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栢。”
此时,林瑜栢正坐在圆木椅子上,伸长了可爱的小手去夹桌子边的乳白圆润的藕片,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抬头好奇去瞧,门外无人。转头又对盛燕窝的念双说:“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怎么看不到人呢?”
“小姐怕是饿坏了,都幻听了。”念双调皮的笑着,把盛好的燕窝放到林瑜栢面前,看着林瑜栢把藕片放到嘴里。
“瑜栢。”
林瑜栢快速向声源处望去,看到四皇子站在门外,腼腆的、小心又乖巧的等在门口,身后的卢展也是卑躬屈膝地站着,不敢出声。长满老茧的手里还抱着用青花白底蓝边陶器装着的一朵长得正盛的芍药花,与其他芍药花不同的是,这朵芍药花是黑色的。如同被黑墨染过一般,浑然天成,让深爱芍药花的林瑜栢眼前一亮。
“见过四殿下。”林瑜栢慌忙起身,绕过椅子,行了一个日常礼,嘴里还不停地嚼着藕片。嘴巴里被塞的鼓鼓囊囊的,清澈明亮的瞳孔,如水晶球一般。浓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皮肤透露着微红。今日她在额上画了花钿,比往日更加娇俏可人了。
四皇子走进来:“是我来早了,你不必管我,快坐下用膳吧。”桌上摆了大约十盘菜肴,有她最爱的清脆滑爽的藕片、色味俱佳的金钱虾饼和垂涎欲滴的胭脂鹅脯。剩下的便是一些青菜和平日里的猪肉鸡肉。这些菜肴虽不比王府的麟肝凤髓精致可口,却也是美味珍馐,红油扑于上面,绿的发亮的青菜点缀,道道菜品油而不腻,质嫩爽口,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昨日路过坊间,不经意间看到这朵惊世的黑芍药。我记得你喜欢,便买了下来,拿来送你。”四皇子边说边看着林瑜栢不停去夹自己喜爱的菜肴,而其他的一概不理。
“多谢四殿下,只是这礼物我不能收。”林瑜栢边说边伸手夹菜,不曾想一个食物汤水溅到了四皇子的手上、脸上、衣服上,她愣了一下,急忙道歉:“四殿下恕罪,我不是故意的……”然后从袖口里掏出手帕,要去擦拭干净四皇子的衣服。
“你小心着点啊,殿下平日待你多好,你应该感恩戴德,怎能对殿下如此大不敬!”卢展推开林瑜栢拿着手帕的手,凌厉而刻薄的声音穿透了林瑜栢的耳膜,林瑜栢霎时手足无措了起来,脸色难堪;如同一个受惊了的小兔子,楚楚可怜。
念双恼怒的瞪着卢展,满脸通红:“我家小姐是有错在先,可终归尊卑有别,什么时候太监都能指责丞相府二小姐了?”念双高抬下巴,凶狠的眼神,她那一副傲人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娇纵的大小姐,倒像是她才是那个为难人的。卢展看着盛气凌人又刁蛮的念双,心里的怒火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得向四皇子求救,见四皇子无动于衷,只好点头哈腰连连向林瑜栢赔不是:“是是是,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完,还装模装样地去扇自己的巴掌,却被念双拦下:“诶?四皇子要打要罚尽可以回自己府里罚,以下犯上,按律是要打板子的,公公在这轻描淡写打几个耳光,可远远比不上挨板子的痛!”
卢展慌忙跪下去抱四皇子宋卓的腿,哀怨地哭着喊着:“殿下,殿下,奴才知道错了,奴才错了,奴才……”卢展抬头看了看饶有兴致的林瑜栢,又继续哭喊到:“奴才,再也不敢对林二小姐大不敬了。除了您,林二小姐是奴才的第二个主子。奴才再也不敢了。”林瑜栢看着不修边幅、脑满肥肠的趴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卢展,顿时没了食欲。转过身子去不看他,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起来吧!唱戏的都没你哭的厉害!”
四皇子狠狠地在卢展身上踹了一脚:“滚出去!”卢展倒是静了下来,灰溜溜的守在门外。
“明日便是中秋佳节,父皇母后在宫中设宴,父皇特意邀你赴宴,想来你也无意前去,我便自作主张拒绝了。明日坊间燃灯、祭月、猜灯谜、偷菜。我带着你去,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玩到什么时辰就玩到什么时辰。”四皇子说的越发起劲,激动的伸手握住了林瑜栢放在桌子上的手。
林瑜栢慌忙用力挣脱:“多谢四殿下,我已有约,恕不能奉陪!”焦急的逃出房间,念双在后面小跑跟着,留下四皇子宋卓一个人呆坐。宋卓自知自讨没趣,便悻悻起身离开。
次日清晨,林瑜栢早早地洗漱梳妆,胭脂水粉略施粉黛,描眉画眼,眉妆漫染,香腮似雪,唤了奴婢梳了娇俏可爱的灵蛇髻,簪了红翡滴珠风头金步摇,念双挑来了羽蓝色勾勒宝相花纹服为林瑜栢换上。妆容理毕,勾唇,浅笑尽然,淡漠如水。
拜访了杨父杨母,却得知杨星琼尚未洗漱。杨父须进宫上朝,便匆匆告辞了。留下杨母与林瑜栢坐在厅堂里,杨母小心又仔细地打量着林瑜栢,让林瑜栢紧张不已。
林母小心询问林瑜栢:“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林瑜栢大惊,不明为何林母会如此开门见山询问女子隐私。与念双对视后,也只乖乖委婉回答:“父亲日日催我成亲,可我并无心上人。”
杨母还想悄悄探身询问什么,杨鸿翊进了厅堂:“母亲。”
念双看杨鸿翊一身华丽新颖的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鹤形暗纹或隐或现,腰间束了一条同色的宽边锦带。乌黑亮丽的头发用镶玉流金冠束起,器宇轩昂,浓密又乌黑的剑眉,桃花眼炯炯有神,纤长的睫毛,挺拔的鼻子让整个脸更是美到极致。
待杨鸿翊坐下,杨母又再次开口询问林瑜栢:“姑娘若是有意,倒不妨考虑考虑我们家翊儿。”
林瑜栢大吃一惊,猛地起身,眼神里满是惊慌无措,她瞟了一眼杨鸿翊:“只怕是杨公子心有所属,小女与他有缘无分。”
杨鸿翊的眼里从欣喜万分转为黯淡无光,他想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呢?她似乎很抗拒与自己在一起。
杨鸿翊所有的解释,只要她不喜欢,便都是不作数的。
“翊儿?真就如此?”
杨鸿翊起身,神色紧张又严肃,他还是想解释,他缓缓走向林瑜栢,无措地望着她:“其实…我……”
“母亲!”还没等杨鸿翊解释完,一声清澈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氛围,杨星琼轻盈地跳过门槛:“你们在说着什么呀?”她痴痴地看着林瑜栢,一副无知可爱的模样。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杨星琼也是个急性子:“走啦走啦!”说完,便拉着林瑜栢往外走,杨鸿翊便悠悠地走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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