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夜虽说是夏日,但也黑得深沉,把灯关上后,窗棂处透过的路灯的惨白光线并不能照亮太多的房间,飞鸟和中元日芽香就屈膝坐在沙发上。
飞鸟利索地用指甲嵌入包装的缝隙,抠开白色的包装,“嘶”,可能是由于用力过猛,她感到指尖有分析的失落感,低头看着那纤细手指的末梢,她想起前世自己看过的斋藤飞鸟指甲开易拉罐的工事中,确实说过她指甲的脆弱,她在前面几个月也经历了几次相同的疼痛了,然而始终没能习惯。
“怎么了?没事吧”中元日芽香贴了过来,漆黑中她的头贴近飞鸟的手,两只手则合住飞鸟的手“没什么,我继续”飞鸟将手抽出。
从中掏出方块状的铁盒,表面有层薄薄的塑料膜,飞鸟有条不紊的组装完后,轻轻扣动黑色的电动开关,“啪”,眼睛不适应骤然的强光,往后躲了躲,眼前的黑暗空间乍出模糊的光柱。
屑屑灰埃发光的盘旋,两人的头顶上,天花板的上面,各种光籽粒汇聚成白鹿在森林漫步的模样,缓缓旋转的模样,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丛林,是未曾真眼目睹的生命,群鸟盘旋的始初。
“还有这个”飞鸟递过猫王埃尔维斯·普雷斯利身着闪光的外套低沉眉头,吟唱的纪念章,圆形黑色的背景上男人的姿态有着舞动的跃动感。
“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这个”中元日芽香有些羞赧,莫名其妙地收到礼物总归是不知所措的,然而总是喜悦的,她抬起头。
夜影中,那副面孔,怎么会美丽到如此地步,眉眼和鼻梁单拎出来都不能算是惊艳,但是令中元日芽香怦然心动的感觉却不假,像是有上个世纪的乐队,忧愁地在酒吧里演奏着迷离的歌曲。
纯音乐,无人声,贝斯的声音远远传来,余音长且富有切割性,想象中醉酒后的微醺恰到好处,不时有客人进来带来清亮的挂在门上作装饰的铃声。最影院的感觉,最遥远的人,最最喜欢的心思,如此的难以割舍的喜爱。
“我啊,不想上学了”飞鸟突然开口“一直以来,太累了”,出乎意料的问题被她若无其事的提出。
“哎,但是总是感觉会与周围生活脱轨吧,而且……”中元日芽香还想说些什么,虽然有成员已经退学了,但当飞鸟真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还是吃了一惊。
“没关系的吧,我想很久了,学了太多的东西,我也就更加疲惫,说白了,我想要的东西,学历还是某张薄薄的证书,归根结底还是在社会立足吧”
“可是眼下乃木坂46中我们并不能混得太好啊,而且太年轻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真的吗”
“并不是直接退学,只是干脆地不想去学校了,我为我的人生负责,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不能自我感动了,再说,我已经很老了,比你知道的还要老很多,说不定跟那根电线杆一样老”飞鸟笑了起来,用手指着窗外,中元日芽香的公寓附近确有很多电线杆,它们的腰部贴着零星的广告单,巨大的方形变压器分布其附近,此刻它们如同白骨,光线在上敷了厚厚的白霜,颗粒密布。
“说什么呢,你比我还小两岁,怎么说都是青春活力的时候哦”
“不说这个了,今天的夜晚属于你,晚风属于你,那宝贵的年华,就请你替我一并享受了吧”
“可我根本不想要这些,如果你不上的话,我也来陪你吧,只有你一个人的话,不就显得我被抛下了吗?”
“将来要上早稻田大学的人被我拖累的话,我半夜可是会睡不着的”
“早稻田大学?太远的未来了吧,再说你现在的成绩不是很好吗?有可能上早稻田的人是你吧,何苦这样呢?为自己另留条出路不是更好吗?”
中元日芽香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斋藤飞鸟如此草率地做出自己的人生的决定,她情绪激动,猛地向前探身,想看清少女脸上的表情,从中判断其真实的想法,黑暗中她却没有凭借微弱的光膜判断正确距离,再加上略大的发力于是头部错误地顶在飞鸟的胸腔下部,两人顺势倒在沙发上。
飞鸟在弹性的沙发上陷出人形的模样,两人小幅度地颠弹了几下,直至飞鸟反应过来,吃痛发出几声闷哼。中元日芽香倒是率先直起身子,但是她呆愣愣的。眼下中元日芽香的双腿分开,横跨在飞鸟的腹部上方。
两人刚刚的耳鬓厮磨,与那温暖的姿体触感,给中元日芽香以极大的冲击,等到中元日芽香再度缓过神来,飞鸟则无奈地用手轻捂脸颊,她现在十分渴望自己不再是瘦不禁风的纤弱,刚刚她其实反应过来了,然而短暂的抵抗了下,冲击力便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按倒在沙发上。
即使考虑到年龄和身高的差距,她还是有些绝望地想到自己的力气。
“不管怎样,这件事我是第一个跟你说的,拜托不要传出去,如果带来困扰的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类似的事了,抱歉”
飞鸟看着中元日芽香,对方还是没什么动静。
“那么,可以起来了吗?一直这么压着不算事啊”
“可是…”中元日芽香看着斋藤飞鸟,感到陌生的感觉,她隐约察觉了对方话语里的漠不关心。
“没办法,那麽随便你做些什么吧,你开心就好”飞鸟闭上双眼,她有些困意,过会她就准备回去了。
没有吻,没有任何过线的行为,中元日芽香只是目眩神晕,斋藤飞鸟的面庞呈现苍白而鲜艳的玫瑰色,犹如河中的睡莲的花蕊。俯下身子,她只是抱紧眼前的人,她只是想在斋藤飞鸟的人生中,作一片迷人春天漂流的花河,留下些许自己的痕迹,等待着或许有一天,长久的陪伴化成的告白的诉之出口。
眼下她又快速的松开手,再度起身,毕竟眼前的女生表现出了些许的惨白。
飞鸟睁眼,她觉得自己买得终究有些太便宜了,因为转动的白鹿没有伴随播放的音乐。“那么,这些就送你了?”飞鸟打算将此作为告别的话语。
中元日芽香颌首,送出告别,她想象中的乐队不知何时离去,客人早已不见踪影,酒吧打烊,留下满地的狼藉,而她是那个受雇佣打扫卫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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