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元武十二年,大秦都城郊外一处山洞中。此地得天独厚,正上方恰有一个开口,光线照入洞内,恰好射入一处大阵之中。阵眼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盘腿坐于正中。阵图边缘,一名面如冠玉的男人等候在此。良久的沉默,直至洞口的光线逐渐暗淡,满天星斗遍布天空……“你此行十死无生,可谓有如此,方有望置之死地而后生……”老者嘴唇微动,声若蚊吟,幸好此处空幽宁静,要是换了其他地方,男子还真不一定能够听到老者在说什么。每当需要出行,男子都会到此处听听老者有什么劝告以及提醒,而等老者出声,则是一个运气活,运气好,可能一两个时辰,运气不好,也许两三天都有,所以男子早已习惯了等待。“无妨,那便交给后来人吧!”男子笑笑,这老头以前总是神神秘秘的,老说些神神叨叨的话,男子早已习惯了。唯独这一次,老头的话几乎是挑明了说的,这反而令男子略微惊讶。对于死亡,男子早已看淡,只是不能亲眼见到未来将会发生什么,总归还是会有点遗憾的。不过,该做的事总归要去做。得到了老者的忠告,男子双手抱拳行礼,深深鞠躬,“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对你行礼了吧!”男子心里想着,嘴上道:“保重!”随即转身,朝着来时的路大步向前,无所谓前路艰险,踏过去便是!

  “谨慎选择!保重!”老者极为罕见的睁开眼睛,盯着那个大步流星而去的背影,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如当年一般,似一柄插入地上的钢刀般挺立,走过的路都仿佛会被割开。

  “会的!”男子答道,言语中略带笑意,接着挥了挥手,身影隐没于无边的黑暗中。

  山洞里只剩下老者,他盘腿坐在阵眼处,抬头,透过那山洞顶上的开口仰望浩瀚的星海,万千变数,隐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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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武十五年,大秦都城,占星阁内。占星阁阁主正坐于占星台正中间,眯眼望着远处渐渐明亮的一颗流星。流星划过,带着长长的尾焰,成为了这片宁静星空中的不速之客。流星由远及近,倏忽便飞过了占星阁顶,向着前方的无尽空域飞去,没有带走丝毫,却好像也没有留下丝毫。阁主微眯双眼,紧紧盯着流星,由天际直直跟到占星阁顶,仰头到极限后,阁主索性直接向后躺倒,双手枕于脑后,悠然惬意地看着那满天星斗。

  第一颗流星飞过之后,天空恢复了平静,星星还在原位,绕着自己的轨迹缓缓转动,丝毫未受其影响,只是远处,渐渐有星星点点星光渐渐出现且逐渐明亮。一颗颗流星相继划过天空,在阁主眼中倒映出明亮的身影,此后便带着长长的尾流隐入远方的夜空中,在无尽的黑暗里渐渐隐没身形,消失不见。道路上正在沿街游玩的人们纷纷驻足抬头,欣赏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热闹的街市逐渐安静下来……

  “接下来,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咯!”阁主嘴角噙着笑意小声说道,接着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欣赏这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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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武十五年的某一个夏日,临近正午时分,一名少年被押解到刑场上,跪在处刑台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犯下何等大错需要被斩首示众?围观群众叽叽喳喳议论不停。

  正午时分,刽子手站起,端起盛满酒水的碗,仰头含一口酒,扬刀,将酒水喷到刀上,洒下的酒水打湿了少年单薄的囚服。少年低着头,没有任何动静,好似在行刑前就已失去了生机,只待这一刀落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刽子手双手握刀,将其举过头顶,用力挥下,洒出了一串晶莹的水珠。

  由远及近,人群沸腾起来。惊叫、怒喝混杂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很短的时间内充斥了刑场的上空,站在前排的人听见骚动的声音,纷纷转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密集的人群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很快,他们也就不关注后发发生的情况了,因为一条银线首先飞跃人群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而他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随着银线的轨迹又落回了处刑台上。

  “叮!”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一点寒星正中长刀正中,刀身崩碎,道道碎片随着银线飞去,刀柄也被银线所传递出的巨力所带着从刽子手的手中飞出,掉落到处刑台下。再观那条银线,此时已是落在人群之中,直挺挺插在地面之上,原是一只通体银白的长枪。

  骚动由远及近,马蹄声亦是逐渐清晰,如擂在众人心上的鼓点。囚服少年抬头,眼里止不住的惊讶!顺着那条从人潮中分开的道路,一名身穿黑色练功服的少年正驾驭着白马急速奔来。穿越了人潮,白马却还在向着处刑台飞速奔来,少年在马背上缓缓站起,当白马靠近处刑台时,微微下蹲之后突然发力,台上刚刚赶到的官兵显然没有想到少年会如此冒险,还未来的及摆好架势便被撞开了。

  落到了处刑台上的少年一个翻滚卸去冲击力,顺势站起直冲囚服少年,身后几个被撞开的官兵还仰躺在地,其余官兵已反应过来开始追击,前后不过一步之遥。不过无妨,黑衣少年一手将囚服少年直接抄起扛到肩上,脚步不停纵身跃下处刑台。微微减速的白马此时刚刚好到达处刑台的的另一端,少年稳稳落在马鞍之上,乘马离开,抛下了处刑台上的官兵。只是苦了囚服少年,这一下落,肚子正好撞在黑衣少年肩头,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疼的少年直翻白眼,闷哼出声险些呕吐出来。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黑衣少年显然顾不得这许多。他将囚服少年放下肩头,横放于马鞍前方,以后我缰绳,驱策白马飞奔,目标赫然正是那柄插在人群中的银色长枪。随着人潮分开再聚合,少年如凯旋般行至那片人群让开的空地上,同他的武器相会。“嚓!”干脆利落,银枪带着点点碎石被少年拔起,锃亮的枪头在正午的烈阳下映射出道道寒光。少年一甩缰绳,手提长枪扬长而去,留下身后震惊的众人。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似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少年策马飞奔,在城中横冲直撞惊起阵阵惊叫。城门已经可以远远望见,但是守城门的官兵也已经收到了消息正在布置拒马。黑衣少年眉头紧皱,虽然一系列救人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可是行刑处距离最近的城门也有距离,虽然自己已经尽力赶路了,可还是无法快过瞭望塔的穿心速度。但是还有一线生机,城门还未关闭!想着,黑衣少年用力一甩缰绳,白马发出嘶鸣,沿着那条通向城门的主路加速奔驰而去。

  少年欲故技重施,只是不知有没有用。有没有用都得试试看!少年缓缓蹲在马背上,手提长枪末端,一脚蹬在马鞍后侧,屈膝蓄力,在快要到达敌阵时,猛然发力,如流星般斜跃入高空,之后拧转手臂将其转至头顶处,在开始下落时猛然下挥,长枪陡然受力竟有弯折之势。“轰!”长枪砸入地面,崩裂了地上的砖块,少年蹲在地上,双手握着长枪的末尾,竭力压制着枪身传递而来的震颤。周围的官兵见此阵仗,早早散开了一小片空地。此刻见少年已落地,正欲团团围上之时,有马长嘶声响起。白马撞开最外侧的几人,如一阵白色旋风越过少年头顶,落地后毫无停顿继续前冲,蓄力一跳,越过还未布置完毕的拒马以及即将合拢的城门,逃出生天。城内的官兵追出,在阵阵烟尘中追击白马,但是无奈速度受限,只得停步转回城中对付那名黑衣少年。

  城内,黑衣少年一手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官兵若是胆敢冒险上前,不是被一枪挑飞就是被拍到地上,一时间痛呼声、哀嚎声不绝于耳。虽然少年防守有余,但是想要逃出包围却暂时办不到。每当少年想要突围时,总会有人出来挡住他,这些人相较于普通官兵厉害很多,却也不是少年的对手,只不过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不为一举击败少年,只是拖住少年即可。当少年被拖住时,其余官兵就会团团围上,当此时,少年不得不摆脱这些人,转头对付普通官兵,而这些人却也不恋战,当即退走隐入官兵之中。战场不断变换,伤兵不断增多,哀嚎声此起彼伏,可少年丝毫没有突破重围的迹象。局面一时间陷入僵持,少年拖枪缓步挪移,希望找到薄弱处一举突破,长枪在地面上拖出一阵令人胆寒的声音。包围圈的官兵则以少年为圆心缓缓移动,希望能够拖到更强力的人赶到,一柄柄长刀散发着冷光。双方僵持不下,一时间无法分出胜负。

  城外,白马驮着囚服少年奔入官道旁的树林之中。在交错的树木之间穿行也丝毫未见白马减速。树影飞掠,而白马则辗转腾挪如履平地,画面是如此和谐,唯有那名如包袱一般趴伏在马背上的少年显得格格不入。闷哼声时不时响起,少年早已被颠簸的直翻白眼,五脏六腑几乎要错位一般。

  终于,白马渐渐放缓了脚步,缓步走到一处需要几人合抱才能围上的参天大树之前。白马回头,咬住囚服的衣领,将少年拉下。少年落马,却仿佛如释重负,一时间陷入昏迷。白马俯下马头顶了顶少年,没有回应,少年陷入沉睡。又顶了几次之后,仍然没有回应……

  天色渐暗,“轰!”沉闷的雷声接连不断地响起,紧接着雨滴接连落下,拍打在树叶上。随着时间推移,雨势渐大,拍打在树叶上的声音也愈加急促且响亮。雨水落到地面,拍打在少年的身上,浸湿了少年身上单薄的囚服。眼睑微动,少年睁开了眼睛,血丝布满了少年的眼睛。

  少年缓缓挪动身体,物理的四肢随着渐渐清醒的意识仿佛重获生机。一旁的白马见状,俯下头顶了顶少年,少年蠕动着转身,将手凑到白马面前,少年的双手正被一截绳子捆的严严实实,无法动弹。白马咬住绳子用力撕扯,痛的少年忍不住痛叫出声。经过一番撕咬,麻绳终于被少年挣断。少年挣扎着爬起身,绕着大树找到了一个树洞,在树洞正对着的方向的某个位置,开始疯狂挖掘起来。

  幸好刚刚好碰上大雨,泥土在大雨的湿润下松软了许多。不多时,一个木盒已渐渐显露出原型,少年将其从泥土中掘出。打开木盒,内部是是一个木牌,以及一块破布,少年将其取出揣到怀中,紧接着翻身上马,大力甩动马缰,沿着原路向城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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