让他们把鱼抬到鱼仓里头,用冰块保鲜存放,等明天再说了。
活太多,活干的太晚了,也没办法,本来回来的算是早的了,只是锯鳐被那些小鱼压在底下了。
看着他们还在那里忙碌,他忍不住又催促了一下,“快点,不然干脆全部都剪开吧,天都要黑了。”
叶父道“你刚刚问那两个老板,人家有说这鱼多少钱收吗?”
“他们不要说不认得这鱼,收了得砸手里,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这鱼的价值,有没有用。”
叶父但是眉头都皱起来了,“那不是白抓了吗?这么大条鱼刚刚抓的时候费了老大的劲了,子弹都去了好几颗。”
“不会白抓,等会给我拍张照就只够本了。”
叶父整张脸都黑了,狠狠的瞪他,“整天就拍照拍照你相机买过来就是为了拍鱼,你这鱼抓上来难道就只是为了拍照?”
“没毛病啊,相机买过来拍鱼,那当然鱼抓过来也得拍照。”
“迟早给你气死,天天这样子讲话。”
“我怎么讲话了?本来也是想着卖钱的,但是谁让卖不出去,不过说起来我们也不亏啊,起码拍了张照,以后拿出来都是光辉历史。”
“瞎吹。”
“本来吹牛都是瞎吹。”
“那等你拍完照是不是要丢回海里?”
“神经病我脑抽还是脑子有病?都抓上来了,还丢回海里?再不济都能剁了喂猪,不过这么大的鱼肯定不能就这么喂猪,吃是肯定能吃的,不过我已经发现它另外一个经济价值了。”
“什么?”叶父好奇的竖起耳朵,又看着他。
“先不告诉你,先把渔网解开,给我拍张照片先。”
叶父顿感没意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转头低下头去瞧大家解渔网,连原本还想要问他,那些货卖多少钱的,都抛在脑后了。
叶耀东看着渔网快解出来了,就又回到船上将自己的相机拿出来摆弄。
大家都笑着道“在阿东眼里,人都还没有鱼值得拍啊,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大鱼都想着拍一张。”
他没有说话,事实就是如此。
值得他拍照的人,都在家里,他爹也不值得他天天拍。
他自己都不想拍还能拍他爹吗?
顶多每年拍一张就很可以,对普通人来说都很奢侈了,谁能年年拍照?
鱼也一样,只是稀奇难得的他才会拍两张当纪念。
难怪人家说摄影爱好比较烧钱,从现在看,确实是比较费钱的。
“让一让,趁着天还没黑,先给我拍一个照,也不知道能不能拍得成,明天早上天亮后,再抬出来好好拍一张。”
“明天天亮?还要再抬出来?”
“什么意思啊?”
“不卖吗?什么叫再抬出来?”
叶耀东拍完照才解释了一下,“这鱼码头上没人要,他们不认得,也觉得这鱼太丑了,怕砸手里。你们先抬到鱼舱里,把剩余的冰块铺到上面去保鲜,晚上值班的两个给我警醒一点,多看着点,不要睡的跟猪一样,鱼被偷了都不知道。这鱼我有大用处的,要是没了,你们提头来见。”
“呵呵,不会的,我们一定看好。”
“你打算拿这鱼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放船舱里的保鲜吧?”叶父问道。
“我有主意,先抬到鱼仓去,等回家了再说,天都要黑了,肚子早就饿扁了,又困又累,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叶父问了几次都不说,感觉就是故意在吊着人玩,也来气了,也不跟他说话了。
工人都动了起来,顺便将船上的杂物整理了一下,收到船舱里头锁起来。
等东西都整理好后,留下两个晚上值班的人看着渔船,其他人才抬着一筐留回去的鱼,一块儿往岸上走。
此时天也已经有些擦黑了,岸边的人少了大半,看到的都是挑着担,收工回去的背影,不过还是有贪黑的人,还在码头卖货。
“累死了,感觉脚都是飘着的。”
“东东哥…你…你这是…虚吧?”
“滚,你知道什么叫虚吗?”
“嘿嘿,不…知道,我有…使不完的…牛劲。”
“踏马的,处男了不起,18岁的处男更了不起。”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瞬间荤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趣陈石。
陈石听惯了,脸不红,也不尴尬,只是呵呵直笑。
今天大丰收,满载而归,才出去了一天就回来了,接下去又能休息至少两三天,大家心情都很好。
白拿工资不干活,老爽了!
大家说说笑笑的一路回到了家里,叶耀东也没立即坐下来,反而让其他人先去吃饭,他提着两条留回去的新鲜的鱼去找附近的邻居。
他得问邻居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会补网的妇女,得请两个人去船上把渔网修补一下。
300多米长的渔网上面不只有梭子还有铅坠,老重了,多人抬都还费劲的很,更何况他们住的地方离码头距离也不远。
借板车的话,也照样要把渔网抬回来,搬来搬去太过麻烦了一些,还不如直接请人去鱼船上面修补,省事一点。
邻居徐大婶看着他提着两条新鲜的鱼上门就为了打听这事,都高兴的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热情的立马就拉着他去找人,帮他把补网的人都给叫好了。
等他要走时,还从院子里摘了几个番茄,几条黄瓜塞他怀里给他带回去。
“听着你们隔壁的动静出海刚回来吧?别的菜还要炒炒,这两个直接啃就好了,要么干脆拌白糖,还能配饭。”
“谢谢啊,婶子真热情,真有人情味。”
“哎呀,客气什么,都是邻居,你只是打听点事情就那么客气的拿了两条鱼过来,我就回你几个不值钱的菜,应该的。”
“我这才是应该的,刚来这里,以后还得左邻右舍多多关照,昨天的事还是大家帮忙把那闹事的一家人劝走了,今天急着出海,都还没好好谢谢大家,我一个渔民,别的没有就鱼多,呵呵。”
“不用客气,都是邻居,是他们太不道德了,现在三天两头的上门来闹事,也烦。你就是官了,怎么能是普通的渔民?你是鱼老板。”
叶耀东嘴角抽了抽,又笑着感谢了一下,才抱着满怀的西红柿跟黄瓜回家。
“你拿鱼去换菜?难怪留了那么多的鱼回来,咱们刚过来还有菜的……”
“不是……”
他解释了一下。
“剩下还有一筐不值钱的鱼,等会吃完饭后我再给附近的邻居送过去,都分了,反正不值钱,拿去做人情正好。”
“我还以为你是要留回去腌咸鱼,吃一段时间。”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我鱼干没吃够?又想吃咸鱼啊?那一筐是准备当饭吃吗?”
“呵呵……快来吃饭,我们都吃完了,隔壁的大婶也太热情了吧?”
“明天我睡到自然醒,不要叫我,有两个妇女明早会过来,你们就领到船上去让她们补网。”
叶父第三次发问“那那条大鱼呢?”
叶耀东终于大发慈悲的告诉他爹,“等我明天睡到自然醒,我去找曾局长,给他说说那个鱼……”
“他海警局的,你给他说那个鱼干嘛?”
“你不要打岔,这些事业单位的都是互通,大佬跟大佬之间还能不认识?我就认识他,不找他找谁说?那条鱼卖不出去,我打算跟他说,贡献给海洋局,让他跟海洋局说做成标本,放到海洋馆去。”
“海洋馆?”
“那海族馆?”叶耀东一个老古董,上辈子哪也没去过,也不太知道叫什么。
“既然有动物园,那应该有海洋馆或者海族馆?制作成标本拿到这地方,那不是妥妥的显眼招牌吗?可惜死了,不然还可以养起,那就牛逼了,不过制作成标本也能成为镇馆之宝,那玩意儿可是一级。”
叶父一脸迷茫,“标本是什么?什么一级?这个鱼还跟工人一样分好几级?”
“我就知道你不懂。”
“就你知道的多。”
“也就比你多一点点……”
叶耀东心想着现在都85年了,应该有这技术了吧?反正明天先去提一提,技术的反正他不懂,只要把意思转达了,就看他们怎么安排。
这要是能做成标本,那么大的体型,妥妥的镇馆之宝,这个现在就很稀罕,以后更稀有,还是一级保护动物。
到时候记录上面还能记他一笔,说是他捕捞的,贡献给官方制作成标本。
以后人人看到这条鱼都能想到是他捕的,他的名字能记入海洋馆的史册,每一个去海洋馆参观的人都能知道他……
卧槽,想想就风光……
他的名字能一直记录在海洋馆的史册,哈哈哈哈……
叶耀东在心里仰天长啸,一口饭差点吃到气管了。
“那等于那条鱼我们白捞了,还要送出去?”
“这不是没人要吗?哪里白捞了?我都拍了照了,等做成标本,到时候来历什么的肯定得留下我的名字,那我不是出名了?而且还长久的出名。”
再加上他拍了照,有证据在手,这就是实打实的。
叶父不太能听得懂他在讲什么,就也不纠结这个话题了,反正随他处理吧。
“今天那些货卖了多少钱啊?”
叶耀东小声的说“31000多斤,卖了3000多块,然后六带鲹有3200多斤,卖了500多,这个鱼一斤就一毛六,总共卖了4000块不到。”
叶父嘴巴都张大了,看了一下左右,还好其他人都早早吃完饭下桌了。
“这么多啊?”
“主要是3万多斤那些鱼很多都蛮值钱的,不像我们拖网,打一网上来有一半都是不要的,剩下的一半的一半都还是不值钱的,值钱的就那么点点。”
叶父感叹了一下,“那还真是运气好啊,飘上来都是值钱的鱼多,赚到了。”
“嗯。”
“你说那个六带鲹就是你潜到水底下瞧的那个?就叫这名字?这个价格会不会被宰了?白天你还说两三毛。”
“有季节性的,我们数量又多,反正这个鱼我们也不了解行情,差不多就卖了吧。”
“也是,这一趟才出去一天啊,可真好赚,这一波一波的都给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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