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船那天,望月玄最后一个回到了船上。手机被他扔进海里,电话卡则被他藏了起来。
海盗们的船只再次驶入大海,大家像极了星期一上班的社畜,浑身上下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络腮胡开始疏远自己,他的身边多了一批人。望月玄推测这些人应该都站到了络腮胡那边,不知道他为此付出了什么。
海盗们的运气不佳,在大海上一直没能遇到猎物。络腮胡决定,在塞舌尔群岛进行一次短暂的补给后南下。
航行没几天,海盗船就遇上一艘邮轮,船长下令洗劫他们打打牙祭。
被憋坏的海盗们兴奋极了,出海这么久终于有了目标,哪怕目标只是艘邮轮。
他们快速收拾好自己装备,准备随时登上小艇。
望月玄本以为,自己会向往常一样,在母船上等他们回来。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船长指派他跟随小艇出发。
他顶着络腮胡怀疑的目光,跟着一批持枪者们在小艇旁待命。望月玄扫视边上的持枪者,发现有几人带上了头巾,便询问他们有没有多余的。
那几个持枪者异常的友好,都愿意把自己的头巾借给望月玄。这让望月玄心中警铃大作,怀疑那艘邮轮上该不会载满了圣殿骑士。
他用头巾遮挡住自己的脸,从缝隙中只露出一双眼睛。
万一那只是普通的邮轮,他需要尽量不暴露自己的长相,组织的后续处理工作,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海盗的船跟踪那艘邮轮一段时间,确认危险性不高后,船长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趁着夜色,小艇随着海浪的起伏出发了,所有人都抓紧扶手,防止自己被小艇甩飞出去。
等小艇靠近邮轮,两个人架起了长梯搭在邮轮上,望月玄跟在他们的身后爬上长梯。
刚登船,就有个持枪者往他手里塞了把手枪。
船上的人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上层的邮轮甲板播放着音乐,时不时传来人们的欢呼。
海盗们听着欢呼声互相交谈:
“为什么要选择一艘邮轮,还是艘小型的,这挣不到太多钱。”
“都这么久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看着这艘船上,这可都是有钱人。”
“噢,如果是艘商船就好了,最好载满了原油。”
“谁不这么希望呢。”
“闭嘴吧你们几个!”有人打断他们的谈话,“先搞定甲板上的蠢货。西蒙,你带着小鬼。”
甲板上的游客很多,刚开始没人在意到这群衣衫褴褛的海盗,只是皱着眉捂着鼻子远离了他们。
直到有泳池服务员发现情况不对,但已经晚了。
海盗举枪朝天射击,打爆了音响和那些五颜六色的灯,甲板上一片混乱,人群尖叫四散逃命。
西蒙带着望月玄站在稍高的地方开枪:“全部给我抱头蹲下,不然就杀了你们!”
有人听到他的喊话拉着身边的人蹲下,有人试图反抗被海盗开枪射杀。
“我再说一遍,全部双手抱头蹲下,停止反抗!”
游客们稍微安静了一些,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第二艘小艇的人也登上船,带来了一堆麻绳,捆绑甲板上的游客。
他们在邮轮的每一层搜刮,遇到人就带走捆起来,看见财务就全部装进袋子里,等着带回母船分赃。
有人试图反抗,却被当着家人的面打爆了脑袋。
小声的交流和啜泣都是不允许的,只要有人敢发出声音就会被海盗们暴打,连小孩也是如此。
望月玄一路跟在西蒙的身后。
海盗们把人分开看守,男人和小孩被关在了甲板,女人和老人被关进餐厅。
后来上船的络腮胡带人控制了驾驶舱,把船员全部关押在那。
船上游客不多,估摸着只有三四百人,九十月份是邮轮旅游的淡季。
海盗们嘴上骂骂咧咧,手里却没有停下抢走人质身上财物的动作。
望月玄帮西蒙提着破布袋,等甲板上搜刮的差不多了,两人打算前往餐厅。
西蒙说那边才是有钱的地方,男人身上贵的也就一块表,女人那边不一样,她们身上有很多首饰,而且女人本身就是一种财富。
说到这,西蒙的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望月玄被他的表情恶心到了,用络腮胡的话警告道:“我对女人没兴趣,而且大副说过,禁止对不反抗的人出手。”
西蒙被扫了兴致:“明明都跟着我们了,你不明白吗?船长想让你加入我们啊。”
望月玄:“?”
喂喂,咱两谁才是不明白的那一个?
“虽然船长不喜欢搞派别,但其实他心里也默认我们被叫做持枪者,在船上搞一些特权。现在那帮家伙也拿到了枪,可这种东西还是只有我们才有,”说完他拍拍身上的防弹衣,“别听胡子的话,你猜猜上一个大副怎么死的。”
“不是说病死的吗?”望月玄竖起耳朵,这件事情里居然有隐情。
西蒙回头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人,搂住望月玄的肩膀压低了声音:“之前那个大副带着几个人和一帮奇怪的家伙合作,还想把我们的岛卖给他们。这件事情被船长知道,让我把一种药掺进他的钙片里,有一天他突然就死了,床上全是血。这件事情就我们几个知道,对外都说他是病死的,尸体扔海里去了,房间还消过好几次毒。”
那些奇怪的家伙不会就是圣殿骑士吧,船长把旧大副杀了灭口,换自己与对方合作……
你们这船,戏还挺多的啊。
精彩,太精彩了。
西蒙看他呆楞的样子,心里有点慌了:“你别说出去了!我是看在船长想招揽你的份上,才偷偷告诉你的,你要是说出去,咱两都得死。”
“放心,放心,我懂得。”望月玄拍拍对方肩膀回答道。
西蒙突然就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多嘴,眼下也只能相信小鬼不会乱说。
天,刚才他是脑子进水了吗,居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
要是被船长知道了,他说不定哪天也会向那个大副一样,突然死在自己的床上。
忐忑不安的西蒙带着望月玄来到了餐厅,餐厅里只留着三个人看守,财物都已经被搜刮干净,带回了母船。
船长决定拿走大部分物资后就放人质离开,这让一些海盗不满——他们明明可以用人质来多赚一笔赎金。
但同时,这则消息也浇灭了某些人质企图反抗的火苗。
顺着梯子回到母船,母船上的海盗们已经开启了宴会模式。物资已经搬运得差不多,邮轮上食物的品质很好。
海盗的船不像游轮那样有完美的保鲜方法,对他们来说,最好的保存办法,就是先解决掉一些食物。
他们的枪被丢在一旁,一手抓着食物,一手抓着酒瓶往嘴里塞。
络腮胡和船长在角落里说着什么,他的那对眉毛皱在了一起,双手在空中比划,声音却压得极低,和四周海盗的喧闹声融为一体,望月玄没能听清。
有人从厨房里端出一盆盆肉,望月玄一看就知道是他们自己的厨师在忙活,邮轮上的厨师怎么会端出一块煎焦了的牛排。
他拒绝了西蒙递给他的酒杯,黑啤特有的麦芽香穿过头巾,钻进他的脑子。
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望月玄发现了异常。
有个持枪者靠着墙与别人一起喝酒,熟悉的面孔下藏着的却不是熟悉的人。
那个家伙原本就和自己不是很亲近,上船之后也没有靠近过自己。这就是望月玄没察觉到异样的原因。
可他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是摩加迪沙还是塞舌尔?自己应该早点用鹰眼观察这些海盗的。
望月玄记住了这个教训,而角落的络腮胡再也压抑不住他的声音。
所有人停下了喧嚣,看向咆哮的络腮胡,只见他抓起手边的酒瓶,猛地砸向了船长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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