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刘子轩醒了,气质大变的他起身缓步朝刘锦走去。面对这位老人,他很矛盾。既有感激,也有畏惧。
刘子轩很清楚,哪怕自己今非昔比,也绝不够刘锦一指戳的。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要表示感谢。
神色恭敬的刘子轩冲着刘锦拱了拱手,轻轻唤道:“刘老……”
等了许久,刘锦毫无反应。
刘子轩抬起头,再次唤道:“刘老!”
见刘锦依旧一动不动、目视前方,刘子轩犹豫再三,上前一步抬起右手,一边对着刘锦的眼睛上下晃动,一边继续呼唤,直到最后,逼不得已的刘子轩上前轻晃刘锦的身体,发现刘锦浑身已然僵硬。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刘子轩震惊不已,脑中一片空白。片刻后,与刘锦从相识到相处的道道画面涌入他的脑海。有戒备、有憧憬、有疑惑、有尊敬、有恐惧更有茫然。
刘子轩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这位强大无比的老人为什么会突然离世?……百思不得其解。
望着刘锦微微勾起的唇角,再联想起自身的巨变,一个念头突然蹿如上心头,刘子轩不禁一惊:“难道,老人的死与自己有关?”
心念及此,他闭上双眼,将所有细节在脑海中拼凑、串联起来:“是了,唯有这个解释逻辑上最合理。哎,这一回,情欠大了。”
刘子轩神情庄严、双膝跪地,冲着坐化的刘锦三叩首:“刘老,子轩与您素昧平生,可您待子轩如子侄,悉心教导、舍命回护,如此大恩,子轩却无以为报……”
说到这儿,刘子轩一愣,心中不由暗自思忖:“接下来怎么说?替刘老报仇?能跟刘老旗鼓相当的存在,就算只剩一息尚存,我去了也是送菜;况且,那家伙流了那么多血,应该活不了了吧?帮刘老实现愿望?我又不是阿拉丁神灯,再说,他就没提起过啊。这……”
思来想去,打定主意,刘子轩再次跪好:“子轩不才,愿认您为义父……”之后的准备尚未宣之于口,异变突然降临。
一朵白色火苗突然蹿起,瞬间暴涨成熊熊烈焰,将刘锦的尸体裹在其中。等到刘子轩从错愕中清醒过来,尸身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灰黑色兽皮。
“那是……磷化氢自燃?颜色没错,温度也对,可磷化氢燃烧有这么大的威力吗?”刘子轩双眼失神,喃喃低语了许久,猛然皱眉:“对了,骨灰呢了?”
躬身三拜后,刘子轩上前仔细打量许久却一无所获。低声告了罪,他捡起兽皮,习惯性地捏了捏,感觉里面应该还有东西。
刘子轩小心翼翼地将兽皮展开,一块水头很足的墨色玉牌和一枚光秃秃的银戒指显露出来;与此同时,他发现兽皮内层居然有千余金色的蝇头小字。
“少主,当您看到这张兽皮时,就说明老奴已经不在了。不过,少主不必伤心,更不可自责,尽快提升修为最为紧要。这混乱区看似平静无波,实则虎狼环饲、危机重重。如今少主孤身一人又失去来记忆,凡事更须谨慎、小心应对……”
刘锦笔力遒劲、大气豪宕;字字叮咛、句句嘱托。不过,刘子轩通篇看完,总结下来只有两点:第一、为了让他快速强大起来,刘锦制定并实施了一个计划。
目前,第一阶段的体能强化已经完成,如今刘子轩的身体强悍无匹,除非使用剧毒,否则很难伤到他;第二阶段的核心是能力提升,考核要求:逃出山洞。
第二、不要尝试破界。
“不要相信任何人,那你呢?”收好兽皮喃喃了一句,刘子轩心头五味杂陈,更一筹莫展。第一阶段就搭上了刘锦的命,现在……
无力,乃至恐惧的情绪慢慢升腾、弥漫心头,“逃出山洞,什么准备都没有,怎么逃啊?”突然,刘子轩想起了云裳、母亲和妹妹:“不行,无论如何,我必须出去。”
借着萤石微弱的光,刘子轩大步流星来到洞口,探出右手向前一按。果然,一层透明的膜挡住了去路。拳打脚踢、竭尽所能,可薄膜毫无变化。
结果差强人意,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一个开山裂石,甚至移山填海的大能设下的手段,哪儿能轻而易举就破掉。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出去呢?仔细端详良久,刘子轩陷入了深思。
“提升力量?小说杂记里倒是‘有一力破万法’,什么霸王举鼎、纣王托梁,虽然有些演绎,可应该是个方向,就是周期……不会太短;还有什么?法术?刘老,哦不,义父肯定会,可他什么都没教啊?难道……”
心念及此,刘子轩从口袋里摸出了戒指、玉牌,闭上双眼、聚敛精神开始尝试。滴血、吹气、冥想、抵在眉心,可是结果……一无所获。
当然,这只是刘子轩的看法。就在他将玉牌抵在眉心时,异变已悄然发生。
不远处的洞穴里,一名摸黑前行的青年突然俯卧在地,双手死死抓着面具浑身抽搐,眼中更是充满了不甘与绝望:“这,就是,命……”话未说完,青年便没了呼吸。
与此同时,一间半塌的茅草屋中,一位老者正盘膝坐在一堆摆放有序的仙石中央,无风自动的衣摆,快速变暗的仙石、挂着残血的嘴角以及缓缓再生的断臂无不表明,此人正在疗伤,而且到了关键时刻。
突然,老者眉头一蹙,身上的气机因此一滞,所有仙石当即炸裂,烟尘漫天。待到尘埃落定,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方圆数丈、深达数米的巨坑。至于茅草屋,早已化为碎屑飘散无踪了。
巨坑中央,衣衫破碎,血肉模糊的老者气若游丝,轻声叹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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