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风花雪月探春宴·中

  语毕,故事结束,身着白衣的贵公子被一众少爷小姐包围在中心,不过此时四下安静极了。春日一阵暖风吹过,微微抚平了下少年们紧蹙的双眉,紧接着,陆陆续续传来几种带有不确定的声音的答案。

  “是···,是···,因为抓错了人吗?”

  “既然案子未破,那肯定是抓错了人啊,所以到底是谁偷走了那宝贝?”

  “别偏离问题,殿下问的是案子为何没破,又不是问到底是谁偷走了宝物”

  一时间湖中心热闹起来。

  眼见中间那位只是轻巧的打开折扇,一双眼明亮又带有笑意,他听着众人的讨论,却并没有回答什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手中的折扇。不过偶尔,他含着笑意的目光会飘过刚从船上下来,随意站在亭子角落的少女,而那女孩竟也神奇的会看了他一眼,眼神专注。那女孩一身飘逸雅致的袿衣,明明应该是个体现温婉大方的衣服,然经她一穿却凭空让人有种凌厉爽快的感觉,仿佛像个江湖舞剑的侠女一般。

  亭里的少爷小姐们又接着谈论了会儿,答案愈发奇怪。但是坐在正中间的那位仍旧笑而不语,他们便也知晓这离故事的答案还有些距离。

  新来的女孩瞄了一眼亭中讨论的各家子弟,略皱了下眉,显得有些不耐烦,她想了想小姑吩咐她做的事,又只得忍耐下来,所以一从船上下来,她便给中间坐着的那位使了个眼色,想让对方从那群人中脱身离开。

  女孩是尚季应。想到小姑,其实按道理来讲,德庆长公主才是尚季应父亲的表姐。不过舒怀和德庆俩姐妹关系向来就好,因此从小时候起尚季应也顺口跟着叫她小姑。然而许是从小受到舒怀长公主的影响,导致她对都陵城中大部分天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挥霍人生的世家子弟们非常不喜。可宫中这位二殿下向来喜欢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成日里无所事事。又因为这位老是爱讲些故事,在这群子弟当中还颇有些人气。

  尚季应想着自己原本好好地待在颐清园的主阁中喝茶看书,偶尔听听长辈们聊些好玩的奇人轶事,不料宫中突然有些事,被舒怀长公主差过来找人。哪想着现下人虽然找到了,可白景晰那家伙长了个说书人的嘴,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故事,愣是半点没看懂她的眼神,末了还跟她笑了笑。

  搞得倘若别人不知,还以为他们俩有多要好一般。

  尚季应略有些无奈,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所遭受到的、来源于不远处那位的不少瞎编乱造故事之荼毒。她看着白景晰,略回忆了下刚刚在船上听到的一些故事细节,本着快点把人带走的心情,开口打断了亭中愈发热闹的讨论。

  “殿下既然问的是,那捕快放走父女二人,然后又说此案未破。那问题中心不再是那个偷盗案,而是捕快的行为。

  首先,我们从故事中可知捕快有个追了很久的侠盗,其次那位侠盗在江湖上素来有劫富济贫,爱打抱不平得侠义心肠。以上是有关于捕快和盗贼的两个重要信息。

  在让我们想想故事,故事中其实是无法推测算命父女的准确身份。又已知与盗宝案无关,重点在于捕快行为,那么捕快抓捕父女二人其实目的并非为了破案,而是抓取侠盗。侠盗既有江湖侠义心肠,有人因为他而被捕,那么不管如何,定不会放任不管。捕快此时再利用此案告知全城父女二人被捕结果,再稍加部署,抓到侠盗,再放走父女二人。至于盗宝案,捕快从京城追到小城只是为了抓捕侠盗而已,小城内发生的盗宝案又并非他职责内的事,因此捕快抓走了侠盗,但是案子却未处理。殿下,不知答案对不对?”

  白衣少年听后,眼中笑意更甚,只见他起身逐渐走近,嘴角噙起一抹笑意,折扇轻挥,肯定了她的答案。

  “对,许久不见,季应倒是一如往常的犀利”明明话语平常,然语气仍旧一如往常般的欠揍,轻佻而散漫。

  众人一阵恍然大悟,见此尚季应挑挑眉,继续道:“这捕快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可能无辜的一盲一哑两父女达到自己所谓的目的,不过是些操纵的卑鄙手段罢了。”

  言毕,看着走的更近了的这位脸上那欠揍一般的笑容,在心里又长叹一口气,忍不住继续吐槽:“故事毕竟只是故事,为了所谓故事真相而掩人耳目,倒总是有些奇怪矛盾故意为之的故事细节。”

  “是的是的,所以故事就只是故事嘛。”白景晰笑的更欢了。

  瞧他走进,出了里面的包围圈,尚季应松了口气,庆幸总算把人给拉了出来。她轻轻看了眼得到答案后继续聊天的那群锦衣子弟,轻声道:“宫里有点事,要你回去。”

  听闻此言,白景晰一怔愣,停止笑容,轻摇着扇子的手也停了,他目光沉了下,淡淡问着:“是皇后要的吗?”

  尚季应点了下头,察觉到他面色微变,便向少年微微笑了下作为安抚,接着示意他结束这里的闲玩,两人好一起回去。

  白衣公子却没再说什么,吩咐了下身边跟着的小太监,转身走向亭子旁停靠的船。

  船随着桨夫缓慢向岸边开去,船上的两位少年人却沉默起来。

  尚季应看看他表情,基本上能想出他心情,暗叹一口气,开口道:“你知道坏事要在什么时候做才行”

  白景晰没吭声,但抬头看了一眼,不知她何意。

  “中午,因为,早晚会有报应。”

  空气顿时更加沉默了,然不一会儿,突然响起一阵畅快的笑意,白景晰看着越来越近的岸边,嘴里毫不留情的调侃道:“你还真是····非常会讲笑话。”

  尚季应闻言也笑了,她本意就是想活跃活跃气氛。

  船到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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