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来,直到下课都没人说话。江琰收着书包就走了。许之幸叹了口气,将就吧。
等她收拾好,蒋之空已经在教室外等着她了。
见她出来,连忙走上去,数落道:“你怎么那么慢。”又死死拉住她的手腕快步下了楼,许之幸边走边问:“干嘛走那么快。”
“刚刚发的暴雨预警,赶紧点,你觉得一把小破中能撑到什么时候?”蒋之空焦急地说。
但许之幸却觉得她弟弟这个样子,不像是大雨来临前的焦急,左顾右盼的,倒像是想让她赶紧离开这,不过还是由着他来吧。
到了校门口,蒋之空挠挠头对许之幸说:“你先在这儿等我几分钟,我一会儿就回来,有事打电话。”然后,一溜烟又跑回学校了。
小屁孩,虽然他俩是龙凤胎,但身为姐姐的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四下无人,许之幸只能蹲在台阶上漫无目的玩着手机。
“你他妈再推一个试试?”
突然,不远处有些喧闹,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有两帮穿着社会的人在那好像起了争执,看起来越来越凶了。
许之幸正看得兴致勃勃。一个身影忽然挡住了她的视线,站在她面前。少年独特而冰冷的嗓音响起:“别看了,不然一会儿被打的就是你了。”
许之幸抬眼望去,少年与灰蒙蒙的天空毫无违和感,因为他同样冰冷,同样灰蒙蒙。
她站起身来也只到了他的肩头,她疑惑地看向他。
江琰低眸看了她一会儿,低声说道:“以后别在校门口等人。”顿了顿,他嘴角微扬,如同魅惑人的恶魔一般,挑眉道:“不然,就会被别人带走,吃得渣都不剩。”随后,敛了笑容,抬脚离开了许之幸就看着他迈步走了,走的时候眼底还藏着几分笑意。
这人在逗她!许之幸瞪着他的背影想。不过,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许之幸往后走进了校门。
另一边,女孩抱着几本书从楼梯上缓缓下来,看见了站在下面背对着她的身影。
她轻声开口道:“蒋之空?”带着几分试探和不易察觉的愉悦。
蒋之空转过身来,却是和在许之车面前不一样的模样。他扫了一眼女孩的手中,语气有些淡淡的问道:“你带伞了吗?”
女生有点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有。”
本来看到她点头那一瞬间皱起的眉又舒缓开来,嘴角微扬:“那我借给你吧,便将手中的雨伞递给她。
女生有些怔愣,似乎与她预想的不一样,轻声问道:“那你呢?”
蒋之空淡淡地说道:“你拿着就行了,我自己有办法.”
女孩轻点了点头:“好吧,那我走了?”
蒋之空领首,忽又叫停了女孩:“何蕴初。”
被叫做何蕴初的女孩转过身,眼神询问怎么了,蒋空摸了一下鼻子,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周末的时候,记得帮我补课.”
女孩微微笑道:“知道了:”便转身走了。
这个蒋之空,干嘛去了,磨蹭半天让她等这么久,许之幸站在校门旁来回踱步许久,连保安大爷都看了她好几次。
终于,在许之幸即将爆发的那一刻,蒋之空吭哧吭哧的跑过来了,眼底还有未散去的笑意。
许之幸诧异地看向他,狐疑地问道:“你是不是早恋了?”
蒋之空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掩饰什么地嚷着:“你才早恋呢,”但红了的耳根却佐证了少年的内心。
许之幸嘴角上扬道:“不会吧?真的被我说中了。”但一看蒋之空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收了笑意,说:“怎么?难道连人都还没追到?”
蒋之空不说话,抢过她手里的伞,举在两人头顶,许之幸眨眨眼打趣道:“你的伞呢?给人了?”
蒋文空瞥了她一眼,把伞往自己这边移,说:“你再说,你就出去淋雨吧!”
许之幸拽住他的手,往自己这边拉回来,边笑边说:“那,人家会不会看到我俩打同一把伞,误会了怎么办?”
蒋之空顿了一下,又恢复原状,说:“不会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等两人回到家,许蕊女士热情地给了蒋之空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边拍拍他的肩膀一边感叹:“上次圆圆都还没这么高呢。”有些感慨的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泪花
“好了,妈,没见面不也天天视吗?”蒋之空出打断她,低身换着鞋。
“臭小子,这能一样吗?”许女士嗔怪道。
许之幸把包放好,朝客厅走去,说:“好了,妈,你儿子难得来一趟,特别想吃你做的饭。”
本来还在感叹的许女士一听这话,脸上又恢复了喜笑颜开的模样,拍了拍她大儿子的脸,说道:“等着啊,妈给你俩做去。”说罢,便大步走进了厨房。
蒋之空缓缓走到客厅,坐到了许之辛旁边,发出了困扰了他十七年的疑惑:“我一直想知道,老妈脖子上那个项链从我俩出生前就戴着了,看着也不贵,戴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没丢。”
许之幸打开手机,刷着视频,看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那是老蒋送的。”
“那他俩为啥要离婚,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两个都是闷葫芦。”蒋之空咬着苹果道。
许之幸摸着下巴,故作深沉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这是老夫妻之间的情趣?”
蒋之空:“……”
许之幸和蒋之空的父母,是青梅竹马,五岁相识,相识十八年后步入婚姻殿堂,期间恩爱有加,甜甜蜜蜜,但却在许之幸他们十岁的时候大吵一架,原因不祥。于是,姐弟俩终于在鼻涕眼泪中分开了。
据说他们的小名是因为当时他们生出来的时候圆滚滚的,所以一个叫零零,一个叫圆圆,如果再多一个,可能就叫蛋蛋了。
许之幸身为龙凤胎先出生的姐姐,正坐在沙发上葛优躺,看着一旁刚刚被许蕊女士叫去帮忙的蒋之空嘲笑道:“感谢老蒋同志当年阻止了老妈为你取名蛋蛋,不然现在家里就是蛋蛋,蛋蛋的叫了。”
这边人间烟火,另一边却截然不同,一片狼藉中,坐着一个穿着名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她惊惧地看向散落一地的物品。面前站着一个少年,他眸中没有一丝波澜,语气没有半分起伏地说道:
“很喜欢爬老头子的床?”
女人瞳孔紧缩,身体止不住的战栗,眼中流露出的害怕与恐惧倒不该是看到少年的模样。她刚刚已经见识过了,这个人,根本不像表面那样看着好相与。
江琰拿出兜里的手机,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将手机屏幕转过来对着女人,上面赫然是通话界面,手机开了免提,嘟了几下后,对面传来一个沉重疲倦的中年男声;
“喂?小琰?”
坐在地上的女人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抬起头,这声音不就是她一直傍着的金主吗?她看向江琰。
难道,这是他儿子?
江琰瞥了一眼她的反应,对着手机冷冷的开口:“江总,您塑造的好父亲人设,不好意思,今天崩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小琰,你…什么意思?”
江琰轻轻地扯了嘴角,眼中却无半分笑意,说:
“您自己还不清楚?希望您日后一直能做到装糊涂,维持你的忠贞不渝好丈夫,悼念亡妻的模样。”
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江琰垂眸,打量了这儿的一切,眼中尽是嘲讽,便揣着兜走了。
在远郊的土地上,排着一列列墓碑,这是一座公墓。现在已是深夜时分,白天下的雨将墓碑上的灰尘冲刷掉,只留下些许水珠还挂在上面。
在湿润的泥土上,有着浅浅的脚印,一步步延伸,一直到一座上面贴着位年轻女人的照片,她浅笑着,明眸皓齿,有着说不尽的温柔。
在她面前,半蹲着一个低着头的人,他轻轻地用手抚摸着照片,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
“妈,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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