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华清宫别漾的安静些,太后好不容易感觉身体好些了,舒怀便拉着德庆出了寝宫,倒想去皇城的花园里走走,尚季应则留了下来,陪着老人家聊上好一会儿,一直到想歇息了才离开。
因此此时华清宫里头就只有尚季应一人,略感疲惫,她倒是不怎么闲得住,环身望了眼,便想着去找找这段时间结实的小妹妹玩儿会。
小籍是彻底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这皇城里,如今可以一起解解闷的也不过那几人。齐王这几日不知为何,一直没见着,要不是左右也没甚么事儿,尚季应都快要以为是皇后把人给拘着。
如此想着,步伐却快起来,却不想赢面走来好大一阵仗,群佣环簇,侍卫开道。
在宫里面,能有这种阵仗的,或者说能随便用起这阵仗的,可没几位。
季应看着眉头忽紧促起来,因那人的方向…竟,和自己的相同!她快步走上前,身边跟着的几位华清宫的宫侍见状也连忙跟上,被舒怀长公主重点吩咐过的王福见状更是不禁擦擦脑门儿上的汗,紧赶慢赶的跟上去。
她步伐飞快,然而看着来人,心里却没有来的扑登一声,直觉就是不太对头,人有时候就会这样,对于某些不好或者不太对劲的事情总是没由来的敏感。
“臣女参见皇后殿下,殿下金安。”
声音不大不小,但在这处空旷地方却也别样的具有透力,这声音倒是让不愿处的那一行人慢了些,为首的轿子上倒是懒洋洋的传来一声轻哼,旁边立刻便有太监替她掀起帘子的一小角,其中角度格外用心,秋日正午烈阳下,掀起的那一小角却刚好避开了所有光线。
“我道是谁呢,原来竟是尚家的小姐,季应是吧,来,陪本宫走走。”声音轻轻的,却并不让人感到柔和,只一种慵懒华贵,便让一般人无法拒绝她的任何命令。
尚季应闻言却是丝毫未动,她福了下身子,继续语气平缓的道:“殿下见谅,明罗殿下不久前遣人要找臣女,臣女因伴在太后殿下身旁,未能前赴,深感歉意,怕是要坏了殿下好意,等不日臣女定前去赔罪。”
“喔,我还想是什么原因呢,那你瞧,这倒是挺巧的,本宫正好也有点想念夫人了。”边说皇后身旁的随侍便上前走到尚季应身旁,示意她走上前。
“如今正好,有尚小姐陪伴本宫一路,倒也不觉着无聊。”语毕时,尚季应已立在她轿子旁。
期间尚季应快速用眼神示意了下,身旁的辛祠与王福立刻行动起来,只是王福才稍有动作,便立刻被皇后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倒是辛祠还灵活些,本想趁乱悄然退走,然只多退了几步,便立刻被人给捉住。
“殿下见谅!臣女是瞧着赴约时间怕是赶不上了,只想着能让明罗殿下放心些,再者舒怀殿下曾严令臣女日前要回宫,臣女担忧赴约晚了,怕是回去的时间也得晚了,这才遣这两人出去。殿下也知公主的性子,只望能不要因臣女的过错惹殿下不喜。”
“季应说笑了,本宫自然不会怪罪于你,且放心,有本宫在,包你顺顺利利前去赴约。不过…倒也是,那这样吧,”帘子撩开的大了些,皇后轻挥了挥手,捉着辛祠的侍卫立刻将手松开。
“花园不远,沿着这条路直走便是,你让你侍女且去吧。”
一句看似没什么的寻常话,从皇后那慵懒的口中徐徐而出,留下的只有令人浑身一震的力量。
然而哪怕闻此言尚季应倒还能立刻稳住自己,她从小就这样,无论发生何事,总能在顷刻间冷静下来。
只见她用眼神示意了下辛祠,辛祠闻言倒是有些被吓得愣住了。
要知道尚府里头简简单单,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没有,每天就是简简单单过日子,哪怕连个侍妾都无,府中各苑那才真真正正亲密紧密的一家人。
尚老将军常年征战,与生前的尚夫人那是真的耳鬓厮磨,既有一同征战同生共死之情,也有塌下缠绵销魂之爱,怎么会把目光移到任何妾婢身上。
至于尚家大哥,白娥那般高傲的性子,不会容许自己眼里有任何沙子。
尚府就是这么简单,什么弯绕都没有,猛的听到皇后一言,才对什么叫皇城的含义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皇城,那是全天下权力的中心,在这里头,有心人无心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关乎一个时代的动荡与辉煌。
她此刻只觉得,皇后这六宫之主倒是名不副实,随后心彻底安稳了。
在如今大梁称得上权势滔天的萧氏,当然不可能会让个花瓶坐在皇宫里。因此皇后在宫里头有这样的能力,那也只能说很正常。
只是,尚季应突然间不安起来,看着漪兰殿的方向,心中只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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