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晚自习,看着八十几分的成绩,于言心里酸酸的,好像什么也做不好。用手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拨了拨两天没洗的刘海。于言拿出两块钱买的镜子,僵硬的面部表情,土气过时的衣服,还有一直在眩晕的脑袋。
天气一冷,于言的抑郁症好像就愈发严重了,闷在心里透不过气。她在纸上写着“我要去苏州大学,加油加油加油”另一张纸上又写着“我的整个人已经脱离了灵魂,身体已经不受我的控制。”是自卑,从头到尾一直是自卑缠着于言。是原生家庭的自卑,刻到了骨子里,拔不出来。没有朋友,自己一个人走在校园里都是畏手畏脚的。后来遇见沈旭,遇见阿悦,这是于言的整个青春。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已经冬天了呢。于言每天都会强迫让自己的笨蛋脑袋多学一点,放了晚自习甚至她还在教室,但是学了什么,说实话什么也没有。沈旭最近也很用功,他也在教室很晚才回去。最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说不清是为什么,于言觉得自己很差劲,整个人就是萎靡的状态。
她穿着又大又丑的外套,不合脚的鞋子,哐哐哐地从年久的木质讲台路过,从沈旭边路过。她很想自然地跟他打个招呼,可是不知名的情绪让她张不开口,她觉得自己的表情丑极了,她也没有听清沈旭在身后说的什么,她只想赶紧跑开。她懊悔,为什么在他面前做不到落落大方?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唯唯诺诺?为什么总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为什么总是不敢在人多时走进教室?于言觉得自己像只茧只想躲起来。
窗外下起了大雪,飘飘洒洒的,玻璃上有氤氲着一层雾气,整个班级像被笼罩在一张大网中。于言偷偷打开了一丝窗户,外边的寒气瞬间扑到脸上,清醒了好多。
和沈旭不知名的别扭也有好几天,虽然只有于言这么固执地认为。跑完早操,沈旭过来接水,喊了一声言言姐,于言说,赶紧接吧你,不然一会儿又没水了。沈旭咧着嘴笑了笑朝于言使眼色。于言心想,我正常了吗?我可以正常和他交流了吧?她摸摸自己发胀的脑袋,希望下次可以主动向他打招呼。
过了两三周,又要考试了。于言座位几经周转已经到了倒数第二排。沈旭仍坚守岗位。一般中午大家都可以回宿舍午休,那天于言在宿舍洗了洗头发,自己一个人又回到班里了。班里人很少,于言翻了两页物理,又是看不懂的公式原理,于言觉得自己是否该转到文科班级去。捶捶脑袋,算了算了。
于言趴桌子上,外边大好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桌面,铺在了于言的头发上。过了一会听见了走廊里传来沈旭的声音,接走他走进了教室。于言侧着耳朵听着。他坐到了于言的旁边,他好像在小声地背书,后来也听不见了。于言心里好紧张,却又不敢动,把脑袋埋在胳膊上继续装着睡着的样子。沈旭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听见了课本翻页的声音。她心里在窃喜,甚至有点想哭。一整个午读,沈旭就那样坐在了于言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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