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弦断,白衣缺,昔人不复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拥下,我已然上了大巴车,因为晕车的缘故,车内气味让我每呼吸一口空气都难受至极,只能强忍呼吸,快速找到座位坐下。一坐下我便立刻让自己陷入睡眠状态,因为只有这样身体才会舒适些许,也是为了减缓晕车。我闭上双眼,大脑呈现的是刚刚与母亲分别的画面,我叫于磬,此行便是独自前往E市大学就读,比以往没想过的远,大概需要10多个小时左右路程,还是独自前往,对于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我,第一想到的是电视里或者常听人说的:外面到处骗子横行,谁谁都被骗了多少,甚至是拐卖等等,表面上我对母亲说:没事的,我已经长大了,不怕的;可是,我虽不那么怕的要死的节奏,心中早已是忐忑万分,不禁地浮现如果自己遇到该如何的想法。看看别人去读大学也是有父母陪同的,心里不免也是羡慕,但是一想还是算了,母亲也曾说想要送我去,被我拒绝,理由是如果母亲送我到大学,我还得送母亲回家,总不能让母亲冒险吧,说到这可能会奇怪是吧。我的母亲最大的一个优点是善良又老实,当然也是她的缺点,除了这个,母亲还不怎么识字,我又怎么放心让她去呢,母亲因为什么帮不上我,很是自责,我安慰她说:没事的,只要你平平安安就是帮我了。想到了这我慢慢睁开双眼,看着窗外的风景,还有离着越来越远的家乡,我心中竟长舒一口气,想着我终于逃离那个家了吗,那个从小到大都厌恶的家不是家的家,真好,可是啊,还有我那可怜的母亲,她还在那,我又怎忍心,恍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不掉下来,可是我必须狠心,只为了以后活的更好或者是想要早点摆脱那个人的控制。

  原以为此次会只有我一人独自去往E市,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我内心的呼唤,竟然遇到与我同校之人,简直可以去买彩票了,我们彼此都是万万没想到,我只觉太惊奇了,我与她是在一个新生群里认识,而且在认识之前,我们彼此都是早已买好了车票,没想到的是:时间、车次、座位,都是对上的,此刻早已把来之前的所有担忧都烟消云散。听这位姑娘说:她也是独自一个人去读书,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她的勇敢也是让我更肯定自己的勇敢。就这样我们一路上聊着、玩着,时间也不知不觉的过去。

  在车上半睡半醒的时候,我想起了戴明辉,那是我从初中到高中,甚至至今还有记忆的男生,算是从来没这么久钟情这么一个人吧,想来,我已经不知道对他是喜欢还是认为我就喜欢他,当然这份感情也随之在高考结束后消亡了。犹记得,戴明辉一直以来成绩都很好,成绩不好的我从来都是仰望他的那种,为了让他看到自己,我曾从一个成绩一般到渐渐受到老师的关注,以致一度让老师以为我会是一匹黑马。当然我努力学习不只是因为他,还因为我的家庭,迫使我必须努力学习。曾经一度以为戴明辉喜欢的是我,所以我也是因这样的缘故觉得自己就是喜欢他,直到初二下半年,他表白一女生,我才知道我错了,原来他一直看我,都是因为那个女生在我旁边,可笑吧,还记得他在我面前哭过,那是因为戏弄一任课老师而被校长骂,说来也奇怪,他没有把哭的这面展示在他女朋友面前,却在我面前哭成泪人,我只能静静在为他提供纸巾,不说话。后来与他考入同一高中,听说他与那个女生分手,我内心有所悸动,想着我是不是有机会呢,直到他联系我,那会QQ网聊早已经兴起,就这样,我又开始喜欢他,也觉得他也喜欢我。周末随时在QQ上聊,甚至在学校跑操间续也偷偷看上几眼,我可真痴情。那是我第一次看韩剧,也是印象很深,记得当时是看到其中一个情节,才导致我表白,想想我可真傻,也是那么的勇敢,从小就是被人称乖乖女的我,可能家庭原因,渴望被爱,也想谈一场恋爱,也特别羡慕那些已经谈恋爱在一起的同学。不煽情了,现在来说那个韩剧剧情片段:女二喜欢男二,每次见面眼光都是在他身上,男二对女二就像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呵护,男二对女二说:如果遇到你喜欢的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我要看看能不能过我这关,男二刚走几步,女二就打电话给男二,说出那句我喜欢你,两人眼里泪花在打转,我想此刻男二应该是早知道女二喜欢他的,只是一直在逃避,最终男二还是说出无法给女二爱情,因此也不能继续和她做朋友,这样只能是耽误她。而后我竟然也学着表白,首先在QQ上与戴明辉说: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打电话告诉他吗?听到戴明辉肯定的话,我随即拨动戴明辉的电话,在等待中,我整个人紧张的提到嗓子眼,终于接通了,我艰难的说出了那句:我-喜-欢-你,沉默片刻,只听到电话那头持续挂断的声音直至没声,我顿时抱头哭泣,果然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随即便看到QQ那边戴明辉发来信息,说什么不值得、以后做朋友之类的话,我知道我表白失败了。呵呵,你非要问清楚才罢休,我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我和韩剧中女二一样,我们用同样的方式说出,最终以同样的失败惨淡收场。之后我也是看清事实,便没在想这事,而是投入学习,偶尔还会遇到彼此,我也顾不得丢人快速跑开,直到后面又听说他和前女朋友又在一起了,说什么对她多好,每天下自习都去找她,此时我也是听听,我以为我不在乎,可是在没人的夜晚,我却默默流泪了几次。甚至已经不止一次遇到他俩,是那么和谐,那么般配,有次天空下着小雨,我的心情就像这场雨一样,那么的讨厌,因为心情太沉重,以至于我没有打伞,就这样淋了一路,唉,果然和电视剧中一样,一哭就准下雨,心想,老天你也太眷顾我了吧,是不是怕我哭花了脸,没法见人,我由衷的谢谢你——老天爷。

  看了看时间,距离到达E市还有小半天,心想也太远了吧,看看别人读的学校都是离家很近,我咋个就选了这么远的地方来读书,转头又想,远点好啊,至少可以远离那些不想见的人,然后我又闭上双眼,思绪又回到那个高三冬天,是圣诞节前夕,自从那次表白被拒后,我和戴明辉没在联系过,如今他突然联系到我,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原谅并认真回复他的每条信息,曾经说了多少次不在联系、不在回复的话,又在此间烟消云散。戴明辉与我说:他和他女朋友分手了,我不知道说什么,而后他又常常与我联系,也聊到想要报考什么大学,我和他又熟络起来,我开始幻想与他的未来,我是多么的喜欢他啊,快到圣诞节,天气异常寒冷,我拉我朋友一起去选了一块围巾,想要送给他,也不在乎花了多少钱,他也刚好说好约我出去玩,到时候打电话联系我。我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你会来,所以多久我都会等待,甚至有些期待快快到来;终于我从早上等到下午,迟迟不见电话,于是我开始慌了,我怕你又像之前那样消失,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不安也日渐增加,幸好到下午的时候,等到你的电话并约我在花园见面,我开心的像个孩子,奔向花园,我害羞的送你围巾,我以为你会有很多话与我说,会带我去玩,可是你突然一个电话说有事,你就匆匆跑了,留我独自伤怀。隔天我在远处远远的望了你几回,想看看你有没有戴我送的围巾,我敲了下自己的头,我在想什么啊,可是当看清楚他没有戴的时候,我还是很失落,我安慰自己说:不戴就不戴吧,至少是送出去了,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后来我们学业越来越紧,每次在QQ上都聊不了几句就结束话题,直至高考,我收到他发来鼓励我加油的话,我也是很开心,高考结束后,我们约定一起去打暑假工,我原以为我会离他越来越近,可是她的到来,打破我的美好幻想,一天我的同班同学突然问我喜不喜欢戴明辉,我当时虽然奇怪,觉得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于是我否定说不喜欢,她便接着说:太好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准备向他表白,我哦了一声,我说你去吧;我没说太多,也是想看看戴明辉他的想法,可见我错了,那天我心情都特别沉重,晚上我也是忐忑不安,最终我还是没忍住的主动去问那个女生,得到的答案是戴明辉说考虑考虑,我的心瞬间凉掉,喜欢那么多年的人,就这么简单的可以接受别人吗?然后那个女生还在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他,我承认我喜欢他,然后那个女生说:要是你喜欢的话,我就不表白了,可是当时你又不告诉我,要不我去跟戴明辉说清楚,我说不用了,戴明辉如果喜欢你,我祝福你们。当晚我便彻夜难以入眠,陷入无尽的梦魇,心里被某种神秘力量压得喘不过气。第二天我接到那个女生电话,我听到电话那头:他们在一起了,我知道你和戴明辉一直都是好朋友的那种,不要因为我和他在一起了,就不好玩了,听说你要找兼职,没事的,我可以给你介绍,我认识的人还是比较多的,然后断断续续传来她的声音,至于说了多久多少,我也不知道了,我依然停留在她说:“他-们-在-一-起”的那几个字,我的嘴角扬起笑的弧度却没发出声,看着天空,眼泪在跃跃越试的夺眶而出,我倔强的挣扎着不流出来,心脏那边的刺痛亦是阵阵袭来,原来他不是只执着喜欢他前女友,而只是不喜欢我而已。晚上我还是不甘心,于是又在QQ上问他是不是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了,为什么考虑的是她而不是我等等,我发了很长的一段文给他,却没得到QQ那边的回应,我就这样等着睡着了,半夜我竟然被自己哭醒,醒来又是一顿哭泣,顾不得眼泪鼻涕,抽搐着看QQ,依然是我发的文,未见他的一字一句,在此刻,我释然了,不管他是看到了还是没有看到,我也不想知道,于是我拉黑了他,不知道是我不想看到他的消息,还是我接受不了他再次说出拒绝的话,可能都有吧。之后每天半夜还是被哭醒,我还曾去网上搜索为什么会这样,得到的回答是太爱那个人,或是从来都没有那样喜欢过一个人,接受不了被拒。直至好几天后,我终于冷静下来了,便果断删除好友,就此切断联系,也是断了我的念。有时我还心存幻想,在拉黑他后,他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而我因为拉黑他没有收到呢?突然我大笑出声:醒醒吧,于磬,你还要自作多情到什么时候,他若真想联系你,可以打电话啊,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联系不上,可以找我们共同的同学,可是啊,就是没有,到现在你都还不醒来吗?

  原以为我和他将不会再见,可是命运弄人啊,高考结束后我与我的好朋友一起去兼职,那会是想着卖点东西挣钱,来帮忙的有我的朋友和我好朋友的男友,尽管生意不怎么好,也算是正常开张了,刚好那几天我们那有个街会,很是热闹,我们一边卖货,一边玩,挺开心的,直到突然我竟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笑容渐失,是戴明辉,因为和我的朋友也认识,所以也过来打招呼,我愣在原地,这一次我保留住我的高冷,没有说话,是他主动与我打招呼,我内心还是波澜万千,我冷漠应了一声,随即不在说话,自顾卖起货,他见我不在说话,便与我的朋友交谈起来,我在旁听出他说连续几天喝了很多酒,说着各种不顺,看得出来,他那身衣服已经穿了很久,头发也很久没有剪,仿佛以前的非主流呈,在加上全身的酒气,看上去很是邋遢,我不禁在想发生什么,曾经我心中的白衣少年,那么干净明亮,有着帅气美好的面庞,这是我对他最初的记忆,也是痴情的源头,如今有的只是醉汉。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猜想是不是又被情所困,亦或是其他,可那又怎么样,如今都与我无关,我还能期望什么呢?但是心底依然有个声音:他是不是很难过,也许他现在需要你了,回来找你了,就再相信一次吧!顿时冷静打翻我的碎念,我暗暗立誓,决不,决不重蹈覆辙,幻想也该用完了。我对自己说:你难道忘记了曾经那个多少次因为希望所带来的失望吗?甚至在梦中哭醒,不是做噩梦,而是他啊!从那以后,从朋友那听说他因成绩没考好去了一所三本附属大学读书,后来又听说没有继续读书,所说的声音有很多个,至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不在理会,我只愿“此生不复相见”,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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